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两人被敲门声震醒。
崔大成站在门外，笑得满脸褶子，活像中了彩票。
“入围了！”他语气激动得不行，“入围了五项！”
完全预料之中的事，程枫不明白他在激动什么，揉着脖子懒声道:“还有别的事吗？”
崔大成点点头，指指程枫身后，“他，他也入围了。”
程枫顿了顿，一把抢过手机。
“新人奖，还有个最佳男配。”
“……”
“看来人家还是有点东西的。”崔大成调侃着坏笑，“不过比起你，还是少了点实力。”
程枫哼了一声，扔回手机给崔大成，“知道了，今天我休息，没事别找我。”
“哦……那——”
其余的话被关在门外，崔大成挠了挠头，翻到手机通话，未接来电一片飘红。
唯一例外，都是江荨的名字。
回到客厅，程枫关上窗帘，冷脸把人按在沙发上剥光，翻来覆去弄了两次。
只是纵欲，没有掺杂任何感情。昨晚喝太多，没来得及发泄的，今天可以慢慢补上。
爽完后他便把人扔到一旁，随意找了条浴巾裹住下半身，靠在沙发上玩游戏。
一局结束有人敲门，他不想理会。但门外的人耐心极好，硬生生敲了快三分钟。
无奈，他扔下游戏机压着怒火走过去开门。
韩书奕一脸担忧站在门外。
“啊，你酒醒了？好点了吗？”他提着一袋东西递到门缝，“我买了药，吃完可能会好受点。”
程枫点头接过，语气稍微放缓，“谢了。”
正想关门，韩书奕上前一步邀请道:“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嗯，可以叫上Elion？昨晚你喝这么多，他照顾你应该很辛苦吧。”
辛苦？程枫看向身后，停顿半晌敞开门，表情奇怪扯了下嘴角，“是挺辛苦的，你有什么推荐吗？”
“附近有一家私厨，味道还不错！”韩书奕眼里迸发出对美食的渴望。“位置很难定，不过我和老板很熟，随时可以预留。”
“可以，12点在楼下集合。”
“嗯~那我打电话预定一下位置！”
韩书奕心情愉快地走了。
“起来。”程枫走回客厅，一脚踹醒地上昏睡的人，“一会儿要出门，自己去收拾干净。”
恢复一点体力，乔沐羽扶着沙发慢慢站起来。正要走，又被捏住后颈拉了回去。
“昨晚辛苦照顾了，中午多吃点饭，回来继续。”
没力气接话，乔沐羽扶着腰往浴室走。程枫在身后看着他略显怪异的走姿，心里突然有了更坏的主意。
一小时后，
“我以前拍戏总喜欢来这家店，他家的菜没一个踩雷的。”韩书奕走在前面，兴致勃勃给两位朋友介绍情况。
放在以前肯定要叫上李檀儿她们的，可经历昨晚，韩书奕在心理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知道程枫圈内朋友不多，大多是工作上的往来，这么一个潜力无限的新人就在自己身边，他没由来地多了许多不存在的上进心。
我想跟他做朋友，很好的那种朋友。他对自己期许道。
抬眼间不经意扫到乔沐羽，对方脸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皮肤白里透红，眼睛里带着水光，像是戴了市面上受欢迎的心机美瞳。
他主动搭话道:“Elion，这几天拍戏感觉怎么样？”
“感觉……？！”像是被吓到了，乔沐羽说完两个字身体轻微抖了一下，低着头道:“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程枫不肯放过他，把椅子拉到身边，揽住肩膀问:“说具体点？导演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想不想多要点镜头……”
“你，你离我远点。”
乔沐羽憋红了脸，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又停了好一会儿，他忍不住抓住程枫的手，小声道:“你能不能关掉它？”
韩书奕眨眨眼:“关掉什么？”
“没什么。”程枫靠在椅背上，抛起手里的控制开关，笑了一下，“小玩具。”
接着一推到底开到最大。
乔沐羽腾地站起身，晃了晃身体，目光涣散快要无法聚焦，嘴里喃喃着:“我要去厕所。”
“包厢里就有。”韩书奕指指角落的门，忍不住关心，“是哪里不舒服……”
话没说完人就冲进了卫生间，韩书奕愣了愣，正想问程枫，就看后者起身跟了进去。
卫生间隔音一般，时不时传来带着两声带着哭腔的哼叫。韩书奕有些懵，等了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面红耳赤走到包厢在和服务员乱编个了理由，像御前侍卫似的守在门口。
直到房门拉开一角，程枫低头整理着腰带，语气带着前几日从未有过的轻快，“可以上菜了。”
一顿饭吃得格外煎熬，韩书奕没法不去想他们在卫生间做了什么，可看看眼前程枫一副侃侃而谈无事发生的样子，周身起了恶寒。
突然没那么想跟他交朋友了。
吃完饭回酒店路上，
“过几天的颁奖你去吗？”
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韩书奕点头道:“收到邀请了，应该会去的。”
“我们也去，”套房是到顶层的直达电梯，程枫扣住身边人的肩，对韩书奕挥挥手，“那到时候见。”
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韩书奕恍然间看到程枫掐着乔沐羽的脖子推进角落，低头警告着什么。
动作粗暴得像在对待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
是哪里不太对，韩书奕说不上来。这两人的氛围太过奇怪，虽然举止亲密，但眼神里又看不到对彼此的爱意。
往后几日他多留了些心眼，一直到颁奖典礼那天。
——
夜晚星光璀璨，闻溪挽着董桓的胳膊走上红毯，作为殿堂级的影帝影后，压轴出场再正常不过。尖叫声此起彼伏，吵得快盖过了主持人的出场介绍。
“他真的没有联系过你？”闻溪面带微笑挥手点头，嘴缝还在往外蹦字。
“没有，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信。”
“他不是跟你关系好吗？”
“可他也有自己的事，不会什么都告诉我。”
“没用的男人！”
董桓笑容僵了僵，忍下了这个指责。他接过主持人递来的笔，走到签名前落下名字，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突然关心Elion，你们很熟吗？”
“……”笔在末尾一顿晕开墨痕，闻溪略微失神，嗫嚅着道，“没，只是很欣赏他。”
而后主持人问了几个问题，两人游刃有余答完，相挽着手走进后台。
“董老师，董桓老师！”
通往休息室的半路突然追上一个人，董桓闻声站住脚步，看来人有点眼熟，想着应该也是参加颁奖的后辈。
“您好，有什么事？？”
韩书奕有些紧张，他看了眼影帝身边的闻溪，礼貌道:“闻溪老师好。”
“我先去休息室了，等会儿见。”闻溪点点头，提着裙摆跟随工作人员往前走去。
身边人来人往，韩书奕担心惹人注目，压低声音道:“要不换个地方说。”
“是工作上的事还是……”
“Elion让我找你。”
董桓神色一凛，示意后辈跟着自己回到休息室。
“他出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的，我最近和他在一个剧组。他现在在程枫的化妆间。”韩书奕道，“你能抽个时间去找他吗？虽然没告诉我具体什么事，但我觉得他可能需要帮助。”
董桓想了想，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关系，那我先回去了。”
面向观众的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今晚参与角逐的影视作品。黑屏渐暗，光影流动，伴随着神秘优雅又充满纸醉金迷的电音鼓点，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贵到极致的脸。男人嘴角微挑，手指间灵活把玩着款式高端的戒指，镜头扫过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五官，在现场震耳欲聋的叫声中，显现缇梵希的Logo。
作为今晚最大的赞助商之一，缇梵希见缝插针地炫耀他们签下了今晚的主角。方玉世家也不遑多让，水墨晕染间，黑衣侠客站在船头，腰间的白玉菩提随风飘动。
几乎成了顶流的专属秀场。
董桓站在化妆室门前，还是无法把两个天差地别的人联系到一起。
是恶作剧吗？
过去从没听乔沐羽提起过程枫，印象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交集，唯一有点联系的，大概就是刷到营销号爆料早期两人为了热度炒过一段时间cp。
但刚才的年轻人面相看着并不坏，应该没有无聊到欺骗他的程度。
思虑再三，董桓找到房间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