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室内的气氛却如暴风雨来临前一般压抑凝重。“芊芊,二哥不是故意的……”戚继德匆匆追进屋内,平日里在官场上纵横捭阖、威风八面的他,此刻在李蔚然面前,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愧疚。
简隋英站在一旁,今晚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巨大,脑袋里像有一团乱麻。不过细细想来,这些事也并非毫无条理,过往岁月里,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细节,如今串联起来,竟隐隐指向了一个他从未深入探究的真相。母亲一直不愿提及,他出于尊重,也从未多问。此刻,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稳稳地拦在戚继德面前,神色冷静:“戚检察长,我相信我妈有自己的判断,还请您止步。”
戚继德闻言,目光转向简隋英,只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妹妹的儿子。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随后冷哼一声:“有自己的判断?她就不该嫁给简东远。”
这话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地切入在场每个人的心间。所有人都曾说,李蔚然不该嫁给简东远,简惜瑶、邵将军、李蔚芝,甚至简隋英自己,都曾在心底这般想过。可他们都不是李蔚然,没人真正知晓当年她身处怎样的绝境,在那样的处境下,嫁给简东远或许是她唯一的办法。
李蔚然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望着戚继德的身影渐行渐远。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戚继德为了自己的仕途,选择听从母亲的安排,对她的困境视而不见;她的儿子被简东远打到奄奄一息,生死一线之时,戚继德依旧选择沉默,默认她与冷家再无关联。这么多年的委屈与失望,早已在她心中筑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喊他一声“二哥”了。
时光匆匆,一周转瞬即逝。
简东远惬意地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悠然自得地听着戏曲,那悠扬的唱腔在空气中回荡,似乎在诉说着他此刻的得意。简隋林神色匆匆地走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与忧虑:“爸,简惜瑶那边攻势太猛了,要是再没有资金周转,咱们真的撑不住了。”
简东远不紧不慢地打开茶杯,轻抿一口茶,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怕什么?我已经有办法对付她了。”他放下茶杯,又补充道:“况且,老爷子家族观念极重,别看他嘴上支持简惜瑶,实际上,不会让她折腾太久的。”
简隋林看着眼前的父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陌生感。他从未见过如此阴暗狠厉的简东远,那眼中闪烁的寒光,仿佛恨不得立刻将简惜瑶置于死地。简东远放下茶杯,缓缓走到简隋林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今天晚上好好收拾一下,去见见你的表哥。”
简隋林闻言,不禁一愣,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简惜瑶的儿子,现任陆家的掌权人,陆淮左。那个十九岁便投身商海,与简惜瑶明争暗斗了十余年的陆淮左?!他满脸疑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爸,这人,靠谱吗?”毕竟,简惜瑶与陆淮左虽是母子,却早已形同陌路,如今让儿子帮外人对付母亲,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简东远却显得十分自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像是知晓了那两人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放心吧,隋林,这两人之间,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陆淮左一定会帮我们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仿佛这场争斗的胜利已然在握。
办公室里,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那戏曲的声音还在悠悠地飘荡,似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