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楚卿榆顿时被这恐怖的景象惊得起了一层冷汗，脚下不稳险些向后栽去。

定了定心神，楚卿榆传音给沈沈，“为什么只有你我能看到？！”

沈沈看着手中攥着有些被捂化的甜糖，犹豫片刻想到现在的处境，于是又将糖攥了回去。

她的声音依旧是闷闷的，好似永远见不了晴的天气。“因为这是你命数里该见的。”

沈沈瞄了一眼屋中其他几人，用左手的长袖子挡住自己，糖便偷偷进了嘴里。

“多的我不好说，毕竟这种东西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这叫什么……最害怕什么来什么。

什么叫命数里该见的。

楚卿榆被吓得快要崩溃，偏偏不知情的几人还要拉着他去妇人身边看。

沈沈抿着嘴，见他这副模样转手在储物袋中掏出了两张符纸，又走到江涟玉和苏念玉两人身后将符纸贴在了两人背上。

几乎是符纸贴上的同时，江涟玉视野中妇人的肚皮上出现了一张挣扎的人脸，与楚卿榆看见的如出一辙。

顿时也不顾自己先前对苏念玉是何样，抱着对方直跳脚。

“崔八角！崔八角！快把崔八角找来啊啊啊啊！！”

见江涟玉跳脚模样，楚卿榆猜到沈沈方才给二人贴的符纸应是能让其看见所谓的鬼脸。

沈沈见状沉思，来之前没说这几个人会这么怕鬼啊……

“仙师……可是看出了什么？”中年男人略微紧张揣了揣手，方才见几人互相耳语，但他可不敢问对方几人在干嘛，他怕冒犯了仙师。

冷静下来楚卿榆问起中年男人，“你们二人这是第一个孩子吗？”

中年男人抿了一下嘴唇，有些结巴解释道：“是……不是，这应该是第二个，对，第二个孩子。”

苏念玉背地里翻了个白眼，明显这人在撒谎，满嘴胡话，重男轻女的他见得多了去。

“不知是否方便我们在此探查一二？”楚卿榆终于开口。

李辉言闻言很狠点了两个头，又要走过去给几人带路。

……

男人先是带着几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随后来到一间书房，路上听他所述，年轻时便爱读些书，便有了这么一处书房。

站在书架前，苏念玉从窗外接来一只纸燕，与燕子那头耳语了几句。他招呼楚卿榆过来，便听见他说：“崔八角查过了，李辉言原来是住在某个镇子里的，家里还算有点闲钱，后来据说被大师卜了一卦说他应该回老家村子长住，否则有血光之灾！”

听他说得绘声绘色，楚卿榆问他：“你信吗？”

苏念玉把纸燕团吧团吧顺窗扔了出去，又挠了挠头。“这不明摆着扯淡吗？”

楚卿榆继续环顾屋内陈设，第一眼方没察觉，却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一次他定了定心神，转身，便与一幅挂画中的女郎四目相对。

画中四人，一人舞乐，一人吃着葡萄，一人哄着幼儿，一人与男子相会。

四人面貌一致，本该注视着自己眼前之物，此时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楚卿榆。墨色的瞳仁在狭小的眼眶中死气沉沉，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瘆人的很。

先不说如此诡异的画像，为什么书房不放梅兰竹菊之类，却放女子的爱乐情。

“铃铃铃————”

楚卿榆被吓了一跳，随即才发现是吟魄铃在响。

铃铛被姜辰安设法解了之后便送给了楚卿榆，依他的话就是他自己也不想要，反正也没坏处不如让楚卿榆揣着。

如今的吟魄铃虽然不会像以前那般吸人法力，但相应的后果是只能使用三次，三次过后便碎。

铃铛一般不会自己响，楚卿榆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这幅画有鬼气。

吟魄铃曾经在楚轻柳手里待了许久，自然沾染了不少的鬼气，如今再接触定然躁动。

“这幅画我看着喜欢，不知是在哪里买的？”

此话一出，楚卿榆顿时觉得屋内其余四人目光都凑了上来，除去李辉言，沈沈是好奇，苏念玉同江涟玉便是浓浓的嫌弃。

果然，江涟玉传音来了：“你。你真喜欢这种东西？一个头两个大，胳膊画得跟枣似的，裙子不说我还以为谁竹席晾这了，眼睛…眼睛……炯炯有神。！”

相比之下，没什么文化的苏念玉说的就直白多了。“丑的牛逼。”

李辉言此时倒直率了起来，想着若能讨好到这位眼光独特的仙师，“这幅画是镇上字画铺祈雨老板画的，若是您喜欢……”

后面的话没等他说完，楚卿榆打断他：“不为难你忍痛割爱了，我自会去找这位祈雨老板再画一幅。”

能画成这个样怎么有脸开的字画铺？

方才已将画上的鬼气与几人传音告知，此时临走出门，楚卿榆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画，画上四人无一例外瞳仁死死盯着他。

画得实在是丑到一定地步，不像人不像鬼，楚卿榆都觉得自己再多看几眼以后再看见鬼定不会怕。

村子并不算非常偏远，往下走几步便是到了镇子，李辉言所说的字画铺也好找的很。

只是离了老远，一眼便与丑得无比的画中人对上了眼。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画的这么丑还要贴出来给路过的别人看？

进了字画铺，苏念玉率先开口问道：“老板呢？”

话音刚落，转角走出一人，长相貌美又一副病秧样。

围了一圈围巾，眼下和唇下都有着痣，因着长得秀气和睫毛长的缘故，第一眼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姑娘。

然后“病秧子”开口了：“我是老板，叫我祈雨就好。”

？

照着自己画都不能画成这样吧？

“你好，老板你这还画四个女子的画吗？”

闻言祈雨点点头，朝他伸出五个手指，是五十文的意思。

江涟玉付过钱后他便开始了作画。其实几人比较好奇的是到底怎样过程才能把画画得那么恶心。

“铃铃铃。”

吟魄铃又响了，果然问题出在画身上。

“错了。跟画没有关系，画纸只是被沾上了点而已。”沈沈突然出声，她抬头看了眼楚卿榆：“你又看不到了。”

一张符纸贴上，楚卿榆便看见了倚在祈雨肩上的男鬼。两人长相相似，就连脸上的痣都是相反的位置，想来身上伏着这么只鬼，一举一动想不沾上鬼气都难。

“他是自愿的。这叫供养，以自身供养鬼魂。”

楚卿榆从未听说过什么“供养”，此时一头雾水。

“供养的方法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

？

？？？

楚卿榆被吓了一跳，随即脸便涨红了。他震惊的看着毫无波澜说出这种词的沈沈，眼见对方以为自己没听明白又要再说一遍，“听懂了真的听懂了。”

沈沈看他脸快烧着了般，又开始解释：“他俩这种就是***了，看鬼魂状态估计有好几年了吧。”

“哇。你着火了。”

楚卿榆毫不留情将沈沈从自己识海传音踢了出去，沉下心来去看祈雨的画。

太丑了很难看。

若是自己猜想的那般，问题便不会出在画上，而是这一人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