·茸生贺!祝最可爱的茸咪生日快乐!
·设定:幼驯染,未交往
1.
意大利那不勒斯警署的署长秘密约见我,向我委以卧底的重任。
具体任务他只草草交代了几句,就语重心长地谈起自己自□□新BOSS上位之后一片黯淡的事业:本来态度还算中立的市民现在都不给他好脸色啦,反对者大肆宣扬交税不如给【热情】交保护费啦,最有理想的属下也被撬墙角提拔成□□干部啦……要是再不做出点成绩来,他就要被排挤到西西里那种乡下小地方,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了。
署长的话听得我云里雾里,以为【热情】的BOSS是西方传说中的魅魔,把见到他的人全蛊惑了。至于他对西西里的偏见,我稍稍表示赞同,因为我对西西里的印象来源于电影和乔鲁诺远道而来的朋友,他们还要背井离乡到那不勒斯打工,说不定西西里经济发展得是不怎么样。
直到从他嘴里蹦出来“乔鲁诺”三个字,我才紧张地问:“乔鲁诺又开黑车被抓了吗?”
署长愣了愣,神色由茫然转为悲痛,仿佛丧失了最后的希望:“原来你知道乔鲁诺是什么人,那我白找你了,请回吧。”
“等等,卧底可以不当,乔鲁诺被拘留了吗?我要去哪里才能保释他?至少话说完了再赶人呀!”
2.
乔鲁诺是什么人,我可太清楚了。
他是一只因为家庭与童年不幸,稍稍有点误入歧途的可怜小猫。乔鲁诺总的来说积极向上爽朗友善,中学部和高中部认识他的人就没有不夸他乐于助人的。
所以我搭乔鲁诺顺风车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他年龄不够根本没考取驾照的事,而且在他向警察贿赂保护费的时候,也只当他连警察都交了朋友。
我发觉乔鲁诺的出租生意不太正经,是因为他狮子大张口,朝某位外国友人开口要二十万里拉。我合理怀疑,如果我来得再迟一点,乔鲁诺能把他钱包里掏得只剩下身份证件。
发觉我凑巧出现,乔鲁诺神色自若地说:“开个玩笑而已。为了体现我们的热情好客,首次的车费就为您免单吧。不过行李就麻烦您自己搬上去了。”
趁外国友人自己搬行李的空当,乔鲁诺又凑过来,笑容灿烂地问:“小姐,您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吗?等我把人送到目的地,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赏光,和我一起去圣马可广场逛逛?”
我答应之前,乔鲁诺表情严肃,如临大敌,就连别人催他快点开车,他也不耐烦地回答:“没看见我正有事情要忙吗?您要是着急的话去坐其他车好了,可别耽误了行程。”
乔鲁诺竟然把挣钱的行当都丢到一边,认真地邀请我度过一个下午,哪怕这个下午可能只是坐在掉漆的长椅上晒晒太阳,或者去喷泉里丢两枚硬币。
我表情刚松动,乔鲁诺就像忠诚的小狗一样卖力地晃起狐狸尾巴来。每逢乔鲁诺暗戳戳计划着什么坏事,他的狐狸尾巴就会翘起来提醒我,仿佛生怕我发现不了,栽个跟头似的。
赞美乔鲁诺可爱的狐狸尾巴!
3.
我走出警局,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乔鲁诺不安地摇摆着的狐狸尾巴。
乔鲁诺一点也不避嫌地扑上来,握着我的手又捏又亲,眼里满是担忧,语气却透着冷漠,说要是警署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他就请最好的律师来打官司,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公平与正义。
我回头望了望警局大厅正中央的警徽,又看着一身黑色还有前科的乔鲁诺,猜测这个世界恐怕在我没察觉到的时候,发生了正义与邪恶的定义转换。
“就算是意大利的警察,多少也能代表一点正义吧。”
“正义在小姐心里那么重要吗?”乔鲁诺酸溜溜地说,“我可是在为小姐打抱不平,小姐不仅不站在我这边,竟然还为别人说话。”
“当然是……”我差点说漏了嘴,“乔鲁诺,你怎么把自己放在正义的对立面了?你总不会是打打杀杀的□□吧。”
乔鲁诺正认真考虑要不要在那不勒斯警局挂个名,不是在监狱服刑登记在册的那种。他听了我的话,和善地微笑,觉得还是早点把署长踢走,由他来做更好。
4.
话说回来,我其实没有去警局保释过乔鲁诺。更详细点说,我去晚了一步,乔鲁诺已经被布加拉提领了出来,还拌了几句嘴才不情不愿地坐到车里。
明明两人都上了车,车却过了一会儿才开走,好像在等谁似的。黑色重新融入黑夜,我也从警局门口后面走出来,望着那轮悬在夜空中的孤独的明月。明月皎皎……怎么就不是乔鲁诺呢!
乔鲁诺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瞒着我,我察觉得还不算太晚。
他的社交圈像极盛时期的帝国扩张领土似的疯狂扩大,上至意大利的总理和罗马的教皇,下至睡在垃圾桶旁边的流浪汉,只要是他途经的地界,总要认识些人才好。
而我只是凑巧和他住在同一条街道,经常互相邀约吃饭,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一员。乔鲁诺不断向上攀登,有时身困险境与野兽缠斗,有时流连美景心醉神迷,将不在他路途上的人逐渐疏远。
我也会是其中一员。
5.
从警局回来的周末,我没请乔鲁诺来家里吃饭,他的邀约也尽数拒绝,只推脱是心情不好。
乔鲁诺敲门没得到回应,于是踩着藤蔓爬到三楼,从窗户探进倔强的脑袋。他不慌不忙地扳开防护栏钻进来,稳稳地落到阳台,又细心地恢复原样。
一进来乔鲁诺就虚张声势地喊:“小姐,您还好吗?您怎么把灯罩下面的备用钥匙收起来了?”
我下意识要把Switch藏起来,又觉得在自己家里打游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放在枕头上,赶紧坐起来把T恤往下拉了一点。乔鲁诺没生气,反而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问我能不能指导他玩。
他玩了没一会,就柔弱地靠在我肩膀上:“小姐,我好像有点头晕。”
小时候不玩游戏,现在知道晚了吧!可是乔鲁诺小时候也没有玩游戏的条件,我忍不住心生怜爱。
他歪着脑袋,伸手把茶几上警局招聘的传单翻面:“小姐,那天我打电话求您来警察局接我,您来了吗?”
往常都是乔鲁诺若无其事地说谎被我看穿,现在轮到我自己说谎,总觉得哪里不自在,竟然佩服起乔鲁诺的心理素质了。
“我没去。”
“小姐,您在说谎。”乔鲁诺斩钉截铁地说,“我从车窗里看到您了。”
我一句话就中了乔鲁诺的试探:“那么黑怎么可能看得清?”
乔鲁诺笑眯眯地盯着我,活脱脱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小狐狸最爱干什么,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
6.
在乔鲁诺的敦敦善诱之下,我把青春期以来的担忧和焦虑,以及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情全吐露了出来。说到最后甚至忍不住抹起眼泪,埋怨他光在其他地方耍小聪明,该有眼力见的时候都想不起来抽纸巾给我。
“早知道和你交朋友会这样痛苦,还不如当初不送你布丁呢!”
“小姐,您要再说下去,这个屋子里伤心的人就要变成两个了。不过您放心,绝不是因为我舍不得布丁。”乔鲁诺从善如流,从胸口掏出纸巾递给我,认真地盯着我的脸,“您是在……不安吗?”
我把沾了眼泪纸巾丢到垃圾桶,因为被戳穿了感到更加不安,虽然我早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虽然让小姐不安我很抱歉,但是您这样还怪可爱的。强撑着照顾人的同龄人,泄气之后转过头要别人来安慰,别有一番风味呢。”乔鲁诺的狐狸尾巴恰逢其时地摇摆起来,“与其自己没头没脑地猜测,或者我干巴巴地告诉您,不如小姐自己亲眼看看我的秘密,如何?”
乔鲁诺在我亲眼看到他的秘密之前,先拿出手铐,把我们两个铐在一起了。
我眼睛红彤彤地望着他,乔鲁诺却兴高采烈,也不怕说的话会吓到我:“因为小姐可能一见到真相就跑,所有我还是先把小姐和我锁在一起,等您度过这一天再解开吧。请小姐放心,只要您在我身边,我可以绝对保证您的安全。”
乔鲁诺站起来,我的手也被拽了过去。
我不知个中关窍,怎么扭动手腕或者戳弄锁孔也没法打开:“我还没说要去看呢!先给我解开。”
乔鲁诺拨了拨遮在耳朵上的长发:“小姐,您怎么光张嘴不说话呢?抱歉,也可能是我失聪了。”
“绝对听到了吧!”
7.
乔鲁诺扮演聋子不是很称职。
和属下打电话,吩咐起事来沟通顺畅;去买两份双球冰淇淋精准选中了我要的口味;人家让他帮忙拍照,他不知是害羞还是炫耀地举起被铐在一起的手;我叫他打开手铐时,他就神秘失聪了。
我被迫观看了【热情】内部的机密文件,上面写满了我没听过的绰号和偶尔在电视机上看见过的名字。乔鲁诺打趣说可能连他自己的笔迹鉴定也通不过,因为我一直手抖,影响到了他的发挥。签个名要发挥什么,难道乔鲁诺是在开签售会吗!
“其实没什么好害怕的,小姐。”我以为他肯可怜我结束今天的酷刑了,谁知道乔鲁诺潇洒地甩甩狐狸尾巴,话锋一转,“这才是刚开始呢,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小姐,您怎么把脑袋埋起来啦?”
乔鲁诺大方地允许我在他怀里多埋一会儿,错过他故意用来吓我的场面也没关系。他捂住我的一只耳朵,从另一只不断灌输他在□□所创下的丰功伟绩。
“这不是小姐想知道的秘密吗?本来为了不吓到小姐,我心甘情愿一直默默守护着您,可是小姐对我的付出一无所知,说没有心理不平衡是骗人的。”乔鲁诺做作地叹了口气,“上次您路过珠宝店差点被劫持——”
“是乔鲁诺救的我?”
“小姐,我说什么您都信吗?”乔鲁诺微微挑眉,“您已经在心中预设好答案了,对不对?”
8.
我猜测乔鲁诺主动参与进了见不得人的生意里,可没料到他已经是地下世界手握权柄的帝王。虽然见到了一些秘密,但这样乔鲁诺和我的距离不就更遥远了吗!
我语气有点低落,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更多:“我已经看到你的秘密了,现在能打开了吧?”
“我没有钥匙。”乔鲁诺意有所指地说,“但有办法打开。”
出乎我意料之外,乔鲁诺没有用发卡把手铐撬开。他朝中间部分开了一枪,暴力将手铐分为两半。
“要逃走吗,小姐?”乔鲁诺轻巧地把他那半手铐脱掉,卡在手指上绕圈,仿佛下一秒就要往谁的脖子上丢出套索,“我可不保证不会去追您。”
我瞪着乔鲁诺:“那你的保证有什么用?”
“比如让小姐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乔鲁诺勾住仍然留在我手腕上的金属,“小姐,您机密文件也看过了,□□火拼也旁观了,就算我上法庭为您作证,您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吗?”
我被乔鲁诺勾住手,所以无法张牙舞爪,只能尽量给自己打气:“这是威胁!是恐吓!又不是我自己想看的,是你逼我看的。”
“小姐终归还是看到了我的秘密,再狡辩下去也没用。至于是威胁还是恐吓,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我其实并不太挑剔手段。”乔鲁诺的狐狸尾巴再次翘起来,像面宣告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旗帜,“而且,您就喜欢这样的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