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楚卿榆带着谢余清朝着济霖峰的方向飞去。
“姜师兄说你体内毒已清了一半，现在感觉如何？身体可有不适？”
身后的肉团子动弹了两下，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传来：“没有不适。”
楚卿榆继续驾驶着纸鹤，只是操作略微生疏，难免会有些东倒西歪的感觉。
纸鹤的晃动令他自己本人都有些害怕，他嘱咐谢余清：“抱紧我。”
腰上有两只手贴了上来。
楚卿榆一抖，再张口声音隐约有些变了调。
谢余清慌乱的又将手的位置朝上挪了挪。
楚卿榆：“……”
他觉得自己这种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痒肉的人，非常不适合充当“直行车前排被搂腰的驾驶者”。
结束了一小段插曲，楚卿榆来口：“师兄说了，你现在已经是济霖峰的弟子。”
他弯了弯唇，言语间是藏不住的笑意：“师弟，叫我声师兄。”
此事正是中午，阳光明媚。
谢余清注视着被阳光照耀着的楚卿榆，不知觉间看红了脸，他小声说道：“师兄。”
被这么一叫，楚卿榆竟也有些脸红，他小声“嗯”了一声，随即转过头去继续驾驶纸鹤。
“毒解完了？看来你还不算那么无用……”
一辆马车腾空而起，从芍云的方向飞来。车帘被掀开，江涟玉坐在车中正扇着扇子。
“等等……”他坐直了身子，将折扇合上。
他眯了眯眼打量着楚卿榆。
“你脸好红啊？生病了？”
楚卿榆矢口否认：“热的。”
然后，江涟玉看着自己手中捧着的小暖炉选择了闭嘴。
……
到了济霖峰，楚卿榆牵着谢余清的手一同往江锦玉的居处走。
江涟玉也在。
遥遥看见一位白衣青年站在院子里打理花草。
江涟玉咧嘴一笑快步跑了过去。
“哥！”
然后他看见屋内走出了一个人，在看清那人的脸后，江涟玉脸上的笑脸彻彻底底的垮掉了。
姜辰安：“嗨。”
楚卿榆也是一愣。
身后姜辰安同江涟玉已经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冉素！江涟玉欺负我！”
“呸！你多大人了还和我一个小孩子计较，幼不幼稚！”
“你比我幼稚！江涟玉咬人啦！冉素冉素冉素啊啊啊！”
江锦玉听得一阵头大，他选择无视掉身后一切声音。他抿嘴笑笑，开口道。
“我是江锦玉，你的师兄。”
他又转头看向楚卿榆：“住处由师弟你来安排吧，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忙。”
“好嘞！”
楚卿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此刻变得格外兴奋。
他带着谢余清重新坐上纸鹤直奔自己居住的那峰驶去。
落地后，两人商讨了一番，最终选定在楚卿榆的旁边住下。
……
本来每日训练只有楚卿榆一人，这之后就变成了两个人绕着林子跑。
日子还不算无趣。
一月后。
“咕。”
江锦玉顶着两个黑眼圈从信鸽脚上取下一张信纸。
“清水萍约，谢余清务必到场。”
“砰！”江锦玉无力的倒在了桌上，手中还捏着那张令人憎恶的信纸。
而此时，对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毫不知情”的谢余清正坐在木椅上，静静看着对面正在为外出收拾东西的楚卿榆。
楚卿榆正清点着东西的数量，小桌上一枚传讯石闪烁了起来。
他拿起传讯石，停止闪烁后里面发出了江锦玉的声音，“小谢和你在一处对吧，琴暄方才传信来说'清水萍约＇要他务必到场。”
“也就是说你同他要一起去参加＇清水萍约＇。”
楚卿榆：啊？
传音石和现代手机通讯功能相差无几，方才传信全程外放，所以也无需楚卿榆再传达什么。
此次外出先是由各派汇集好参加人，再由主办门派带着飞舟到本派接人。
出发时间是午时，现在距出发还有一刻钟。
带着收拾妥当的谢余清，两人冲出房屋、跳上纸鹤，朝着山下平台处冲刺。
事发突然，两人最终赶在飞舟离开的前一分钟登了上去。
楚卿榆双手扶着谢余清的肩膀喘着粗气，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热出的汗珠。
不知不觉，在他擦汗的时候谢余清拉着他带到了方舟大厅处供休息的圆桌边。楚卿榆在两人并肩站立时幼稚的比对着身高，他发现谢余清似乎比上周高出了不少。
留意到他这般举动，谢余清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师兄，我的毒已经彻底解了。模样身高短时间内自然会恢复到原有的样子。”
楚卿榆知道这毒的玄妙之处，中毒者会变得矮小，力气尽失。
简单说也就是回到孩童模样。
而恶毒之处在于毒素会有一部分变成毒虫游走于中毒者的胃部，将中毒者进食的食物吞入自己口中。随着日子越来越久，中毒者越来越瘦弱，毒虫越来越大直至将中毒者的肚皮撑开，随后死亡。
解了毒之后，谢余清又被来自名为师兄的心疼和关爱的吃食喂的饱饱。换着其他人估计得被楚卿榆喂的圆润。
恢复了原有的样貌，谢余清倒是一副英俊少年郎的模样。长发被束成高马尾，代表济霖的银白色发带随风微微飘动。
“这位师兄……我是游林派的陈筱潇……”一位身着淡蓝道袍的女弟子走近过来，脸上透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问的是谢余清。
楚卿榆则坐在他的身后品尝着桌上摆着的糕点。
太腻。
前面两人接下来的交谈楚卿榆再听不到了，他现下眼里只有自己买来装在储物袋里的吃食。
前面谢余清同那位姑娘笑着说了几句，然后那位姑娘的视线从谢余清身上转移到了后面啃着苹果的楚卿榆身上。
待看清楚卿榆的正脸，她惊呼了一声，随即脸变得更红了，她朝谢余清道了一句歉后转身跑到了远处。
楚卿榆知道刚才的注视，他突然有点好奇谢余清和那位姑娘说了些什么。
谢余清走近带着明显的笑意问：“师兄难道不好奇我同那位姑娘说了什么吗？”
“什么？”
“不告诉你。”
“……”
作为赔偿楚卿榆生气的代价，谢余清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他的旁边任由楚卿榆在他的储物袋里把带来的糕点拿走。
“两位小友是灵霜派的弟子吧。”
迎面走来两位年轻人，一位身着缥色道袍，另一位则是玄色。
楚卿榆闻言收回了储物袋里的手，“两位是？”
缥色道袍的那位右眼戴着一片水晶镜片，扎着低马尾，眉间一抹朱砂红印，言行举止透露出一股子的懒散劲。
那人嘴角弯弯开口道，“叶御柳。我们是琴暄此行飞舟上保护各位小友安全的。”
“所以，这位灵霜派济霖峰的小友，可否告诉我姜辰安现在在哪儿？”
楚卿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回答道：“应当是在房间中。”
说话间，他想起垂在身侧被自己忽视已久的左手。他活动了一下左手，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谢余清牵着。
楚卿榆短暂地愣了一下。
现在想来，貌似从上飞舟到现在，除了先前同那位游林弟子交谈，谢余清几乎是没放开过自己的手。
站在两人正前方的叶御柳由于方才楚卿榆的活动，自然也发现了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他一挑眉。
嚯。
叶御柳道了声谢之后便带着身旁的人走远了。
楚卿榆只当他是遇见生人觉得紧张，还回握了两下。
这次换谢余清愣了。
他眼神温柔地看着楚卿榆的侧脸，而楚卿榆还在思索着进了试炼之后的事。
察觉到身旁灼热的视线，楚卿榆朝着视线的方向看去。看着谢余清，他纳闷地歪了歪头。
“师兄。”
“嗯？”
他现在……好想亲一亲楚卿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