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一点点吞噬内心,一层层纱缠住轻狂。是什么时候她连自己的模样都记不住了?兰欲迟紧紧握住项链,棱角硌得人生疼。
项链…
“欲迟,想家吗?”想啊,太想了。想到一闭眼,家就在眼前浮现。岁丹站在屋檐下,看着水在屋檐边缘滴下。
“我也想家。你说会不会有一滴水流到家乡,替我们见见家人,看看故乡。”岁丹同样是被苏家抢来的姑娘。在苏家三年,她连哭都不会了。
或许,那晚的大雨是替她好好哭一场吧。兰欲迟穿着浅蓝的裙子,上面被泥画出朵朵花。但这已经是最干净的裙子了。
岁丹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握住手中。她们都是囚笼中的鸟,谁也飞不出去。她们被剪了羽,就算离开也很难活下去。
“欲迟,你想出去吗?”岁丹看着兰欲迟,把手中的项链递出。“这项链是上一位姑娘递给我的。她说:‘当你彻底绝望,就把项链给你认为可以出去的人’。我一开始不明白,后面就知道了。”
我们把希望寄托在项链里了,愿你可以离开囚笼,替我们好好看看这世界。
“我离开苏家就活不下去了啊…我年纪太大,又不干净。嫁不出去了。”兰欲迟看着岁丹,为什么一定要嫁人?我们不可以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吗?
“欲迟,你小,不知道。我也读过书,有过出去闯的想法。年少的无知让我觉得我是女子又如何,足够努力就可以了。后面我发现,无论怎么努力,你都会因为是女子受到歧视。”
性别成了迈不过去的门槛。一切努力都被一句“你是女子”被否决。不是没有人觉醒过,只是,她们轻易被抹除,寻不到归处。
“欲迟,你替姐姐承担愿望吧。带着希望,走出去。”尽管前路坎坷,请不要畏惧。姐姐胆小,姐姐无能,只好将众人的愿望给你。
岁丹站起身,向兰欲迟伸出手:“欲迟,不要绝望。姐姐们会用尽全力给你争取出去的机会”兰欲迟伸出手,握住她。
兰欲燕笑着,她喜欢这样的猎物—会动摇,但绝不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