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会贫嘴。”
宅子背靠青山,临近河边,风景优美,绿芜倒是不想出去,这附近她还没看完,院中亭台楼阁,凡是稍大的空地上,都种着桃树,真像个桃花源。
谢奉尧拉着绿芜往山上跑,那里他修了个亭子,还没取名。
谢奉尧对她憨憨笑着,道:“就随我上山吧,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卖了。”
“太累了,不想动,况且才下了雨,山上湿滑,我的鞋到时候又脏了,心情也跟着糟了。”
绿芜看着他的病已经好了,只是不肯出去,整日在府上折腾她一个人,要她陪他做一些无厘头的事。
他捻起绿芜的披帛,轻柔的料子在他手里垂下,绿芜低头顺着料子瞥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让谢奉尧抓住了,他立马绕到绿芜身前,缓缓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旖旎缱绻道:“就当陪陪我好吗。”
绿芜心里像粉红炸开了般,耳根染上绯红。
他又这样!
这些天每次他要她和她一起做什么,到最后都是用的这个手段。
偏偏她又极为受用。
绿芜闭上眼睛,还没睁开,谢奉尧轻啄了她的唇。
“好好,不过你要背我上去。”
谢奉尧笑意和煦,连忙答应,随后抬起手,将手里攥着的披帛嗅了嗅。
一阵沁人的馨香席卷他整个身体。
“你整日和我在一起,和我用一样的香料,怎么在你身上就如此香的蛊惑人心?”谢奉尧眼神看着绿芜,颇有侵略性。
绿芜挑眉,抽出他手中的披帛:“那只能是一件事。”
“哦?什么事。”
绿芜绕过柱子,坐了下来,不紧不慢道:“心有所想,目有所见。”
谢奉尧紧紧跟着她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牵起她的手,“那又如何。”
绿芜拍掉他的手:“真是色魔一个。”
谢奉尧反被这话激起,一下搂住绿芜,喉咙发紧,在她耳边低低的道:“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
绿芜狠狠掐了一把他大腿里,谢奉尧知疼,叫一声,绿芜却已经起身,蝴蝶一般轻快跑开,回眸时眼神像钩子一般,谢奉尧见她离开,连忙追上去。
她当真会飞。在树枝丛林里活跃的绕来绕去,谢奉尧伸出手抓,她橙色薄纱衣衫纠缠着白色内衫翩翩,勾勒着丰满,长发舞动,对他明媚的笑着。
谢奉尧头一次觉得这些树碍事,他有些踉跄,他能抓住绿芜,可又不敢用力气,绿芜看得出来,如烟一般逃逸,又勾引,花香混合着她身上的香气。
绿芜甩开他,觉得累了,寻了个低矮的桃树,轻轻一跃坐了上去,两只脚晃荡着,谢奉尧才站定抬头看着她。
树中人在花的衬托下多了几分娇柔,她衣服下摆柔柔的随风晃动,那张本就有几分鬼气苍白的脸,因刚跑的气喘吁吁添上一分艳色。
谢奉尧抬头,仿佛看见当初伏在墙头的陆妩。
他一时看呆了。
绿芜瞧出他的怪异,问他:“你怎么了。”
谢奉尧恍然从梦中惊醒,不动声色对绿芜道:“绿芜真乃桃花仙。”
绿芜捂嘴笑起来,调侃道,“桃花仙和色魔,我们恐怕要遭天谴。”
他痴痴喃喃:“怎么会……”
快到了午膳,谢奉尧又拉着绿芜,让她点菜,他去做。
绿芜惊讶,他竟会做这些,“你不是个武夫吗?”
谢奉尧点点头。
“你还是个王爷?”
谢奉尧又点点头。
谢奉尧想说,他这身厨艺就为了她学的,他本也不会这些,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
那时的陆妩不会做饭,回到家也是做些乱七八糟的,几乎是泔水的东西,填饱了肚子就行,为此好几次生了病,本该在墙头监视他的人换成了别人,谢奉尧焦急偷偷去寻,却发现了她浑身虚汗,折腾许久才好。
打那之后,谢奉尧饭量大增,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量。
陆妩白日和谢奉尧偷偷厮混,以便于应付谢修给她的任务,到了饭点就高高兴兴藏起来,直到谢奉尧把饭给她偷偷端到他练剑的小院。
看着她吃的一脸满足,谢奉尧也打心底里觉得满足,他想,要是她吃的是自己做的饭就好了,后来,他会做饭了,绿芜却嫁给了谢修,不再肯见他。
绿芜望着他坐的一桌子,细细品尝起来,菜肴送入口中,她眼睛就亮起来,她在康青身边的时候为了保持身材,一直吃的清汤寡水,认为这世间的食物并不好吃,可谢奉尧做的每一道菜,她都喜欢,她都没见过。
谢奉尧看着她吃饭时可爱样子,问她:“怎么样。”
绿芜满眼欣赏的看着他点了点头,筷子伸出向另一道菜。
谢奉尧此时却扭捏起来,略有意思问绿芜:“那,你爱不爱我。”
绿芜眼里顾着吃了,没看谢奉尧,道:“爱,爱。”
如果此时有炮仗在家旁边,谢奉尧恨不得去点几个炮仗庆祝。
绿芜没感觉到,心里想的是,这男人,实在贤惠。
往日康青教她的那些礼仪全都忘了,当初学的那些大家闺秀的礼仪可费了一番功夫,可忘得却飞快无比。
谢奉尧用筷子夹起一块糯米,糯米晶莹剔透,上面点缀了桂花蜜,甜丝丝的,喂给绿芜,绿芜一口含住,心满意足,桂花蜜有些留下来,沾在唇边。
谢奉尧拿起手帕,给她擦拭下来。
绿芜方才意识到自己吃的急了些,但装又装不下去,谢奉尧看得出来,便道:“无所谓,绿芜什么样子我都爱。”
绿芜见他如此,反倒觉得自己有些歉意:“我没什么好的,王爷为何对我这么好。”
是不是因为他从前的白月光,绿芜总觉得他的眼睛透过她再看别人,如果有一天那人回来了,他会不会就不这样对她好了。
如果他对她只是浮于表面的好也就罢了,大不了逢场作戏,可最怕的就是他是真心,绿芜似乎也有些真的爱上他了。
无来无由的爱,总让人心生恐惧不安。
谢奉尧同样不懂绿芜为何总是这样不安。
但他还是耐心道:“那绿芜就对我也好一点,嗯?”
绿芜大着眼睛看他,略带懵懂的点了点头。
对他还怎么好,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绿芜也夹了吃食给他,他咽下去,手却一把抓住绿芜拿着筷子的手,将筷子取下来,绿芜以为他想要她摸他脸颊,这种亲昵,于是张开手伸去。
谢奉尧嘴唇顺着她的手腕,却一下轻咬住了她的手指,绿芜有些吃痛,但想起谢奉尧刚才说的话,没有抽出手来,而是任由他咬着。
谢奉尧抬眼看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