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陆成槿睡了。
药引不请自来，药效起到了非常勇猛的作用。他们在沙发上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不过全程几乎是乔沐羽在动，而陆成槿自始至终处于沉默且游离的状态。
明明只是抱着看一眼就走的想法，绝对没有想做除此之外的事。
最后一次，乔沐羽如释负重般舒出口气。他起身裹上毛毯，甩下句谢谢，健步如飞钻进了卫生间。
不管是喝多了还是在报恩，陆成槿都在短时间内做好了接受的心理准备。他左手略显吃力拉好裤子，靠在沙发上进入了贤者时间。
想问问对方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跟公司的那个艺人分手了？刚才的表情骗不了人，或许是有点喜欢吧……有没有哪里表现不太好？但两人早就分开了，就算生疏也很正常，毕竟好久没做过。
胡思乱想一阵，卫生间还没动静，陆成槿有些如坐针毡。又等了几分钟，他起身脚步稍缓走到门口，问道：“需要帮忙吗？”
砰，惊叫伴随人体摔倒的声音。
片刻后，乔沐羽拉开一条门缝，热气熏得他脸色红润，“你怎么还没走？”
陆成槿愣了愣，一时没想好怎么回应。原以为对方会留他过夜，但除开自作多情的因素，这样回去洗澡不太方便，尤其是身上还缠着石膏。思忖后他平静道：“裤子弄脏了。”
简洁易懂，乔沐羽眨眼想了想，几秒后将浴室门拉开，请他进去。
“手抬高一点。”
“温度合适吗？”
“哪里还要洗？”
岛国片里的情节在此刻变得具象化，乔沐羽不忍直视，顺着水流染指着陆成槿的每一寸身体。尤其在碰到那里时格外焦灼，后悔的心情逐渐占据冲动。
洗完澡，乔沐羽站在盥洗池前搓掉裤子上的污垢，而后和打湿的衣物一起塞进洗衣机。
坐在椅子上看滚筒转动，他不知道回到房间里怎么面对陆成槿。
恶心和疼痛都消失了，郑慧没有骗人。但戒药太难，在看到陆成槿的一瞬间，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如同饿狗扑食般扑了上去。
但陆成槿对他的感情还剩多少？如果对方不及时吸入熏香，过不久就会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欲望。短期来看这个方法确实有效，但熏香和药有限，肯定没办法撑到入土那天。换个思路，就算能控制陆成槿，自己也过不了沈鸣霜那关。
权衡利弊，还是解开药的控制才是关键。
在没找到解药之前，这些熏香可以帮他暂缓一些痛苦。
晾好衣服回到卧室，陆成槿已经睡下了。
他睡觉一直很安静，不打鼾不乱动，身体冬暖夏凉，恋爱时一度成了乔沐羽的人型抱枕。这样一丝不苟的人从小一定受过什么魔鬼规训，才会在任何时候对外人展现完美状态。在这个世界上，喜欢陆成槿和嫉妒他的人并不矛盾。就像乔沐羽，崇拜陆成槿无可替代的工作能力，也嫉妒他唾手可得的一切，包括作为玩物的自己。
耳边是平稳的呼吸声，乔沐羽克制着不去抱他的冲动，却又忍不住盯着眼前人宽阔的后背。药效比身体更加诚实，再避免做出下一步错误的行为前，乔沐羽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简单纾解后，他打开手机消磨时间，崔琅的几十条信息争先恐后弹了出来。
杂乱无序的控诉中，[不会让你得逞]可以简单概括对方的中心思想。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程枫发来消息，说崔琅因为急性肠胃炎又住了院，暂时脱不了身。
乔沐羽：[那你好好照顾小琅，我今天去季阿姨家。]
他锁上手机走出书房，肉粥的香气迎面而来。厨房里，陆成槿正低头认真煮粥。乔沐羽看着他打着石膏的手，难以置信走到身边道：“请教一下，你怎么切的肉啊？”
“买的肉末。”陆成槿简短回答，又看向水槽里浸泡的蔬菜，淡淡道：“切一下菜，我手不方便。”
“哦。”没有过多犹豫，乔沐羽走到水槽边乖乖照做。
白菜根部还沾染着泥垢，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点点抠挖，在水流下冲刷干净。不明缘由，陆成槿看得喉咙有些发紧，他不动声色移到乔沐羽身边，想再贴近些，感受很久没有的，亲昵的温度。
余光察觉有人接近，乔沐羽微微侧身仰头，毫无防备对上陆成槿的眼睛。
“干，干嘛突然靠这么近？”
陆成槿顿了顿，问道：“你跟那人分手了吗？”
太直接了，乔沐羽稍微想了想，还是诚实道：“还没有。”
陆成槿脸上闪过被雷劈的表情。
“那我们昨晚……”
“是偷情。”乔沐羽面不改色放好砧板，码好茎叶开始切菜，“陆总，你是小三。”
“……”
有点残忍，一向品德高尚的陆成槿变成了员工恋情中的第三者，换位想想应该很难接受。乔沐羽安慰道：“是我强迫你的，不用紧张。”
“不是强迫。”尽管心乱如麻，陆成槿还是纠正道:“这种事你强迫不了我。”
“……”
房间里飘散着昨晚熏香的余味，乔沐羽故作镇定切着菜，“那你想怎么样？”
空气安静，只能听到粥底煮沸的咕咚声。
“回去了。”陆成槿取下围裙挂在原处，“蔬菜放进去熬十分钟左右再吃。”
说完走了出去。
一定生气了。“喂，等一下！”乔沐羽追到玄关挡在门前。又再对视的瞬间躲闪看向别处，嗫嚅道：“只是为了报答你救我。而且我本来就准备分手……”
“你不喜欢他？”陆成槿目光审视，神色愈发阴沉，“这么快就腻了？”
“……”
见乔沐羽不肯回答，陆成槿冷声道:“我不需要这样的报答。”
关门声将乔沐羽惊醒，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些懊恼地坐回沙发。
还以为能让陆成槿留下污点，以后也能有个威胁的筹码。但现在他宁可说谎，也不想看到对方露出那种表情。
生气，失望夹杂着鄙夷，让他本就敏感的自尊心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