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原来还被她留着。
“你还笑……你知道当时她们说什么吗?”
田时樾瞬间闭口不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什么?”
“她们说我们两个像不熟的干部!”杨宥禾赌气地将照片扔在地上。
田时樾忍住嘴角的笑意:“照片不要了?”
“不要了!”杨宥禾抱胸,嘴巴翘得高高的。
“那送给我,好吗?”田时樾捡起那张照片朝杨宥禾晃了晃。
“你要就拿去吧!”杨宥禾轻哼一声,悠哉地选着信封。
田时樾看着照片里的她虽有些许圆润,但韶颜稚齿,而自己看上去却寒酸落魄,心口不禁溢出丝丝自卑。
他看向杨宥禾,她正在粗暴地拆着信。没关系啊,他们曾在彼此最暗哑的时候遇见对方,也在彼此光鲜的时候重逢,对于他来说,也再好不过了。
“田时樾,我的游戏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啦,我什么时候能再跟你一起闯峡谷呢?”杨宥禾唔了一声,她放下手中的信纸,幽怨地看向田时樾:“就是你嫌我菜呜呜呜……”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田时樾手足无措:“对不起……”他不好意思去帮杨宥禾擦眼泪,他怕这样做会有些自以为是让杨宥禾不高兴。可是他舍不得看她梨花带雨。
最后感性还是战胜了理性,他伸出手轻轻为她拭泪,“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怪我,害你伤心了。”田时樾眼神温柔缱绻,动作轻柔。
“唔,不哭了,继续读。”杨宥禾抽了抽鼻子,又重新打开一封信开始读了起来——
“田时樾,我今天在榜上看到你的名字了,你还是年级第一呢,不过我也上榜了!在你旁边的下面,是年级第十三,虽然和你的差距有些大,不过总有一天,我会与你的名字并排出现在榜上的!我会追上你的!”杨宥禾说着还手舞足蹈的,看起来激昂慷慨。
“你做到了。”田时樾迷恋地看着杨宥禾,他的心湖激起一阵阵不停歇的水花,已不平静。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杨宥禾破涕为笑,转而又愁眉泪眼,“可是……你和陆司媛的名字才是一直出现在一起的……”
田时樾心一揪,这件事似乎对于她来说,已经成心结了,就连醉了,都还认为自己曾经喜欢陆司媛,从重逢到上次剧本杀赚钱她一直拒绝自己也有大部分是这个原因。
田时樾在心底默默将宋岂珩鞭策了无数遍。
不过没关系,因为是杨宥禾的话,他愿意再同她承诺一遍,不仅是一遍,多少遍都行,只要她愿意听:
“杨宥禾,我从来都不喜欢陆司媛,我这18年来,只喜欢过也只喜欢一个人,就是在我面前的你,杨宥禾。”
田时樾蹲在杨宥禾面前,犹如仰望神明的最虔诚的信徒。
杨宥禾不说话了,静坐在那儿与田时樾对视。
蓦地,杨宥禾出声了:“你说你也喜欢我?”她皱了皱眉,随后又突然雀跃起来:“我好开心,因为呀,我可是喜欢你好久了呢!”她浅浅一笑,眸若盈盈秋水,颊染绯色微晕。
田时樾看着眼前玉软花柔的杨宥禾,心口发热,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一双丹凤眼含情地眨了眨。
他忽的有些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了滚,突然站起来双手撑在杨宥禾身侧微微靠近她。
“杨宥禾……”田时樾黏黏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杨宥禾没应,懵懂地看着他的动作,答非所问道:“田时樾,你现在是想亲我吗?”
田时樾靠近的身体愣住了,急躁的心跳声在此刻的安静下颇为明显。
“你心跳好快啊田时樾。”杨宥禾戳了戳田时樾的胸口。
被她戳的那里痒痒的,似是有小虫在啃食着他的胸口。田时樾认命地阖上了眼睛,有些忸怩不安,又有些欲求不满。
正当他陷入天人交战时,杨宥禾突然栽在她怀里,他连忙搂住了她,两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他低头看了眼睡着的杨宥禾,心口暖暖的。
算了,享受这一时的欢愉,若是事后回想起来,恐怕会令你难受不快吧,我也会在愧疚之中惴惴不安。田时樾想道。
是了,他要她,在最清醒的时候,接受他最真挚热烈的吻。
将杨宥禾放回被窝里,再次为她掖好被子,收拾好那些信后,田时樾回头深深望了杨宥禾一眼便轻声离开了。
****
杨宥禾是被谈粤打来的电话吵醒的——
“喂?”杨宥禾翻了个身,仍然闭着眼睛。
“睡醒了啊?”
“谁啊?”迷糊的杨宥禾感觉对方语气阴森森的,陡然清醒了些。
“我!是!你!大!爷!”
好了,这下睡意全无。
当天下午16:40,某家咖啡馆——
谈粤双手抱胸,不屑地睨着杨宥禾,那气势似是睥睨众生的皇帝。
“布衣”杨宥禾不敢抬头,低头唯唯诺诺地搓着手指。
“说吧,你和帅学弟,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谈粤一改蔑色,兴奋地将身子微倾靠向杨宥禾。
说到昨天晚上的事,杨宥禾就双颊携霞,她还不至于酩酊后就会忘事,所以昨晚的事,她全部都还记得,什么把照片送给田时樾了啊,在田时樾面前袒露心事啊,什么“田时樾你要亲我吗?”大胆发言都历历在目,让她不堪回首。
杨宥禾冷静地理了理两鬓的头发,轻轻咳了下:“什么都没有,就是我给他念了几封我曾经写给他的信。”
“???”谈粤嘴巴微张,一脸不可置信:“不信。”
“真的。”杨宥禾极为真挚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早上中午一直不接电话就是因为醉了睡的太死了?”即便是这样,在说出来的一瞬间,谈粤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惊为人天,害的她还以为是他们……
“嗯,昨天田时樾让我给你打电话了,但我耍赖没打。”杨宥禾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谈粤无语:“是,有精神给田时樾读信,没时间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嘛。”杨宥禾拉过谈粤的手讨好地晃来晃去。
谈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睡那么久你头不晕吗?”
“醒来的时候是有些晕,不过田时樾他……给我准备了醒酒药,我吃了就好些了。”
杨宥禾莞尔,心里暖暖的。她还记得,下午起床时就看见床头柜上的醒酒药,旁边还用纸条标注着让她一定要吃,还标注着怎么吃,署名田时樾。
杨宥禾觉得那时的她兴奋得可以一口气肝两篇一万字论文,当然现在也一样。
“嘶——我真该死,就不该问,这恋爱的酸臭味。”谈粤向后靠,嫌弃地挥了挥手。
“我们还没谈恋爱呢。”杨宥禾失笑。
“……”谈粤一副你看我理你吗的表情。
“不过,明天是他生日,我打算明天再跟他说清楚,告诉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杨宥禾眼睛里有坚定和期待的火光在闪烁。
“那这杯你请。”谈粤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美式。
“我请。”杨宥禾眉欢眼笑。
“虽然你和帅学弟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我还是祝你成功。”
“借你吉言。”杨宥禾会心一笑。
叮咚——
杨宥禾低头。
「学姐,我想好了,我们去吃夜宵吧,晚上20:00在城西宵夜摊那里,可以吗?」
「好。还有,谢谢你的醒酒药。」
杨宥禾望向窗外,好奇怪,她突然觉得店外经久不息的鸣笛声都盖不过她心里暗自雀跃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