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计划变数太多了。”木羽秀眉皱起，她不赞同这个计划。“现在还有时间，你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木羽坚定地看着兰欲迟，她相信会有办法的，会有更好的办法的。“木羽，你要开始尝试担起这个担子了，不管有没有我。”兰欲迟摇了摇头。就算不用这个计划，木羽也不能依靠自己。自己终究会离去。比起让木羽在突然的意外中成长，她更希望自己一步步将她培养。

木羽沉默不语。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听到火炉噼里啪啦的响声。“木羽。”兰欲迟率先打破沉默，“这次莲鹊的实践就由你来带领。”木羽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我？那你呢？”

兰欲迟靠近火炉，暖着双手。“我？我会陪同你们，但只是陪你们，我不会干扰你途中的决定。”

木羽没有回话，只是站起身，留下一句：“我去拿柴添火。”兰欲迟看着木羽狼狈的背影知道她不会再和自己谈这个话题了，至少今天不会。没有关系，那就给点时间吧，她总要学会独立。

“兰欲迟。”在她发呆的片刻，莲鹊已然来到她身边。莲鹊垂着头，半散的发搭在肩上，垂落在胸前。兰欲迟可以看见莲鹊蓝眸里的犹豫。莲鹊双手紧紧攥着衣袖，弱弱开口：“你是不是生病了？”

兰欲迟看着犹豫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关心的莲鹊，客套地开口：“小病，不劳关心。”未曾料到莲鹊听到自己这一句话，猛得抬起头，眼里的不甘与难过占据无邪的蓝眼睛。莲鹊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难过，像是喘不上气。对方的黑眸里没有关心，很平静，像是无波的湖。莲鹊下意识避开目光，快步向外走，不愿细看兰欲迟眼里的情绪。

兰欲迟说不上是什么感受，眨了眨眼。能得到这一句别扭的关心，也挺好。因为自己的关心与爱，得到了回应。这就像是在还人情，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当一方疏离，另一方也会停止关心，二人的间隔便会越来越大。兰欲迟明白，莲鹊的关心会在疏离中磨灭。她突然后悔了，后悔她一开始对莲鹊的关心。

她要是藏住情感，是不是双方都不会因为疏离而痛苦。她，总是这样自私。明明知道这份感情会带来困扰，依旧义无反顾地把这份情感带给莲鹊。

她真是自私又胆小。没有关系，反正也快到头了，只要再忍受一会自己。厌恶涌上心头，她不由暴躁。她想拉住莲鹊，将心底脆弱的感情献出，不顾对方最后会不会痛苦。兰欲迟恍神间看见兰欲燕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唇一开一合。兰欲燕说：“和我融合吧，一起堕落，享受快感。”

“不要！”兰欲迟低声抗拒，闭上眼，兰欲燕似恶魔低语的声音依旧在耳边。一双手握住兰欲迟握拳的手，一点点掰开因用力发白的手指。兰欲迟更加恐惧，她不要就这样堕落！“走开！不要碰我！不要再恶心我了！我求求你！”兰欲迟颤抖着，双眼紧闭，手不断挣脱对方的束缚。对方松了力。脚步声渐渐远去。兰欲迟直到听不见声音，才一点点睁开眼。

四周没有人，指尖还有余温。兰欲燕就像是幻想出来的。可她明明碰了自己，还有脚步。兰欲迟压着恐惧，忘了兰欲燕没有体温，不可能在她指尖留下温热。兰欲迟站起身。明明屋子里还烧着暖炉，人却是冰凉。她遏制颤抖，走出门，却遇上莲鹊。莲鹊脸色惨白，眼里是绝望，整个人都站不稳。莲鹊看见兰欲迟，跌跌撞撞跑进兰欲迟边上的房间。

兰欲迟想叫住莲鹊，看见莲鹊眼底的恐惧，顿在原地。莲鹊也看见了兰欲燕？兰欲燕有没有对莲鹊做什么？兰欲迟快步走近自己房间，她拆去簪子，瘫倒在榻上。在莲鹊眼里，自己是什么？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