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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计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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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东第二日一大早就来到了楚子潇他们的住处,因着前一日折腾的有些晚,所以楚子潇和陆离都起晚了,等收拾好下楼的时候,赵祯东已经等了一阵子了。

几人客套了几句就直奔了主题。

“我知道敬沅兄这次出来时间有限,所以咱们还是不绕弯子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想必你也早就打听清楚了,所以才大费周章做了昨日那一出戏,既然彼此都带着诚意而来,那敬沅兄不妨交个底,你如今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赵祯东有些无奈地扯出一个笑容,“江安兄是个爽快人,说实话,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实在是不愿冒险来见你,我之所以愿意跑这一趟也是因为当时大帅把老高交在了你手中,他跟了大帅二十多年,大帅肯放心把他交给你一个后生,你应该是个可信的人,该说不说,你跟你老子是真的像,不光长的像,做事风格也像,但是你比你老子有胆识,楚聿霖行事还是有些中庸了,不然你今日也不会到我面前了。”

楚子潇:“我与家父一样并无什么野心,只是不想眼见民不聊生,家国内乱,也不想只成为一枚棋子,任人摆布,到最后家破人亡。”

赵祯东闻言只是嗤笑一声,“到底为的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说到底我们都为自保,既如此那就如你所愿,我们可以合作,只要你有法子帮我摆脱南京的控制,我手中不论是粮食、商路还是军队都随你调派,但有一点,我既效忠你,你就得给我和我手下的人一条活路,至少在你能做主的范围内不能增加苛捐杂税,也不许随意挑起战乱。”

“这是自然,只要我能做主,我跟你保证,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你辖区内的钱粮由你调配,但务必保证用在民生教育、军队建设上,我会尽全力,保你一方水土安宁。”

赵祯东:“如此,我便信你,只不过如今戴立升只手遮天,他的人到处都是,也是棘手得很,不知你此次前来可有什么好法子应对吗?”

楚子潇点点头,“我们心知肚明,委员长多疑,你是冯大帅手底下出来的人,他肯将这河南主事之权交给你便足以说明他手暂时无可用之人,年初他圈禁李正民,挑起了广州一派的矛盾,如今南边的战争一触即发,倒是给了我们喘息之机,你说要是在这个时候北边也出了问题,受益者是谁?”

赵祯东狐疑地看着楚子潇,“你的意思是?”

“山东遭难正是休养生息之时,而且韩明与崔复山的制衡之势刚好,若此时放权给韩明,便是又将这潭水搅乱,我如今正是需要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委员长更是不能将这护国之功白给了我,东北那边更是鞭长莫及,所以一旦出了乱子,敬沅兄你是唯一可用之人,你有兵,钱粮也足,而且你这主事之权是向委员长求来的,在他的眼中,你此时正是急需一个表忠心的机会,只要他放权给了你,你随时可以处置了戴立升的人,刀枪无眼,谁又会细究。”

“那这,”赵祯东有些犹豫着道,“又是要出什么乱子呢?”

楚子潇:“你觉得薛成议此人如何?”

赵祯东闻言皱眉:“薛成议?他早年间与我和老韩同在大帅麾下,只不过他这个人太过阴险狡诈,我极少与他来往,当年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硬是从大帅手中把山西那块地夺走了,谁都知道山西有煤矿,仗打了这么些年,各地都债台高筑,只有山西,因为政府说要发展工业,那些煤矿成了宝贝,倒也赚的盆满钵满。”

楚子潇喝了口茶,又继续道:“他这些年颇得委员长的信任,一直盘踞山西,可谓是占山为王,也因为他手中有钱,所以没人能动得了他,但有他横在我们之间,大家都难做,不如趁此机会解决掉他。”

赵祯东苦笑道:“说的容易,薛成议在此盘踞数年,树大根深,况且此人城府颇深,凭你我能撼动他几分。”

“薛成议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

楚子潇说着,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递给赵祯东,是良争前些日子传过来的。

“此人是薛成议的心腹,更是他的红颜知己。”

楚子潇的话音刚落,就见赵祯东“啪”的合上了那份文件。

“何必去为难一个女子,况且以一女子之力想要妄动时局,楚司令未免有些太儿戏了吧。”

楚子潇与陆离对视一眼,验证了此前的想法。

陆离不紧不慢道:“赵部长何必动怒呢,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蚍蜉尚且能撼树,赵部长又为何只因一己偏见而全盘否认呢。”

赵祯东闻言撇了陆离一眼,冷哼一声道:“我不如楚司令有胆识,什么下九流的人都敢收为心腹。”

这话可谓是十分难听了,陆离没动怒,反倒是楚子潇先冷下了脸,他伸手要去摸抢,被陆离拦住了,只得冷声道:“赵部长,我们此番是带着诚意来见你的,但如果你说话再不放尊重些,河南地界的主事人我也不介意换一个,毕竟现如今想让你死的人也不少,不是吗?”

会客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最后到底是陆离开口打破了僵局。

只见陆离轻笑一声,面上无丝毫恼怒,仿佛方才赵祯东讥讽的不是他,“赵部长跟随大帅多年,比我更懂英雄不问出处这个道理,人都赞叹英雄项羽垓下自刎,可世人再怎样看不上刘邦终是他入主未央,做英雄也要做的有价值,只凭一腔热血去逞英雄终究成不了大事,一时冲动盲目落子而致满盘皆输的例子古往今来比比皆是,赵部长是聪明人,有些话也用不着我明言,这局做与不做在您,于我们来说,事在人为,事成的关键不是只有你一个。”

这一番话说的赵祯东哑口无言,他瞪了陆离半晌最后还是败下阵来,认命般地拿起桌上的那份资料。

“洛臻是我的人。”

陆离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拍了拍楚子潇的手,让他冷静一些。

楚子潇:“敬沅兄还算是坦诚。”

赵祯东挑眉看向楚子潇,“你猜到了。”

楚子潇点头,“毕竟你方才的反应太大了。”

赵祯东苦笑一声,“见笑了,只不过这小丫头替我卖命多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置她于险境。”

陆离安抚道:“既是做棋子,生死不过在执棋人的一念之间,是废掉这颗棋子任其变成死棋,还是让这步棋走活,就看赵部长想要如何落子了。”

赵祯东淡淡地看了陆离一眼,道:“还请二位指点迷津。”

陆离浅笑着,开口道:“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不过以四两拨千斤,只需要一击致命,将水搅浑,就足够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了。”

赵祯东迟疑道:“你们的意思是?”

“杀掉薛成议。”楚子潇接话道。

短短五个字,却让赵祯东倒吸一口凉气,杀掉一省的军政司令官,在楚子潇口中却如此轻描淡写,似乎十分微不足道。

半晌,赵祯东消化掉了这句话,突然笑了一声,道:“你比你老子出息。”

楚子潇没理会这句话,道:“事在人为,赵兄都到了如此境地不会还想着顾念兄弟情谊吧,薛成议主持山西数年,你不妨猜一猜,豫西一战,我领着几万人借道山西,为何如此顺利。”

赵祯东冷哼一声,冷声道:“不必挑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有心也好,无心也罢,他的确死有余辜,我只是好奇,你要怎么动手,又要如何收场。”

楚子潇直起身子,将翘着的二郎腿收起,认真道:“所以就要请洛小姐帮个忙了。”

阳曲城,帅府。

阂眼靠在皮质沙发上的男人皱着眉挥了挥手,站在身后的女人心领神会,对旁边的佣人使了个颜色,示意她把那香炉熄了,香灰倒掉。

“去捡几个苹果橘子放在盘子里,这香熏得人腻味。”

女子一双凤眼极为出挑,气质冷艳,似笑非笑间如一朵艳色玫瑰,闻之欲醉,抚之生怯,远观却又不甘,只让人魂牵梦萦,不忍放下。

此时她正在男人身后,替他按摩缓解疲劳,微凉的手指恰到好处地抚慰了男人的心烦意燥。

那男人虽人到中年,但样貌生的还算不错,五官端正,严肃时眉目含威,笑起来又带了些轻佻,像是花丛中留恋片叶不曾沾惹的浪子,在身后人的安抚下,蹙紧的眉头渐渐舒展,他微微挪动身子,手抚上女人纤细白嫩的十指,一下、两下,带着暧昧的挑逗。

女人稍微抽回了手,轻声嗔道:“大帅,莫要闹了。”

被唤做大帅的男人正是薛成议,身边的女子便是洛臻。

见洛臻羞涩,薛成议只回了一记浅笑,手上却也不再做纠缠,开口道:“前些日子,山东那边传来消息,说老薛那丢了的闺女找到了,呵,”他嗤笑一声,“那小戏子跟那孩子压根就没丢,不过是在那位手上攥着,用来牵制老薛,突然找着了,谁知道这里边藏着什么猫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此啊。”

洛臻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迟疑道:“那,大帅可要派人前去探查此事?”

薛成议摆摆手,“些许小事,不足为虑,倒也不必为此浪费精力。”

洛臻露出一抹微笑,手上的动作又继续下去,随口恭维道:“大帅英明。”

这些年的报业算是十分发达了,洛臻一直有看杂志的习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薛成议为此投资了一家报社,基本上每月都会将时下最新最火的杂志送到洛臻家里去。

薛成议看重洛臻,阳曲城里边但凡有点头脸的人都知道,就算是平民百姓也知道薛大帅身边有个红颜知己,风月之事最适合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就算连洛臻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也能说的有鼻子有眼,相比之下,薛大帅的几房妻妾就显得十分没有存在感。

洛臻靠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随手拿起桌子上一本新出的《良友》没翻两页就觉得乏味,搁在了一边。

人人都说薛大帅宠爱洛臻,但人人也都奇怪,薛大帅为何至今都不曾给洛臻一个名分,洛臻到年已有26岁,在一众未婚姑娘中年纪已不算小,她用手抚弄着时髦的卷发,瑰丽精致的脸上却只有麻木和冷漠,丝毫不见在薛成议身边的八面玲珑。

她点起一支烟,伴着窗外的夕阳,缓缓吐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消散在眼前,似是轻轻的叹息,不知为何心中却生出一股不舍与无所适从,她静静地抽完了那支烟,又将那本《良友》拿了起来,只看着其中一页,那页上有一首并不起眼的小诗,署名落桐的诗人,每隔两个月就会在这本杂志上投个稿,那是她和赵祯东独有的秘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联系方式。

隐晦的,私密的,不为人知的。

洛臻背叛了薛成议,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是赵祯东安插给薛成议的一个眼线,她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从薛成议这里获得赵祯东想知道的一切,她觉得自己是卑劣的,卑微的,更是可笑的,她时常会想,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薛成议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杀掉自己,而赵祯东呢,他会想办法救她吗,他会为她难过吗,他会心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惜与后悔吗。

想着想着,洛臻就变得愈发焦躁,她不该的,不该懂这些心思,更不该有所奢望,毕竟她如今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上天眷顾了不是吗。

她将那一页撕下来,用打火机点燃了,扔到烟灰缸,看着那张纸变为一团灰烬。

薛成议其实很少到洛臻家里去,更多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是在薛成议府邸的办公室里,一个坐在正中,一个坐在门边,各自坐着手中的事,相安无事,洛臻是薛成议的解语花,替他整理公文、安排行程、出谋划策,两人在深夜做尽风月之事,可薛成议却绝口不提要迎洛臻进门的事,其实洛臻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她也并不想被关在四方宅院里,不见天日,只等待着那男人偶尔想起的怜惜。

自从那日她收到赵祯东的消息起,就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她又是坐在办公室发起了呆,薛成议见状,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洛臻身后,将双手搭在洛臻肩上,倒是将洛臻吓了一跳。

薛成议一边轻轻给她揉着肩,一边笑着问:“怎么最近总是发呆,太累了吗?”

洛臻忙整理好情绪,微笑着对薛成议说,“这两天晚上没睡好,没事的。”

薛成议点点头,随后道:“左右这些日子也不忙,你今日就回去吧,好好歇一歇,我可不想落个苛待美人的名声。”

洛臻轻笑一声,应下来,收拾着准备离开,就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她突然转头,看着桌案上的男人,开口道:“大帅明儿晚上还有宴饮,可要记得少喝些酒,不然又要胃疼了。”

薛成议看着立在日光下的洛臻,脑海中不禁想起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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