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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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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收到消息时,刚处理完一桩奏折,立刻动身前往东宫。

东宫外静谧依旧,她施礼入内,却发现太子寝殿门户大开,一名太医鬼鬼祟祟地从内退出,见到林潇顿时面色大变。

"林大人!您、您怎么在此?"太医声音颤抖。

林潇眼神锐利:"本官奉旨前来。太医半夜来看太子,所为何事?"

"回大人,老臣是来... 是来查看太子服药后的情况。"太医额头渗出冷汗。

林潇似笑非笑:"太子病情如何?"

"已大有好转,无碍了。"太医匆匆行礼,"老臣告退。"

太医急急离去的背影显得慌张无比。林潇眉头紧锁,大步走入太子寝殿,顿时心下一惊——太子面色苍白如纸,唇色发紫,气息奄奄。床边托盘中放着半杯药汁,散发出异样的气味。

"来人!"林潇厉声喝道,"速传太医院院使!太子中毒了!"

寝殿内顿时乱作一团,太医院院使匆匆赶来,林潇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李院使,你曾在边关军中行医,可识此毒?"

李院使手颤抖着取出银针试药,针尖瞬间变黑:"这...这是雄黄与寒水石相克之毒!万万不该同用,谁会犯此大错?"

"闭门诊治,莫要声张。"林潇凝声道,"太子若有闪失,你我皆难辞其咎。"

李院使额头冷汗涔涔:"大人放心,老朽虽不能解此毒,但可缓解症状。只盼苏小姐早些到来,她通晓医理,或有奇法。"

苏云锦风尘仆仆赶回东宫时,天色已近拂晓。远远看去,东宫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她心下顿时不祥。

"小姐,出事了。"侍女迎上来,神色慌张,"太子殿下中毒了!"

"什么?"苏云锦如遭雷击,箭步冲入寝殿。

只见林潇立在床前,太医们手忙脚乱地施救,皇后端坐在一旁,眼神冰冷。

"皇后娘娘!"苏云锦跪地请罪,"臣女失职,罪该万死!"

"苏云锦。"皇后声音压抑着怒火,"本宫命你看护太子,你竟敢擅离职守?"

林潇上前一步:"娘娘息怒,臣已查明,太子中毒与苏小姐无关。是有人趁苏小姐离开之机,给太子下毒。"

"你有何证据?"皇后厉声问道。

林潇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臣在太子床下发现此信,是故意引苏小姐离开的诱饵。"

皇后接过信,快速浏览后面色微变:"城东三十里破祠堂...商九歌被囚...果然有人设计陷害。"

林潇又道:"臣亲眼目睹一名太医从太子寝殿鬼鬼祟祟离开,太子便是那时中毒的。"

苏云锦,顾不得辩解,立刻上前为太子诊脉。脉象紊乱,沉而数,明显是中毒之象。她轻轻掀开太子的眼皮,瞳孔收缩,眼白微黄。

"娘娘,太子体内有两种药物相克,急需针灸驱毒。"苏云锦说罢,立即取出银针,开始为太子施救。

殿内鸦雀无声,只有银针入穴的轻微声响。众人屏息凝神,注视着苏云锦的一举一动。她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全神贯注地掌控着每一根银针的位置和深度。

"第一针——膻中穴,理气通阳;第二针——巨阙穴,清心除热;第三针——中脘穴,和胃降逆..."苏云锦一边下针,一边低声念着穴位名称,手法娴熟而精准。

针至第九针,苏云锦手腕翻转,捻针催动:"请娘娘命人准备温水,太子即将排毒。"

一刻钟后,太子终于咳出一口黑血,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太子脱险了。"苏云锦长舒一口气,擦去额头的汗水。

皇后难掩盖复杂情绪:"苏小姐医术高明,太子有救,本宫暂不追究你擅离职守之责。"转向林潇,"林大人,那太医呢?"

"已派人去捉拿。"林潇答道。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骚动,几名侍卫押着那名太医走了进来。

"娘娘,人已带到。"侍卫禀报。

太医浑身发抖,跪地求饶:"娘娘饶命啊!老奴知错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毒害太子!"皇后怒不可遏,"说!是谁指使你?"

太医哆嗦着不敢作答。皇后冷笑一声,命人带上刑具。

"娘娘容禀,"林潇上前道,"依臣看,此事蹊跷。太子中毒,苏小姐离开东宫,二事必有关联。有人引苏小姐离开,栽赃于她,恐怕是早有预谋。"

皇后目光转向太医:"来人,备水。"侍女端来一盆清水,皇后命人在水里加入了砒霜。皇后将面盆对准太医:"不必拖延时间了,你若不老实交代,这一盆的毒水就喝下去。"

太医看着加了毒的水,被吓破了胆,终于跪地求饶:"回娘娘,老奴、老奴只是奉命行事啊!"

"谁的命令?"

太医支支吾吾:"是太后娘娘命人传话,让老奴加入寒水石,说能清热退烧......"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荒谬!"皇后冷笑,"太后是太子祖母,怎会害太子?"

太医战战兢兢:"老奴也不知太后娘娘的用意,只是说对风寒有奇效......"

林潇冷声插话:"那为何不禀明皇后娘娘?私自更改药方,意欲何为?"

"这..."太医额上冷汗涔涔,"太后娘娘说皇后娘娘只信苏小姐的医术,若让皇后娘娘知晓会拒绝,所以命老奴私下加入..."

皇后眼中闪烁寒光:"太后何时如此关心太子了?"

"太医,你再想清楚,交代全部实情。"皇后厉声道,"究竟是谁要害太子?"

太医面色惨白:"回娘娘,是太后......太后想......"

话未说完,太医突然捂住喉咙,面色青紫,口吐白沫,身体剧烈抽搐,倒地而亡。

"不好!他中毒了!"苏云锦上前查看,却发现太医已断气。

殿内一片死寂,皇后的脸色阴沉。

"好手段!"皇后冷笑一声。

林潇检查太医的尸体,在他的衣领上发现一枚细小的银针:"是暗器所为。此人是被人灭口。"

苏云锦从太医袖中发现一枚玉坠,上面刻着一朵若隐若现的梅花,她悄悄递给林潇。林潇眉头一皱,将玉坠收入怀中。

"此玉...曾在定王府见过。"林潇低声道。

皇后转向苏云锦:"太子中毒一事,苏小姐不必自责。本宫明白,你是被人设计。"

苏云锦感激地行礼:"多谢娘娘明察。"

"只是......"皇后目光深沉,"此事涉及后宫,错综复杂。苏小姐医好太子,已是大功一件,不必再牵扯其中。林大人......"

林潇会意:"臣明白。此事臣会暗中调查,不惊动任何人。"

皇后点点头:"太医之死,你我心知肚明。"转向苏云锦,"至于苏小姐,暂且回府休息。"

"臣女遵命。"苏云锦欠身行礼。

寝殿内,一名小太监悄然退出,脚步无声地消失在回廊尽头。

苏云锦走出东宫时,天已大亮。华妃带着一群宫女匆匆而来,见到苏云锦,有些惊诧。

"苏小姐,听闻太子病情加重,不知可有好转?"华妃端庄行礼,语气关切。

苏云锦面不改色:"回娘娘,太子已无大碍。"

"那就好。"华妃松了口气,随即又忧心忡忡,"听闻太子病情突变是中毒?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这就不知道了。"苏云锦平静回答,"臣女只是医者,朝政之事,不敢妄言。"

华妃定定地看了苏云锦一眼,"苏小姐医术高明,太子能得你相救,乃是福分。"只是太子体弱,苏小姐治好一次,能保证永不复发吗?"

苏云锦听出言下之意,却不动声色:"只要无人在药中动手脚,太子自然安康。"

"哦?"华妃眉头微皱,"苏小姐此话何意?"

"娘娘误会了,臣女只是说太子自无大碍,只需按方服药即可。"

华妃掩袖而笑:"时候不早,本宫要去看太子了。苏小姐请便。"

目送华妃离去,刚转身,却见一宫女悄悄跟了过来。

"苏小姐。"宫女低声道,"皇后娘娘有话要奴婢转告。"

"何人?"

"奴婢紫苑,是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

苏云锦认出她,点头道:"皇后有何吩咐?"

紫苑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开口:"娘娘说,宫中暗流涌动,苏小姐需多加小心。"

苏云锦微微一惊:"皇后娘娘为何如此提醒我?"

"娘娘说,苏小姐医好太子,已是她的恩人。况且......"紫苑犹豫片刻,"娘娘说,苏小姐与林大人是朝中为数不多的正直之士,若太子将来即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辅佐。"

苏云锦陷入沉思:"替我谢过皇后娘娘。告诉她,无论局势如何变化,我与林大人都会坚守本心。"

紫苑正要离去,却又回头叫住苏云锦:"苏小姐,还有一事。"

"何事?"

紫苑压低声音:"奴婢在华妃宫中听闻,华妃近日与定王走得很近。二人常在夜里秘密会面。"

苏云锦惊讶不已:"华妃与定王?多谢告知,我会留意。"

"苏小姐路上小心。"紫苑最后叮嘱道,"宫中墙上有耳,树上有眼,一言一行都可能被人捕风捉影。"

走出宫门,苏云锦却见林潇已在宫门外等候。

"林大人。"

林潇上前几步,低声道:"此事不简单。太医之死太过蹊跷,显然是有人不想让秘密泄露。"

"您认为,太医所说属实吗?"

林潇摇头:"未必全是真相。太医的话可信度不高。"

苏云锦心下一沉:"若真如此,那华妃引我离开东宫的计谋,其心已异......"

林潇接道,"她知你与商九歌交好,故意设局。而太后则可能不知情,只是看准时机,想借病削弱太子。"

苏云锦突然想到紫苑的话:"林大人,华妃近日与定王走动频繁。"

"果然如此。"林潇眼中闪过锐利之色,"太后一直偏爱定王,若太子有恙,对定王继位大为有利。"

林潇沉思片刻:"定王素有野心,若与华妃结盟,情况更加复杂。"

两人沉默片刻,林潇突然压低声音:"苏小姐,商九歌之事如何了?"

"已平安解决。"苏云锦简短答道,"她已离开京城。"

林潇点头:"如此甚好。只是此事恐怕还有后续。那周子安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怕他。"苏云锦坚定道。

"送你回府。"林潇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刚转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名身着锦衣的侍卫翻身下马,快步迎上前:"大人,定王府有动静。"

林潇眼神一凛:"备马,速去!"又转向苏云锦,"苏小姐,恕不能相送了。此事宜早不宜迟。"

"林大人请便。"苏云锦理解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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