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世界慢慢苏醒，天在太阳还没出来前就提前透光，像是古人拿着火把照亮未知的世界。

谢淮棠几乎熬了一夜。

书桌上文件遍布各地，台灯也陪他亮了一夜，521这个管家推开房门，率先看到的是趴在桌子的谢淮棠。

“许先生，要过来。”

521熟练地捡起地上的资料，将它们放在书桌上，屏幕上的眼睛看着谢淮棠，“天亮了。”

谢淮棠依旧没动静。

“许先生，已经到门口了。”

这次，谢淮棠终于抬头，他望着还没有书桌高的521问：“什么？”

“许先生，要过来。”

谢淮棠清醒了，“给我准备热水。”跑向浴室。

身后的521：“好的。”

等谢淮棠走回房间时，在楼上看到了许唯，521正缠着他。

“许先生要留宿吗？”

“可以和你一起下棋吗？”

谢淮棠觉得斐森里有只大蚊子，不咬他，只咬它口中的许先生。

“我泡了茶。”521的小身板推搡许唯去餐桌上，头扭向楼梯上的谢淮棠，“有茶。”

谢淮棠看着521觉得这小机器越来越敷衍了，特别是在许唯面前，笑着怼它：“许先生今天不会和你下棋了。”

许唯听到声，没看谢淮棠，内心浮现一句。

好幼稚。

“你又不是许先生。”521头转回去，把许唯带到餐厅。

“无糖小麦茶，促进水分代谢。”

桌上放着两杯小麦茶。

521站在许唯边上，屏幕上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许唯，还催促他：“趁热喝。”

“你什么时候升级的？老妈子。”

谢淮棠走过来，视线从521身上转移到许唯身上，冒着热气的茶水被许唯从桌上拿起，又嫌烫吹跑了往上飘的热气，可温度没有丝毫减退，许唯朝茶水吹了吹，抿了一口。然后立马放回桌上。

“烫就一会再喝吧。”

谢淮棠将许唯放在桌边的杯子往里挪了挪，“去花园聊吧。”

谢淮棠清楚的知道，许唯不会主动找他，要么就是有事情。

斐森的花园比不上谢烨南的，花匠修饰恰当，有几处地方十分讨许唯喜欢，花朵高低错落，还有几个青蛙小摆件。

“徐静静在拍卖会当晚，手上拿着杯小麦茶。”许唯直接进入主题，“当天的饮品包括小麦茶。”

“她小麦过敏，不可能去喝小麦茶。”谢淮棠参与进来。

“要是她不知道呢？”

“她如果不知道自己小麦过敏呢？”

许唯像往常一样提出问题。

“那小麦茶是谁给她的？有是谁知道她小麦过敏？”

谢淮棠没有回他，他心里突然想起顾栗，上船前的一个星期，顾栗让来客去顾家私人医院检查，谢淮棠当时在处理工作，没空婉拒了。

许唯是他的人，谢淮棠没去，许唯自然不知道。

“你上船前，有抽血吗？”许唯看着谢淮棠，抿了抿刚才被水烫到的唇。

谢淮棠回想着上船前的一举一动，“没有。”语气十分肯定。

“他们抽了我的血。”

许唯说完，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上了暂停键，连刚刚的鸟叫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会去查一查。”

谢淮棠要查的东西太多了，范惆的人鱼，徐静静的死，现在又是抽血。

许唯注视着谢淮棠，谢淮棠比他高，许唯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不然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他可能知道我是鱼苗了。”

“兰斯跟他见过。”

许唯打开手机相册，是他被炒鱿鱼的那张照片，他举到谢淮棠眼前。

即使带着面具，可与他从小玩到大的谢淮棠，还是能一眼认出，是顾栗。

他还记得，顾栗在船上告诉他，自己的头发又找人染了一遍。

照片里的人，头顶长出了原本的黑发。

“照片是许嘉泽的。”

谢淮棠将手机里的照片放大，照片的环境是老杨的食堂。

“这张照片没有许嘉泽的身影，我怀疑是顾栗给他的。”

许唯将手机收回，看着谢淮棠。

谢淮棠满眼不可置信，他的好朋友居然认识兰斯这个怪物，去过那个奇怪的地下城。

谢淮棠手掌覆上自己的疲惫的眼睛，“我知道了，会查清一切的。”

两人沉默地回到餐厅，521在这里恭候多时，“茶都凉了。”黑色屏幕上出现了个掉眼泪的表情，与它冰冷的声音不是很搭。

许唯看向桌上的茶杯，没有刚才向上飘的热气了，他拿着靠近自己的杯，将茶水喝完。

谢淮棠看着他手上的杯子没说话。

“我先回去了。”许唯把杯子放回桌上，走向玄关处。

“好。”谢淮棠跟上他，站在门口，直到许唯的背影在眼里消失不见。

“许先生好像拿错杯子了。”

521站在谢淮棠旁边，手上拿着许唯喝完的杯子，打算去洗掉。

谢淮棠没理他，转身回到餐厅桌前，将另一杯小麦茶喝光，上楼，开始他新的工作。

521看着谢淮棠上楼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杯子，似乎猜到了什么，它屏幕上出现了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