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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乐读小说 > 掌柜她要卷死餐饮同行 > 第18章 学算盘

第18章 学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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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在家,闲来无事,陈瑞安那颗想学算盘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虽说卖酱香饼是小生意,赚多赚少,每日收摊的时候数一数便知道,平日里并用不上算盘。

但这些日子,她为这小小的摊位倾注了无数的心血,而小摊也用真金白银的给予了她回报。

这悄然间喂大了陈瑞安的野心。

她不想如其他摊主那般,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能赚多少算多少。

小摊虽小,陈瑞安还是暗暗怀着一颗做大做强的心的。

要想实现这个梦想,就得回顾过去、展望未来,对小摊的账目事无巨细地进行分析,才能更好地进行发展决策。

从最基础的统计一周、一月的营收,到估算成本利润,乃至于计算营收的同比增长,要进行这些复杂的计算,那算盘可就是个必不可少的工具了。

上辈子每一个寒假都玩得找不着北,连寒假作业都要堆到最后一晚才写的陈瑞安,此刻决定卷自己一把。

班主任曾经说过,查缺补漏、弯道超车,寒假就是最好的机会。

爹正半躺着在床上,给娘和奶奶读话本。

为了爹那折了的尾骨,陈瑞安和娘一起,研究着做了个马桶垫形状的坐垫。这样一来,爹坐着或像这样半躺着的时候,就不会压到尾骨了。

虽然谈不上舒服,但总好过终日趴着。

“那人道:‘狂徒!今日你总算被我逮了个现行,看爷爷我的拳头!’说罢,那人——”

爹正绘声绘色地念着话本,陈瑞安凑上前去,眨巴眨巴眼睛:“爹,别念了,教我打算盘呗。”

张金花和奶奶磕着瓜子,正听听得津津有味,被陈瑞安这么骤得一打断,十分不满。

奶奶道:“真讨厌!正听到关要处,你这么一搅和,气氛都没了。”

张金花也附和道:“哎呀,算盘什么时候学不行?难得过年清闲,你就先歇一歇,等过完年再学也不迟嘛。”

然而陈瑞安是个想到什么立即就要做的性子,一刻也等不了。

她扭着身子撒娇道:“你们就让让我吧!过完年我就忙起来了,又要顾摊子,又要去照顾青青。舒先生年后就去省城了,我就得在舒家待到戌时,比现在多整整一个时辰呢。根本没时间学算盘了。”

爹马上道:“我教你,我教你。”

说罢,爹吩咐她磨墨,自己提笔写了一张口诀下来。

“你先把这个口诀背下来。背熟了以后,我再教你后面的。”

陈瑞安狐疑道:“爹,你不是在调虎离山呢吧?想把我支开,好接着读话本?”

“绝对不是。”爹矢口否认,“我们年轻的时候学算盘,都是从背口诀开始的。不信的话,下次见到你大伯的时候,你问他。”

陈瑞安将信将疑地接过口诀。

娘和奶奶能继续听话本了,自是高兴,兴奋地坐直了身子。

陈瑞安转移阵地,拿着口诀来到堂屋,准备静下心来好好背诵。

但没有理解作为基础,死记硬背,哪有那么好背!

念了不知多少遍,她还在“翻开书马冬梅,关上书马什么梅”里循环。

“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去二,四下……四下……”

“四下五去一。”一旁的陈瑞平幽幽道。

陈瑞平也没学过算盘,但他记性向来比陈瑞安好,在旁边跟着听了几遍,居然就记住了。

“你别打岔!我刚刚差点就想出来了!”陈瑞安气急败坏。

此刻她非常想念计算器。

遇事不要内耗,先怪别人。陈瑞安决定把一切归咎于爹把口诀的内涵一并教她,才害她不得不死记硬背。

这么想着,她又走进房间里,坚决要求爹给她详细讲解一下口诀。

奶奶和张金花才刚安生听了一会儿话本,不堪其扰,正要张嘴抱怨。突然,门口传来一阵 “咚咚咚” 的敲门声。

最近每每有人敲门,总没什么好事,一家人顿时都有些警觉起来,齐齐从窗子里探出头去望。

陈瑞平独自守在堂屋,因此他自觉地出去开了门。

然而来人却是个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他一时惊讶,脱口而出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啦?可是你妹妹亲口邀请我来家里玩的。” 门外的人笑嘻嘻地说道。

陈瑞平把人让了进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乔氏麻花店的乔秀珠。

陈瑞安听到声音,早已辨认出来,一下子来了精神,兴奋地向外喊道:“秀珠姐!”

刚刚背不出口诀的烦恼,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陈瑞安喜欢乔秀珠直来直去的性格,乔秀珠也欣赏她小小年纪在外摆摊的胆识才智。

两人相识的时间虽短,却十分聊得来,相处间已同多年好友般亲密。

今日,乔秀珠又与她爹大吵了一架。她在家越待越烦闷,忽然想起年前陈瑞安邀请她来家里玩的话,索性提了些点心,独自找来了榕树巷。

见朋友来找她玩,陈瑞安也很高兴,把她介绍给家人:“这就是秀珠姐,我跟你们提过的。”

奶奶见了乔秀珠,十分喜欢,牵她坐到自己身边,摩挲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奶奶向来喜欢眼睛大、身材壮实的年轻女孩子,当年她找儿媳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张金花,也正是这个缘故。

乔秀珠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奶奶,过完年我就十九啦。”

“哦,那跟我们家瑞平一样大。我听小安提起来,还以为你才十六七呢。这么大了,怎么家里还不给你说亲呀?”

张金花赶紧道:“娘,你问的这叫什么话!秀珠,老人家说话没轻重,你莫见怪。”

这话问得忒唐突。

一来,乔秀珠还是个大姑娘,不该上来就问人家的亲事,若是面皮薄些的姑娘,恐怕早羞得跑远了。

二来,大姑娘十九岁还没说上亲,总归是件愁人的事,不该戳人家心窝子。

然而,乔秀珠绝非寻常大姑娘。

她不但没生气,反而如逢知己般,拍拍奶奶的手,道:“奶奶说得太对了!”

爹娘四目相对,都有些摸不清状况。

乔秀珠接着道:“打我像小安这么大的时候,就常有媒婆上门说亲。可我爹只说不急不急,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嘴上是说,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舍不得那么早嫁出去。其实,我心里清楚,他是舍不得一个免费的伙计呢!

“家里的店一直都是我在照看,把我嫁出去了,他们就得另雇一个人。花钱不说,又要可靠、又要会算账,这样的伙计哪有那么好找?

“既没有我用得顺手,也不像我一天这样到晚都待在家里,随叫就能随到。

“奶奶,我说句真心话,我心里真是怨我爹的。耽误了我这么久,我再想嫁人,恐怕就只能挑鳏夫、老光棍了。再往坏了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一直没嫁出去呢!”

奶奶听明白了,轻轻叹了口气,把乔秀珠的手握得紧紧的,心疼道:“唉,作孽哟,好孩子,你这心里得多委屈!”

张金花与乔秀珠有着相似的经历,她爹娘也曾把她当劳力扣着不放。她听得感同身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秀珠啊,你要是有用得上我们家两个孩子的地方,尽管吩咐他们,让他们给你帮帮忙。你受了委屈,也让他们给你撑腰。”张金花真诚道。

见识过乔秀珠和她爹的相处,陈瑞安心想,秀珠姐自有手段,恐怕用不上咱们撑腰。

但该表达的心意还是要表达,她赶紧道:“没错没错,秀珠姐,你有需要一定要告诉我。不管什么事,我肯定尽力帮忙。”

“瑞平,你也表个态。”张金花转头朝儿子说道。

陈瑞平听了乔秀珠一番倾诉,心里又气愤、又怜惜,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一时间想入了神。

突然被母亲点名,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结结巴巴地说道:“一定,一定。”

几人聚在一起,又说了许多的话,相谈甚欢,只觉时间过得飞快。

一直聊到饭点,张金花犹要留乔秀珠在家吃饭,但乔秀珠说什么也不肯再叨扰,执意要回家。

乔秀珠自己家里就是卖点心的,张金花没什么好给,只好硬塞了几个铜板给她做压岁钱,聊表心意。

担心乔秀珠不认识巷子里弯弯绕绕的路,张金花又特意派陈瑞平送她出巷子。

两人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把雪踩得咯吱作响。冬天的白昼总是格外短暂,天色渐暗,天边已经映着晚霞,给地上的雪披上了一层霞光。

陈瑞平像是突然鼓起了勇气,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受苦了。”

乔秀珠愣了一下,笑道:“什么苦不苦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只不过没几个人像我这么爱发牢骚,受点委屈就到处说罢了。”

陈瑞平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在发牢骚。你是在保护自己。”

乔秀珠没想到陈瑞平会说这样的话,一时怔住。

每每同爹娘争执,她总爱在外抱怨一番。既是为了把气都撒出来,不至于白受委屈;也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好惹,使他们之后多少能投鼠忌器,不会越做越过分。

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而身边这个只寥寥说过几句话的人,居然比她更懂她。

一时间,乔秀珠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几乎是落荒而逃地道:“前面的路我认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陈瑞平看着乔秀珠离去的背影,又在原地怔怔地站了许久,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魂不守舍,简直顾不上看路。直到踩到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地上躺着一只荷包。

是乔秀珠用来装香榧子的荷包。

他俯身轻轻捡起荷包,拿在手中,手指轻轻抚过绣纹,细细地端详起来,若有所思。

最终,他微微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收进了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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