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都是你记录的日志?!”,黎月惊到了!
百家书房隔壁居然有一整个屋子,摆满了书架,书架上一册一册按日期排列的,居然都是百立恒的日志?!真的有这种人么!
“嘿嘿~”,百立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爹常说我须当勤勉。”
“确实,确实勤奋至极!”,勤奋至极地做无用功……黎月暗暗乍舌。
“那,你做这么多记录,主要记录什么内容呢?”,黎月从架子上抽了一本,眼神向百立恒询问是否可以打开。
百立恒点点头,“嗯,主要是记录药行的事件,以病志为主。”
“哦……”,黎月感觉自己被百立恒的日志给包围了,“你从小到大,每天都会记?从未漏过一天?”
“嗯!从未遗漏!”
“生病也会记录?”
“会!第二天会补上!”
“厉害啊!百兄!小,小弟佩服!”,黎月是真心佩服,这是什么样的毅力才能做到啊!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母亲也曾教自己写日志,可她总是写着写着便偷摸到山里去挖野菜,一个册子写个三页,便丢在角落里,再寻到的时候就是一层的蛛网。
“李兄弟,对了,你看这里,昨日记录的大壮的案例。”,百立恒将桌上摊着的一册递给黎月。
“李兄弟说穷苦人家不会请大夫,药不对症。所以抓药时要询问,一是询问可有看大夫,二是询问大夫姓名,确认无误后方可抓药。”,这家伙,还挺聪明啊!我不过随口一说,他不仅记了下来,还想到了在抓药的时候进行确认。“你已经告知药铺进行确认了?”
“是啊!今日起,药行抓药的记录会增加一栏大夫姓名。”,百立恒一脸认真道,“父亲常说,凡事都需要落到铺子里的一档一册。”
黎月不住点头,心想这百掌柜对百立恒的管教一字一句如条令般,倒也是适合这条大鱼!知子莫若父!
“李兄弟,我还要感谢你昨日的相助,这人参你便收下吧!”
“什,什么?”,黎月一惊,“这也太贵重了,不可不可!”
“收下吧!父亲说知恩图报,不然便是窃取!”
“额……这,这太贵重了啊!”,黎月不知道拿回家后怎么跟陈张氏解释,偷着捡了个出了个门,还捡了个人参回来。陈家库房钥匙在陈张氏处管理,自己的院子也不存在什么私密之处,还是不要惹麻烦了!
“不行!你一定得收下!”
“要不就,劳烦百兄替我暂存一二?小弟住处龙蛇混杂,恐不便保存此物。”,黎月收是收下了,也没有完全收下,这也不妨碍她今天心情特别好!这么一根人参,可值钱了!
“这……好吧!”
是夜,褚玉苑。
“什么?娘子,明日您还要出府?”,墨心摆着手直嘟囔,“我的娘子,您连着两日出府,我,我每日里提心吊胆的!您明日就别出去了吧,过几日再去?”
“怎么了,这两日可有人发现?”
“倒是也没有,那日孙妈妈来了,说是听老夫人吩咐,特地送些补汤给您养身子。”,墨心愁眉苦脸的,“还好墨莲机灵,她说您睡着,不好打扰,便领了孙妈妈去吃菜了。”
“呼……不出门无事,一出门就来事。”,黎月听了也觉得后怕。
“娘子,这两日出府可有什么收获?”
黎月的行踪瞒得过所有人,也瞒不过贴身的丫鬟,所以她一早便告诉墨心,自己要亲自去寻这百家药行与桑氏茶行的线索。
“说来也巧,那日有个婆子去药行闹事,机缘之下,便结识了百家少主,百立恒!”,黎月说道,“但,尚未查出这百家与此事有何关联。”
“别着急,娘子!您这些日子在镇上探寻消息,如今已经结识了百家的公子,慢慢会有消息的。”,墨心给黎月添着茶水。
百家药行,按照周掌柜送来的记录,近日里这家药行采购了不少低价的芒硝,且每一批低价芒硝都来自于桑氏茶行。这其中,真的是巧合么?黎月坚信盯着这条线一定能找到谋害她孩子的凶手!不,应该说,自己已经锚定了陈张氏,找到线索便能将陈张氏定罪!
陈均柏确实未对自己撒谎,可他隐瞒了刘全入府所见之人的信息,除了陈张氏还能有谁,在他的母亲和妻儿之间,他的天平倒向了自己的母亲!呵呵,可笑之前那夜,他还口口声声要自己相信他,还答应自己夫妻同心!
想到陈均柏,黎月就直觉着烦躁,一口气堵在嗓子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憋闷,不由得叹了口气。
“娘子为何叹气~”,真是烦什么来什么,陈均柏正逢此时进了院子。
“月娘,可是身体仍有不适?”
“相公,好多了。”,黎月深吸一口气道,“累了吧,快坐下喝杯茶。”
是的,自己烦他,可不得不承认,陈家还是自己的东家,是因为陈均柏,自己才能在陈家享有一席之地。而自己,居然对东家有了要求,呵呵,真是日子过昏了头。
这么一想,黎月便觉思路清明了些,是啊,她的孩子没了是她自己的事。陈均柏也会恼怒失了个孩子,可他有陈晔,只要他想要,他未来还会有很多个孩子。这样聪明的商人,是非从不是他考量的,又怎会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黎月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什么时候对陈均柏生出了这份贪心?不是想好了么,要把陈家人当成自己掌柜的,什么时候渐渐模糊了?
“月娘,听母亲说昨日孙妈妈来探望时,你还病卧榻上。若是有什么不适,可不要自己挨着。”
“相公关照,月娘谨记!”
陈均柏锁进了眉关,这丫头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冷不冷热不热的,让人找不到错处,又拒人千里之外。简直比生意上最难缠的对手更麻烦,似乎是有情绪,又让人摸不到头绪。
抬头又见黎月眼神定定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月娘,孩子还会再有的。”,嗯,她一定是又想起了那个孩子,不能让她沉湎其中,一定要向前看。
“是啊,孩子还会再有的。”,黎月想,可是这个孩子却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世上了。想到这儿,黎月便想加速探查线索一事,可每日里偷摸着出门总是不方便,便道,“相公,近日里无事,我想白日里能出府去瞧瞧。”
“出府?好啊,那我派人安排,近日里正好城西有家酒肆开业。”
“相公勿挂怀,我想自己出门走走,散散心。”
“散散心,好,好,那你去散散心。”,陈均柏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黎月上次去了庄子上便开怀了许多,想必出门散散心,见多了人,便能散去些愁绪。
“墨心,陪好你家小姐,注意安全……”
“相公,你忘了我之前是在后山长大的了,”,黎月笑着打断了他,“如今虽好久不出府了,但只在镇上逛逛,不会出事的。”
黎月看陈均柏似是有些勉强,道,“实在不放心,那,我着男装出门吧。”
“你穿男装?”
“是啊,家中时,父亲常带着我上山,女装多有不便,也时时会穿男装。”
她穿男装出门?女扮男装?还没见过她穿男装的样子,这个主意有些让人心动。
见陈均柏有一丝愣神,黎月接着道,“只怕母亲处……”
“你放心去,母亲那儿我会去说。”,陈均柏哪能不知道黎月今天跟他商量此事的目的,他自己就是个经商之人,善于听人言中之意。而他渐渐也发现,自己这位妻子是个善于包装之人,往往将心思密密包裹几层再提出,给她自己留着纵横进退的余地。
陈均柏每每觉得自己又钻入了她下的套,却每每又是心甘情愿入局,喜欢看着她诡计得逞之时,眼底的微光。这狡黠眸光好像种在自己心底的火种一般,隐隐绰绰,摇摆不定。
这么想着,陈均柏就感觉前几日被堵着的情绪一散而空。他自己也许都不觉得,他现在是非常乐意为自己的妻子效劳。人随心动,双手揽过黎月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双眼眸如深潭一般望着眼前的女子,眸中似那水中明月,光影随着烛火燃动。
黎月止住了自己想要起身的冲动,她没有忘记自己还有求于人。
陈均柏见她双手握紧了自己的衣袖,神色顶住了般回望着自己,低声一笑,便吻上了她白皙的脖子。双唇触及她的皮肤,一片柔软,暖香顺着口腔钻入心底。
陈均柏觉得自己愉快极了!怀中的妻子是如此柔顺,抱在手里是柔软的躯体,吻在唇上是柔软的肌肤,沁入心底的是柔软的香气。就像一片羽毛,一下一下扫在心上,抓捏不住的痒从心间向上钻,整个肺都充盈了这种柔软又酥麻的感觉,陈均柏深深吸了几口气,依旧无法稀释肺里的酥麻感。
酥麻感顺着喉咙向上钻入眼眶,痒得他不停在黎月耳旁喷洒热气,熏得他眼眶发红,直钻入脑中,像一片一片烟花绽放在后脑般,紧接着脖子一软,一副肩膀轻颤不已。
他睁开眼看向黎月,女孩儿被她吻得不禁闭上了眼,轻轻抖动的眼皮遮不住眼底的水汽。攀在他双臂上的小手柔软,温热,透过袖子传到了他的手臂上,这碍事的衣服!陈均柏松开一只手甩掉了自己的外套,又紧紧抱住黎月,任她随着亲吻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软绵绵的身体攀附在他身上,仿佛一松手便要跌落到地上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