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耳朵里灌满流沙摩擦的轰鸣,后颈被砂砾磨出血痕。他第三次试图抓住垂落的登山绳时,手腕突然被冰凉的东西缠住——是条暗银色的蟒鞭,鞭梢带着青铜钩爪。
"抓紧。"清冷的女声穿透风沙。
他抬头看见米色风衣翻卷如旗,白玉镯在夕阳下泛着血光。女人单手拽着钢索悬在流沙坑边缘,另只手甩出的长鞭精准勾住三个即将陷落的队员。
吴邪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双眼睛的弧度,分明是镜中看了三十年的自己。
"东南角爆破点还剩三十秒。"女人抖腕收鞭,钩爪擦着吴邪耳畔掠过,削断几缕被血黏住的头发。
她甩出个银色金属盒:"磁吸式锚钩,钉在砂岩层。"
吴邪接住盒子的瞬间,女人已经跃入流沙漩涡。米色衣角在昏黄光线中忽明忽暗,鞭影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七个汪家人应声倒地。
他看见她踩住某个杀手的肩膀借力腾空,白玉镯撞上精□□箭竟迸出火星。
"天真!"胖子的吼叫从头顶传来。
流沙开始吞噬最后的安全区,女人突然甩鞭缠住他的腰,力道大得惊人。
吴邪被抛向岩壁时瞥见她耳尖的朱砂痣,像落在雪地上的血滴。
攀上地面时爆破倒计时还剩三秒。吴邪翻身滚进掩体,气浪掀起的沙幕中,他看见女人立在塌陷的墓道口,鞭梢垂在血泊里划着某种古老符号。那身米色风衣纤尘不染,仿佛沙漠的污浊永远沾不上她的衣角。
"等等!"他撑着岩壁想要追过去,指尖触到湿润的刻痕——是女人用鞭子划出的卦象:天山遁。沙粒突然疯狂流动,整片墓道在她脚下塌陷成旋涡,白玉镯的残光像坠入深渊的月亮。
王盟递来捡到的青铜钩爪,内侧刻着模糊的德文:R.H.aY1912。吴邪用袖口擦去血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三叔书房里,那个永远锁着的檀木匣也烙着同样的花体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