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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要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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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兴奋地踏出门,顷刻间又胆战心惊地收回了脚。

外面不是想象中漆黑的甬道,而是离地十几丈的高空。这座囚牢,根本就是建在塔上。

门的侧左方是长长的木梯,大概小厮就是从这里上来的。不过这里肯定有其它的通道,不然一个爬梯子的人绝对没可能把犯人带上来,送饭也不会经过这里。

塔下有一块血红色的区域,文玉雁眯起眼睛,才看清上面有几块人体的残肢,胳膊、腿、头颅,一应俱全。

修这么高,既是既是防止犯人逃跑啊,又是想玩弄他们的生命。看着满地的血红,文玉雁就已经想象出了赐月营逼着犯人往下跳的残忍。他们把这惨无人道的行径作为观赏表演,与畜生又有什么不同?

天色很晚了,远处的景物大概看不清,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

文玉雁想了想,退回屋内扒下了小厮的外衣套在身上,暂且顶替一下对方的身份,免得还在梯子上就被人射了下来。

今日大概是十五或十六,她被关了十几天,居然顽强地活了下来。月亮很圆,今年的中秋又要失约了。

她攀住木梯,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人后才开始向下移动。

塔有几十层,这个牢房在中间位置,顶端几乎直通云霄。向下的过程中经过了无数个相似的牢房,里面无一例外关押着犯人。

文玉雁敏锐地察觉到旁人透过来的视线,松开本就乏力的左手侧着头向外打量。

有几个人向塔里走了过来,一直往梯子上看。文玉雁停下动作耐心听了一会,大概内容就是他们怀疑那个死去的小厮在牢房里睡着了,忙完自己的职务正准备查看,恰好撞到人在爬梯子,要来下面等人。

来人大概有四五个,文玉雁失去了自己的剑不太好应对,真动起手来只怕会引来更多的人。

她咬咬牙,不再往下爬,低头钻进临近的牢房。

被关押的男人已经完全疯魔,头发乱成一团,见有人来就疯狂地捶打铁杆。文玉雁只庆幸自己逃出来得早,再拖下去很难不变成这样。

她观察了一下锁,最后掏出匕首反握在手里,刀柄向下狠狠砸在锁扣上。

锁开了,文玉雁侧身躲在牢门后,看着疯癫男人摇晃着跑了出去,从高塔上窜出摔了下去。

皮肉落地的闷声,文玉雁探出头打探情况。下面的人大概是小厮的同伴,和他同级的,没见过人活生生在眼前摔死,内脏脑浆流了一地,吓得几乎要跳起来。

她来不及感叹生命的脆弱易逝,就抓紧时间继续向上爬。

期间又砸开了无数把锁,小臂都累得酸痛。见到清醒的人就让她往下爬,不清醒的直接放出去,塔底没一会就对堆积了不少尸体,梯子上满是向下逃命的人。

被放出来的人连声说着感谢,文玉雁没说什么就继续赶往下一个牢房。期间也有疯得比较狠的想攻击就自己的人,下场都无一例外被她抹了脖子送到地下。

一路爬过去,脸上全是血。这一会功夫死了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她似乎对死亡越来越麻木,能够面不改色地捅穿一个活人的喉咙。

下面的几个蠢货被尸雨惊得终于换了过来,哆哆嗦嗦地开始去找人。

时间差不多了。

文玉雁不再继续向上,被关在上面的人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她握着梯子向下爬去,下面的人被关得时间更长,爬得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努力。下面的人被箭射下去,很快就有人补上这个位置。弓箭手放箭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人对于求生的热切。

文玉雁爬到离地面十几丈,一支箭穿破空气飞了过来。

她直接放手往下跳,耳边传来猎猎的风声,整个人被失重的心悸包括。

堆叠的尸体是最好的缓冲,文玉雁在地上滚了一圈,几乎毫发无损。

有的尸身还温热着,消逝的生命为后来人提供了一条活路。

有人效仿她的做法,狠了狠心,接二连三地往下跳,地面上顷刻间乱成一团。

文玉雁捞起一具尸体挡下势如破竹的利箭,借着人群的掩护,一个翻身朝远处的黑暗冲去。

——

她靠在一堆干草上,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晕厥,只能无力地张开嘴喘息。

逃命的过程太惊险,年仅十七的文玉雁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静,手臂酸痛,心里涌出劫后余生的后怕,但凡失手一步,面临得就是万劫不复。

那边已经开始了混战,有几个幸存者朝这处跑来。文玉雁瞥了一眼就只能拖着疲惫的腿朝深处跑去。

她最后停在了一处马厩,用力扒开堆砌的干草把自己埋了进去,才算暂且保下了性命。

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本就脱力的双臂方才又强行搬草堆,有几片指甲都脱落了,血肉直接暴露在空气里,碰到一点灰尘都会发痛。

十指连心,敏/感部位传来的痛觉更加尖锐,仿佛有人在剜她的心。

双腿由于奔跑与攀爬也难以提起力量,除了腰间的一把匕首,她几乎和废人没什么差别,身体迫切需要休息。

文玉雁把自己埋在了干草堆里,所有缝隙都牢牢堵上了。视线再次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心境却全然不同。

放松自己的身体,躺在一堆松软的干草里,四肢的酸痛略有缓解。她的大脑逐渐清晰,开始整合获得的信息。

那几个幸存者的着装不像是宜州人,极有可能外城来的。

或者真的在此行商,或者是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赐月营,最后都无一例外成了阶下囚。

文玉雁和她们关在一起,也许被误认为来冒险的莽撞孩子,花楼里的女人并没有单独审问过她,对于她的追踪也不甚在意,似乎对这种事情很熟练了。

有许多中断的线索,比如宜州知府对赐月营的态度,抓捕外来人的用意,封锁消息的目的。

文玉雁渐渐捋出一条线来,这么担心城内人与外界交流,切断与外人的联系,幕后黑手的真实目的是在这里做土皇帝?在城内她就是天,罔顾姚朝的法度,扰乱城内秩序,刻意制造恐慌,幕后者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把宜州变成自己的地盘。

马厩处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被风裹挟着带进干草堆。声音清冽,很熟悉,似乎是云锦舟?

文玉雁这时候才想来还有这么个人,只顾着逃命忘记他当时还在花楼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断手断脚。

云锦舟在跟一个人交谈,对方的语气似乎很尊敬,内容模模糊糊听不清。

一起被逮,待遇却是天差地别,一个还是高高在上,另一个眼下就废人一样躺在草里。

文玉雁不打算出生,在没弄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切忌轻举妄动。她甚至有些怀疑云锦舟是赐月营的细作,客栈发生的一切都是苦肉计。

如果是细作,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文玉雁唯一拿得出手的身份就是沈至格的义女和江洲的通判,与李以临的关系也鲜有人知,这个职位也是没有人愿意承担才派了文玉雁来,于情于理都不像是出于情分,很难遭到别人的怀疑,连盯太女盯最严的沈翊一派截至目前也没来找过她。

沈至格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文玉雁死了也许她还会窃喜。那就只剩下江洲通判了,云锦舟引她过来难道是想协助赐月营吞并江洲?这也不太合常理,文玉雁只掌握者江洲的贸易商业,兵权都在李息容手里,两人也默契地相敬如宾,不随意插手对方的事务。

她隐约听到了一声“王子”,云锦舟是王子?哪过的,高丽的还是古厥的,要不然就是他娘是赐月营首领,现下要造反称王封他做王子。

文玉雁胡乱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太累了,很少有不受控制的时候。囚牢里的日子过于煎熬,有时候一天就睡了两个时辰,整个人颠三倒四。能撑到如今靠得是无比坚强的意志,稍微放松就不知不觉陷入了梦境。

——

文玉雁突然惊醒,正有一只水鬼掐住她的脖子,绿色的手不断收紧,空气越来越稀薄,在死亡的前一刻苏醒了过来。

四周不是牢房,身下没有发霉的稻草,眼前没有铁栏杆。也许自己的精神真得收到了摧残,文玉雁缓了一会才接受了昨夜逃命的记忆。

终于离开了那里,原来昨夜付出的努力真的不是梦。

云锦舟有着什么王子身份,随便就个人都比文玉雁背景大。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出去也是挨打,还不如死在这堆干草里,不用动脑子,也不用拿枪拿剑去杀人,不必受伤,不必逃命。

人活着有时候不如做一根草,死了就死了。风一吹,草根就探出头来,连烈火都烧不尽。哪像人,命就这一条,死了去找阎王姥轮回也不可能再经历此生了,下辈子是猪是羊只看天意。

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可人也不能干等着。她不可能躺在这里就有天雷把赐月营的人给劈死吧。

文玉雁在狭小的空间里勉强直起腰,拨开一点草观察外面的情形。

周围没有人,很好。除了几声马的嘶鸣,安静得不得了。

东边是一片空地,南边是来时的高塔,西边是马厩,北边有个营帐,很高,是个不错的藏人去处。

文玉雁小心翼翼地拨开草堆,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蹑手蹑脚地往北边摸去,握着匕首隐藏在营帐之后。

半晌也没人经过,大概在外面有任务,或者这里居住的人品级很高。她摸着帐篷的皮面前行,呼吸和脚步声都被压到极致。

九死一生走到这里,光是逃命可不行,必须窃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蹲在角落里,不时活动一下腿防止血流不通发麻,随时准备起身潜入内部。

一个侍女端着托盘经过,盘子里是新鲜的时令水果。秋天滋味好的水果并不多,玉盘上却摆得满满当当的,营帐里大概是个大人物。

她迅速起身,扔出握着的匕首直中侍女的眉心,降低身子的重心滑铲过去稳稳接住了甩落的托盘。

侍女惊恐地睁大眼睛,被文玉雁连人带盘一起拖走。

晃动中有颗葡萄掉落,她捡起来在脏兮兮的衣裳上擦了擦,又塞回了盘子。

扯下一块布料替尸体包住出血的脖子,防止留下来的血惊扰其它守卫。

明明拉着一具尸体,尸体的死相也算不上安静祥和,她整个人却像散步一样悠闲。见过太多死亡,神仙也抗不住无数条性命带来的冲击。

文玉雁把人埋到干草堆里,扒下她的衣裳给自己换上。侍女的打扮不像是姚国人,反倒是像来自什么神秘部族,辫子上还绑着五颜六色的珠子。

她不会扎辫子,也不会绑头发,索性扯过来帽子把头发塞进去,整理好着装也勉强看得过去。

披上了一层狼皮,文玉雁从干草堆里翻了出去,带上完好无损的果盘。

这个打扮算是勉强够用,但肯定不能再去见那个大人物了,人精肯定会一眼看穿。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是送死一样往东边的空地走去,那里稀稀落落站着几个人。

文玉雁垂着头,用余光仔细观察周围人群的反应。有人也许认得死去的侍女,抬起脚步往这边过来。

她就端着果盘,装作十万火急的样子往远处走,低头避开走来的人。

这简直是在赌命!披着狼皮的羊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混进狼群。

上天庇佑,文玉雁脚步飞快,终于在一个池子边上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怯弱的孩子,他似乎不认识死掉的侍女,对来人的奇异打扮也只是瞟了一眼,没说什么。

时间才过去了半柱香,不算耽搁太久,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果盘给大人物送进去,自己不懂赐月营的礼节,莽然前往太过冒险,必须在探听消息的同时尽可能保命。

文玉雁回忆着讨饭时见过的纨绔子妹,仰起头尽量让自己显得趾高气昂,大跨步走了过去。

有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厉害,但装老虎需要的就是气势,和吵架有共通之处。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对方不敢走神,难以思考,就成功一半了。

小孩确实被吓到了,眼睁睁看着一个高大的侍女朝自己走来,连手里的盘子都忘了洗,生怕对方是来打自己的。

文玉雁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地用手指戳他的额头:

“你,把果盘给大人送去,我来癸水了要去清理。”

袖子上还沾着侍女的血,看起来确实是那么回事。

小孩颤颤巍巍接过托盘,风一样的往北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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