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站在蝙蝠洞的主控台前，全息投影在他面前展开，扎塔娜的加密信息悬浮其中——

“GRE……FL……”

字母闪烁着，像某种未完成的预言。

他调出所有可能的组合：

GRE——Great？Green？Grey？

FL——Fly？Flower？Flag？

每一种排列都指向不同的可能性，但最令他警觉的是“Green”和“Flash”的组合。

对应上文的阿兰和杰伊……他第一次看到绿灯鸟和闪电马的时候真的震惊了一秒，既然它们可以信任，不可信任的应该就是——

哈尔·乔丹和巴里·艾伦。

那么，扎塔娜在警告什么？

早在正义联盟成立伊始，哈尔和巴里就都通过了真言套索的测试，在场七人发誓将共同守护地球，但他们身上仍有未解的谜团。

蝙蝠侠查过了所有档案，首先，戴安娜和亚瑟不屑于掩盖自己的身份，这两位地位尊贵的王族都有外交上的使命，因此布鲁斯能查到他们几乎完整且良好的行为轨迹。

然后是钢骨……这孩子在星辰实验室的意外前也算有名，后续的战斗中也可以看出他的品行，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病毒和母盒会不会留下隐患，蝙蝠侠定下一系列反制计划。

最重要的，超人。

关于卡尔·艾尔的所有信息，甚至是从他自己那里得知的，铅、红太阳、氪石……

在那条报道发布后，市场上铅的价格都翻了四倍，多少心怀鬼胎的人装起铅板，试图隔绝自己见不得人的东西？

愚蠢，布鲁斯点评。

明显的欲盖弥彰。更何况若是超人想，铅板也阻隔不了任何声音。

全能的伟力，全知的天赋，全善的本心。他简直是神的具象化。

蝙蝠侠查不到地球上有卡尔的任何信息，这给外星人降落于此的论证增加了有力砝码。

还有他送给自己的氪石长矛。布鲁斯拿到手的第一时间就拆了，仔细检查了十遍，在没有追踪监控和魔法痕迹后才收好。

切割好的氪石一直躺在蝙蝠侠的腰带里。

至于绿灯侠，他和闪电侠第一天就互喊对方名字，布鲁斯想不到保密措施做成这样的人能有两个。

有三个！后来，布鲁斯见到奥利弗的第一想法。

费里斯航空最优秀的试飞员，身份上没有任何问题，但蝙蝠侠要为扎塔娜的警告更深入接触才行。

哈尔·乔丹倚在蝙蝠洞的栏杆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布鲁斯怀疑那只是某种心理安慰。

“听说你想研究我的戒指？”他挑眉，语气轻松得像是讨论天气。

布鲁斯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

哈尔耸肩，毫不犹豫地摘下戒指，随手抛给他。

“研究去吧。”他笑得漫不经心，“谁让超人这么信任你呢？”

布鲁斯的手指微微一僵，但迅速恢复冷静，将戒指接入蝙蝠电脑的分析端口。数据流瞬间涌入屏幕，但几乎在同一秒，哈尔懒洋洋地开始倒数：

“10、9、8……”

布鲁斯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试图截取哪怕一丁点信息。

“1。”

绿灯戒猛地挣脱数据线，飞回哈尔手上，仿佛从未离开。

哈尔摩挲灯戒：“bat，对付这个，你最起码要用天启星的技术。”

布鲁斯盯着他，脑中迅速分析——

他提到克拉克时的语气，显然两人之间有过某种深刻的经历。

绿灯戒能在瞬间挣脱蝙蝠洞的系统，说明它不仅仅是科技产物，而且依靠唯心力驱动。

哈尔如此自信布鲁斯无法获取任何信息，意味着他知道更高级的科技也不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攻破OA防御。

也就是说，超人可能早已接触过灯戒，甚至……拥有过一枚。

（他猜对了，但因果反了——卡尔·艾尔曾借助蓝/灯戒中的平行宇宙知识重建孤独堡垒，而非用孤独堡垒检查灯戒。）

最让布鲁斯头痛的是闪电侠……

他是怎么把自己的档案做得没有任何缺点的？还混成了特聘物理学家。孤独堡垒高级到可以碾压地球最尖端的星辰实验室了？

没人实地走访吗？布鲁斯比对着学历档案里的高中，询问当年的班主任是否记得有个叫巴塞洛缪的金发男生。

“没有，”女教师回答：“全年级都没有这个名字。”

蝙蝠侠沉吟，他决定开门见山地谈谈。

闪电侠坐在蝙蝠洞的台阶上，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

“巴里，”布鲁斯的声音低沉，“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巴里·艾伦眨了眨眼，笑容依旧温和，但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

“布鲁斯，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信任你，因为你是蝙蝠侠。”他轻声道：“但有些事，我不能说。”

“我也不会对你说谎……反正瞒不过你这微表情大师。”

“别问，别想。”巴里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为什么？”

“因为你尚且肉体凡胎。”巴里的声音罕见地冷了下来，“如何和时间为敌？”

布鲁斯眯起眼睛：“你在威胁我？”

“不。”巴里摇头，“我在保护你。”

接下来的每一次试探，闪电侠都只用一句话回应：“无可奉告。”

关于过去和未来……巴里知道很多东西，却拒绝分享。

布鲁斯的手指敲击桌面，节奏冰冷而精准。

“他们不是叛徒。”他低声道，“但他们知道的……远比表现出来的多。”

布鲁斯·韦恩从不完全信任任何人——包括他的队友。

蝙蝠电脑的屏幕上，显示着布鲁斯针对正义联盟每个人的计划。

装在蝙蝠衣夹层的氪石粒子发射器，一旦破碎，系统会自动释放微量绿色氪石气体，足够削弱氪星人。

戴安娜公主受到诸神的祝福，战甲和装备更是特别锻打的神器，她甚至可以算没有弱点的超人，想要打败她，必须结合心理、科技、魔法、战术……

维克多的机械躯体连接着全球网络，而布鲁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埋设了一道能强制切断其互联网访问的病毒程序，代号【启示录】。

阿尔弗雷德端着红茶站在他身后，叹了口气：“您真的认为这有必要吗，老爷？”

“必要？”布鲁斯的声音像磨砂玻璃，“氪星人、半神、外星科技……他们任何一个失控，都能在十分钟内毁灭一座城市。”

“而您只是个穿着披风的普通人。”老管家轻声补充。

蝙蝠侠没有回答。

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哥谭人，见证了这些年的混乱和疯狂。无论是谁有了知识、力量或者权利，最后全使在哥谭身上了。

老城区年年翻新年年毁。有时候布鲁斯都习惯了，如果有人取得博士学位，或获得神秘力量，或得到大笔财富，他／她就将变成反派。

为了不让哥谭被整死，布鲁斯只能把对方往死里整。

蝙蝠洞的数据库里存有绿灯侠的战斗数据，包括哈尔的具象化偏好（他60%的构造体是战斗机和火车，30%是生活物品的延伸，剩下10%是……不太适合儿童观看的玩意）。

还有一打被涂成黄色的木制蝙蝠镖。

韦恩企业新建成的深空监听站始终对准欧阿星方向，任何来自守护者的加密通讯都会被破译——尽管目前只能读懂7%的内容。

“恐惧可以打败我，”某次体术训练后，哈尔突然在格斗室里开口：“这是所有绿灯的弱点。”

布鲁斯的面罩遮住了表情变化，但指节微微绷紧。

闪电侠似乎和超人一样不介意自己被蝙蝠侠列入“死亡名单”。

蝙蝠腰带里藏着一个小型力场发生器，理论上能让极速者减速0.3秒——布鲁斯测试过三十一次，从未成功，但他仍然带着。

“布鲁斯，”巴里某天出现在蝙蝠洞，手里拿着那个被拆过的力场发生器，“我改进了一下，这次应该可以停滞我半秒。”

他把它放在桌上，冲咖啡机扬了扬下巴：“现在能给我来杯拿铁吗？要加糖。”

海王的防御措施最简单，也最极端。

蝙蝠潜艇的舰载武器库中，有三枚特制鱼雷，能发射让海洋生物瞬间昏迷的频段——包括亚特兰蒂斯人。

如果亚瑟决定掀起全球海啸，近地轨道炮会优先击沉王城穹顶。

“你这控制狂的毛病该治治了。”亚瑟在联盟会议后堵住蝙蝠侠，三叉戟咚地砸在地板上，“奥姆说我再不让你停手，他就要亲自上岸让你停手。下次监听海底，能不能换掉那个运转声很大的间谍机器人？”

蝙蝠侠：“……好。”

下次布鲁斯换了个运转时会像亚特兰蒂斯科技一样会发出流水声的监听机器。

阿尔弗雷德放下托盘：“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发现这些安全措施……”

“那就发现吧。”布鲁斯调出最后一份文件——【芬里尔协议】，关于如何解散正义联盟的12种方案，“信任是合作的基础，但生存……需要更多。”

布鲁斯关掉全息投影，站起身。

蝙蝠洞的阴影笼罩着他，而哥谭的夜空依旧沉默。

“信任是奢侈品。”他低语，“但真相……永远是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