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晕。

八成是被打成脑震荡了，乔沐羽能感觉自己正被人架着走，他想开口说话，可意识模糊，仿佛灵魂游离体外。

天色已晚，走廊里有些阴暗。拐角处走来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为首的保镖很快注意，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让路。

快要路过时，男人放缓了脚步。

“要送到哪里？”

通常没有客人会关心这个问题，按照以往的规矩，受邀者们在开宴前从不打探彼此的猎物。但入住二楼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客人，老板得罪不起，他们更是避之不及。

“代总说送到王总房里。”

“王总？”男人转过身，“王盛？”

“是的。”

临近晚宴，走廊灯逐个亮起，保镖看清男人的脸，喉结上下滚动，难以遮掩的紧张。

“告诉代清原，这个人我要了。”

“……”

“如果觉得为难，让他自己来201找我。”

保镖不敢怠慢，始终低着头，“好的，方总。”

走廊里，方昊英看着眼前陷入昏迷的猎物，嘴角浮起不可觉察的笑意。

是阔别已久的独处，他伸手刮了下乔沐羽高挺秀气的鼻梁，再到眉眼，耳垂，最后落到那朵勾勒的花上，作恶似的加大了力度。

乔沐羽疼得皱眉，可身上没力气，他费半天劲才抬起一点眼皮，眼前朦胧得像罩着雾。

不多时，他感觉到有只手伸进了外套，隔着薄薄的单衣肆意抚摸。

那个人衣冠楚楚站在自己面前，做着禽兽不如的事，声音却异常沉稳。

“小羽，你真是笨的可爱。”

一天听到两次声音，像被高压电从头劈到脚，乔沐羽在瞬间恢复了清醒。

他不敢睁眼，更不敢亲眼看着方昊英对自己动手动脚。

远处传来电梯到达的播报声，这TM居然还是在房间外？！

乔沐羽什么都不想管了，可他身体被定住似的根本动不了。救命两个字就快要冲出喉咙，可方昊英突然脱下西服盖在了他的身上，打横抱起向电梯走去。

“正要找你。”

方昊英在某处停下脚步。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迎面扑来，耳边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被下药了？”

方昊英道：“嗯，Colin那边的人，我来处理。”

年轻男人轻蔑冷哼了一声。

方昊英继续说：“我房间的电梯可以直达私人车库，车钥匙给你。”

“谢了。”

“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没经过当事人的同意，两人就这么达成交易。

套房内电梯打开的一瞬，乔沐羽偷偷睁眼。

只一眼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男人脖颈上挂着那枚再眼熟不过的戒指。

程枫。

他什么时候和方昊英这么熟的？

难以控制的胡思乱想。乔沐羽瞳孔震颤着，缓缓抬眼，对上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

“好久不见。”程枫看着他，亲昵地拢紧了肩，“韫姐说你遇到了麻烦，特意找我帮忙。”

药劲没过，乔沐羽张嘴说不出话，被盯得有些局促，只得移开眼点了下头。

房间里开着充足的暖气，乔沐羽躺在沙发上，听到厨房传来尖锐的机器声，困惑却没什么头绪。

即便刻意避开对方的消息，他大概也知道程枫混得比自己好很多。这是好事，他明白程枫的野心，也发自真心希望对方能在演戏上做出成绩。

事业到了某一阶段，感情里受的那点伤大多会变得不值一提。

可还是觉得哪里说不通，乔沐羽回想着走廊里的对话，反复停在方昊英说的最后一句上。

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自己为什么变成了别人的奖励？

耳边脚步渐进，程枫走到跟前蹲下，静静看了他几秒。

“还能动吗？”

乔沐羽垂下眼，动了动手指。

“不太能。”

“送你个礼物。”程枫道，“找人学了挺久，可能有点疼。”

说完他拿出机器，接上电源，跨坐到乔沐羽身上。

这是干什么？

乔沐羽匪夷所思看着程枫在他腰上喷满酒精，又仔细擦干，拿着针头慢慢靠近。

机器嗡嗡作响，细小的针染着墨逐步点成两个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乔沐羽咬牙抽着气，肩膀疼得发抖。

“搞定。”

程枫满意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陆成槿进去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乔沐羽听得莫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大脑嗡地没了声响。

程枫看上去心情大好。他哼歌收好纹身器材，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装着无色液体的小药瓶。

“我想通了，”他蹲在乔沐羽跟前，脸上还挂着迷人的笑，“你图我资源，我图你身体，咱们各取所需，以后还能好好相处。”

“等，等一下……”乔沐羽捋直舌头，尽量让自己说得清楚，“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句？”

“陆……进去了。”

“你们这段时间没联系过吗？”程枫捏住他的下巴，笑意渐深，“金融罪，最少判20年，是当年江启明的两倍。”

“你，陷害他？”乔沐羽急得想起身，可刚一使劲又跌了回去。

“方昊英，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看他慌成这样，程枫的表情有些微妙。

“你想进去陪他？”

乔沐羽没答话，但他担心陆成槿却是真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布局？程枫和方适素来交好，他早该提醒陆成槿小心提防。

可是人已经进去了，他还能做什么？

“说话。”程枫等不耐烦，粗暴捏住他的脸，“又哑巴了？”

“什么？”

“你是不是想进去陪他？”

“……”沉默半晌，乔沐羽垂着眼，“没有。”

“那我刚才的提议呢？同意就点个头。”

“什么？”

“伺候我。”

神经病！乔沐羽连忙摇头，可下一秒被蛮力摁住后脑勺，强行点了头。

“那就说定……”

“我不——”药瓶里的液体被强制灌进嘴里，乔沐羽痛苦摆着头，眼看着快呕出来，程枫捂住他的嘴，捏紧脖子逼着他往下咽。

“一次一部戏，伺候舒服了，我还可以带你上综艺。”

“滚啊！”乔沐羽被捏着命门依旧不肯屈服，“你找别人吧……求你。”

“别搞错了，我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那你刚才还问问问问个屁！

乔沐羽感觉自己就像个软泥被程枫捏在手里搓圆揉扁，手脚刚恢复一些知觉，身体却突然有了更奇怪的反应。

他艰难起身捡起滚落在地的药瓶，说明写着看不懂的外语字符，但图示上的指引简单易懂。

“……你给我，吃的什么？”乔沐羽面红耳赤把药瓶扔了出去，“狗东西，你要敢碰我，我就马上报警……”

程枫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抱着胳膊，“你手机在我这，怎么报？”

他就喜欢看乔沐羽这副被人欺负还不肯认输的小模样，亮出獠牙龇了半天，咬来咬去也只是皮肉轻伤。

不过几分钟，药效彻底发作，任凭乔沐羽再哭再闹都是徒劳。程枫虽然平日跟着方适玩得野，却格外洁身自好。憋了大半年，几乎全靠工作转移着那方面注意力。

他也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对男的没兴趣，女的没兴趣，下半身只认乔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