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有品牌晚宴，地址发你了。”郭韫道。
“嗯？方玉世家吗？”只有这个代言，虽然方适自从那事后再没来找过他，但合约期的所有活动，该配合他还是得配合，这是职业素养。
“缇梵希，最近在找国内地区的品牌友人，算短时间代言，舍得给钱。”郭韫顿了顿，又问：“你最近状态还行吧？今晚到明天少喝水，衣服我准备好了，你晚上直接过来找我。”
乔沐羽简单应下。他记得这种合作以往也会带营销团队去了解品牌情况，挂完电话转头问樊思远，“你有没有接到明天的晚宴邀请？”
“迟哥跟我说了，明天你也要去吗？”樊思远让老婆把孩子牵走，走在一旁。
“嗯，国际品牌……”乔沐羽第一次怀疑郭韫的判断，“经纪人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樊思远道:“试试呗，听说驻华区老总不怎么在意名气，毕竟品牌友人不是长线代言，之前还挑过几个素人模特。”
“好吧。”乔沐羽想想倒也说得过去。杜婆婆回了疗养院，他原本鱼死网破的计划也被彻底打乱，只有先赚钱继续想办法。
走到小区门口，小乔远远看到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高高瘦瘦的，穿一身黑色大衣，气质极好，正踱步打着电话。
她对帅哥没有抵抗力，两眼一直，跟犟牛似的铆足劲冲了过去，一头撞进男人怀里。
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竟然没有生气。
“小朋友，你往哪儿撞呢？”时彦揉揉小孩的脑袋，抬眼看向一路的大人，眼睛亮了亮，冲乔沐羽挑了下眉。
“我这算不算守株待兔？”他牵着小乔走到几人跟前，玩笑道:“不关我的事啊，你妹妹自己撞上来的。”
樊思远有点懵，凑到乔沐羽旁边，小声问，“羽哥，你朋友啊？”
“嗯。”脑子重启了一会儿，乔沐羽想起来了，他还欠时彦一场拍卖会。
这么晚专门跑一趟，显然不像这个大忙人的作风。乔沐羽将小乔提溜过来，态度客气，“怎么这么晚过来，是要用车吗？”
“不要车，”时彦笑得极为周正，“我专门来找你的。”
十有八九是拍卖会的事了。
乔沐羽想了想，对樊思远道:“能不能帮我把大小乔放你们那一会儿，我跟朋友聊完就过来接她们。”
“可以啊没问题！”
要说樊思远能当上组长不是没道理的，他眼里有活儿。
目送几人走远，乔沐羽带着时彦去了车库。
“你洗过车？”摸着亮到发光的玻璃，时彦拉开车门，里面干净得跟刚买似的，散发着洗车店特有的洗涤剂清香。
“嗯，就当是借车的回礼了。”乔沐羽坐到副驾驶，指了下旁边的位置，“快点说完我要回去了，我妹妹明天要上学。”
“这么多事，你顾得过来吗？”时彦拉上车门，大长腿在狭小的空间略显拥挤，他调了会儿座椅，终于找到稍微舒服的姿势。
“没办法，我是哥哥嘛。”
明明座位都调好了，时彦又不说话，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乔沐羽也不惯着他，一巴掌拍过去，“快点的！”
“？！”时彦捂住右肩满脸震惊，“你平时也这么对陆总吗？”
乔沐羽亮了亮拳头。
“行了行了当我没说，”时彦拿出手机点开网址，递给他：“给你定的衣服明天送到，需要你填下地址。”
乔沐羽看他一眼，“你不知道吗？天天跟踪我。”
“我哪有那么闲。”
“就填这个？没别的事了？”乔沐羽接过手机，填完还给他，“那我上去了。”
左手被突然拉住，乔沐羽吓得条件反射甩开手，心跳都加快了几分，“你干什么？”
时彦友好笑了一下，“别紧张，再聊聊。”
谁要跟你聊啊！咱们又不熟。
窗外几辆车经过，乔沐羽默默去拉车门，还没碰到就听咔嚓一声，再也抠不动了。
气氛有点焦灼，他盯着悬在车台的车宠，一只金色的卡皮巴拉，奢侈中带着一丝搞笑，开始没话找话。
“你喜欢卡皮巴拉？”
安静了几秒，时彦说:“我弟弟买的。”
“你是个好哥哥，”他又说，“可我不是。”
“……”
伤痛文学感突如其来，乔沐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不想了解时彦的弟弟，更不想把两人的关系搞得这么掏心窝子或是心心相惜。
他不惹事，但他怕事。
尤其联想到那天小弟们的反应，他很怕时彦想睡他。
所以他干脆不说话了，没有切入点，对方就没办法继续。
正走着神，时彦突然转过脸看他。
“你，你喜欢你弟？”乔沐羽捏紧安全带，“这样不好吧……”
时彦愣了一下，瞬间恢复正常，他叹口气笑了，说道:“放心，我喜欢女人。”
他拿出那张名片，摩挲着上面的名字慢慢说道：“我弟弟时晓，去年暑假去方玉世家入职，然后就失踪了。”
方玉世家……乔沐羽预感不妙，“还没找到吗？”
“我怀疑他被方适关起来了。”时彦脸色一沉，“你知道方适那个人，男女不忌，总有些变态的爱好。”
乔沐羽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把目光再次投向名片。晓时，时晓……
小时，听话。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听过？
小时，听话。
小羽，听话。
两个声音反复回响，渐渐重叠，直到……
乔沐羽的瞳孔猝然紧缩，他想起来了，是监听录音！
方昊英别墅里的录音！
监听器的电量只能维持几天，只有最后一天，乔沐羽听到某个少年的声音。
当时只当成方昊英带回的普通男伴，录音也早被丢在陆成槿书房的某个柜子里，没曾想那个人竟然是时彦的弟弟？！
时彦看着他表情瞬息万变，心里渐渐没了底。
“你能不能帮我？”
“怎么帮？”
“我知道你跟方适有些渊源。如果能帮我打进方玉世家内部，找到我弟弟。今后你所有的委托我都无偿。”时彦把照片递给乔沐羽，脑子里还在不断构想更加诱人的条件，“或者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