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唯坐在客厅地上的软垫上，他没开客厅的大灯，桌上放着陪了他两年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杯蜂蜜柚子茶。

他将管理局带回来的资料杂物整理好，发现了一张二十年前的宣传海报，是爆炸实验室刚开始的集资的时候。

许唯坐在电脑前，查询着当年的资料。

他们宣传的是：命运之轮，基因融合。

导致现在优秀的基因垄断了各行各业，人类开始抵制基因融合。

惨白的光打在许唯脸上，他换了个关键词，杨樊。

【人类基因手册作者杨樊去世】

【杨樊基因融合实验室总负责人】

许唯滑动着鼠标，一篇篇地阅览着，这些内容都大差不差，根本比不上管理局的，可惜他被炒了。

许唯喝了口杯里的水，无奈叹气，他什么有用的都没查到，心泄气了。

“521，你可以帮我查杨樊吗？”

许唯趴在桌上，枕着自己的右手，左手的表往他嘴边靠近，他开玩笑的语气，居然收到了521的回复。

“乐意效劳，主人。”

许唯愣住了，不习惯521这个新的称呼。

“你叫我阿唯就可以了，我们是朋友，不是主仆关系。”我也不希望是。

许唯看着手表上愣愣的小表情，忍不住用手指戳屏幕。

521过了许久才回他。

“我好像长出心脏了，我好开心。”

“嗯，你有心脏了。”

许唯被521这个想法逗笑，又觉得自己被521感染，在他心脏的一角也是高兴的。

521的速度非常快，时刻准备着为人服务，他被创造的初衷也是为人类服务，直至死亡为止。

“我已发送到你的电脑里，请注意查收。”

许唯趴着的头抬起，看到了电脑上弹出的文件，“收到了。”

许唯点开文件，只有三段字，还有两张图。

一张图是人从海里打捞人鱼，另一张图是人鱼关在水缸里。

许唯将水缸的图片放心，认真仔细地观察。

这张脸好像徐静静。

许唯将照片放到最大，可电脑上的照片这么多年，几乎要糊成一团，许唯只能进行粗略的分析。

他从软垫上起身，伸了伸坐麻的腿，去卧室的书架上翻找从管理局偷偷带回来的资料，里面就包括了徐静静的档案记录。

厚厚的资料被许唯看了一眼，发现不是自己要找的就被无情的扔在床上。

许唯的头发长了，他自己将新长的白发染黑。他的手很巧，可以说一点都不笨拙。

长发被许唯编成饱满的小辫子，辫子的长度刚好到他第七块颈椎骨。

闷热是夏季的必备技能，卧室没开窗也没开风扇，许唯翻找半天，许唯用手背抹去即将从额头上掉落的汗珠。

“找到了！”

许唯拿出个本子，这是他工作时常用来记录的笔记本，里面包括了他摸鱼时画的珠宝首饰。

翻开本子的中间，里面夹了张合照，是徐静静和他的父亲徐海峰。

照片也有奇怪之处，背后的时间是十年前，可十年前的照片与现在徐静静的证件照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可她今年才21岁

徐静静或许不是人？

这个想法从许唯的脑子里蹦出了，如果徐静静不是人，那她的样貌与十年前一模一样的问题就解释通了。

许唯还在思考自己的想法，一段催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许唯跑向客厅，手上的照片没来的及放下。

一个陌生的号码，许唯下意识开口。

“喂？”

“是我。”是谢淮棠的声音。

“徐静静的血液与唐喻的差不多，也有个感染者。”

“范惆的信息也找到了，人住在D区的城郊，主要做是人口倒卖生意。”

“是实验室的人。”

谢淮棠的声音像是个锈迹斑斑的音乐盒，沙哑又朦胧。

“你怎么了？”许唯罕见地皱着眉。

“没事，感冒了。”谢淮棠这次带上了些鼻音，“挂了。”接着挂断电话。

谢淮棠看着黑屏的手机，几乎是挂断电话的下一秒，泪水夺眶而出，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他记起来了，那个他遗忘的17岁，是痛苦的，夹杂泪水的，和不甘的。

谢淮棠躺在许唯待过的客房，汲取着许唯残留的信息素，他的腺体微微肿胀泛红，像是被蚊子咬起包。

熟悉的信息素滋养他一夜，脑袋里像做了个长梦，现在梦醒了，可还有人困在梦中，他与许唯在梦中相识，分别，遗忘。

他不只是遗忘了自己的17岁，还有与小鱼的一切。

“如果你知道一切，还会见我吗？”

谢淮棠红着眼眶，他眉上的痣无比清晰。

“小鱼，你还会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