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厌其烦地响了又响。
盛夏终于听见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诺诺。
这个时间对方那边应该是半夜,怎么会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
盛夏立刻接通电话,着急的问:“喂,诺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夏夏,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许诺的声音很生动可爱,“你知道不知道我站在机场这块等了多久?还有一个大妈一直在问我要不要跟她走,给她做儿子。她是不是人贩子。我现在报警还来不来得及。”
许诺说话特别没有重点,总呈现出絮絮叨叨状态。
“机场?”盛夏反问道,“那个机场?”、
手机那边立刻收了声。
盛夏立刻起身,他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追问:“你回国了?怎么这么突然?你现在在哪里?发我个定位,我来接你。”
许诺委委屈屈道:“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盛夏不吃他这套,冷声嘱咐道:“别和陌生人说话。”
机场外,艳阳高照。
许诺带着墨镜穿着一件渐变粉白的连帽外套,脖子上戴着可爱的玩偶颈枕,脑袋上的小卷毛可能是因为长途飞行,正张牙舞爪四处飞舞着,正中心还被扎起了一个小啾啾,像个小喷泉竖立在头顶。
他坐在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上,盯着手机屏幕上照出的他自己唉声叹气。
刚才给盛夏打完电话发了个位置后,他哥的电话就来了。他手忙脚乱地挂断,立刻关了机。估计他哥快要气炸,说不定会立刻买张机票飞过来揍自己。想着就觉得很可怕,必须要抓紧时间好好玩,说不定哪天就被抓回去关禁闭了。
“诺诺!”
许诺朝着声音方向看去,盛夏正气喘吁吁地站在不远处。
许诺立刻跳下行李箱,原地蹦跶了两下,双臂舞出残影,圆圆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嘴角边还露出了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夏夏,夏夏,我在这儿。”等盛夏走近,他冲上去一把抱住对方,“我好想你。”
盛夏无情的扒拉开对方,态度很冷硬,“怎么回事?先斩后奏这招你都敢用了,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心里没数吗?你哥要把我手机打爆了。”
“哎哟,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是去问了主治医生才敢行动的。”许诺委委屈屈的辩解道。
盛夏刚想继续教育两句,手机响了,上面写着许大哥。他递给许诺看,许诺立刻睁大无辜的眼睛,双手作揖,一副求饶的样子。
“许大哥,诺诺我接到了,放心。嗯,现在没事,看起来状态也很好。明天我会让他去检查一下。好,我给他。”盛夏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把手机递给了许诺。
许诺生理性后退两步,在盛夏眼神逼迫下最终还是拿起电话,盛夏原本以为他会好好跟许大哥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许大哥就算是想揍他,手也伸不过来。哪知道他一接电话就,道:“喂喂,喂喂喂喂,听不清啊,大哥,你说神马啊?信号不好哦,等会联系,拜拜了诶。”
许诺把电话还给了盛夏。
盛夏扶额无奈道:“你到底是来干嘛。”
许诺乖巧道:“我是来陪你的啊。”
盛夏反问,“陪我?”
许诺肯定的点点头,然后拿出了手机开了机,立刻给盛夏转发个链接。
盛夏低头一看,‘雨夜猛男秀’,无语道:“你就是准备这样子陪我。”
许诺真诚道,“你要知道,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 ”
盛夏接过话茬:“谢了,我不准备开始新恋情。没时间,没心情,没需求。”
许诺一脸震惊道:“谁让你开展新恋情了。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去看各种各样的胸肌还有腹肌。沉迷众男色,□□,助你忘却一切烦恼。”
“我就怕我越看越烦恼。”盛夏想起那个逼近190的影子,自己越比较越不舍得,越比较越觉得自己当年傻逼。
许诺痛心疾首的摇着脑袋,“不可能,信我。我看了简介,好多你的菜。”
盛夏都不知道自己爱的是那口菜,许诺到底怎么判断出自己喜好的。“我到底爱的什么菜?”
“外表要大猛男。个性要有点强势,但行为上可以为你退让。你吃这盘菜。”
盛夏要不是对他知根知底,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认识顾文煜了。
许诺邪魅一笑,“我是不是说中了。我,许诺,AKA纯恋爱分析大师。”
“别废话,明天先去医院。”盛夏接过许诺的行李,拉着他往外走。
许诺依旧不死心商量道:“去医院再去看秀,反正秀也是晚上,时间不冲突。”
“呵,你前脚买票,我后脚就告诉你哥。” 盛夏无情的拒绝。
“夏夏,你弄清楚你的身份,你到底是谁的好闺蜜。” 话刚说完,他就尖叫一声,引来路人不善的目光。
盛夏被他吓了一大跳,怕他身体出了问题,行李丢在了一边,扶着他胳膊肘,关心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许诺抓住盛夏就往服务台跑去,一边跑一边说,“我把你儿子带来了,我忘记领了。”
两人急冲冲的跑到服务台,沟通过后,没等多久,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个鸟笼子快步走来。
鹦鹉呆在笼子里病怏怏的,垂头丧气。
盛夏心疼不已地接过鸟笼子,许诺站一旁自责道:“都,都怪我。”
盛夏匆忙谢过工作人员,打开鸟笼子,检查了一番,和小豆眼对上没几秒钟,鹦鹉突然卡了壳一般,干呕两声,浑身僵直一样往侧边倒去。
工作人员姐姐惶恐不安的站起来,尖叫:“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围绕过来。如果真的出了事,就算托运事故。
盛夏连忙把鹦鹉从笼子里抱了出来,捧在手心,用手指感受着鹦鹉的胸腔腹部的起伏和温度。
哪知道原本僵直躺下的鹦鹉,立刻翻身飞起,对着盛夏的手狠狠地嘬了一口,破口大骂道:“傻逼。好等。”
盛夏抓着鸟,塞进笼子里。鹦鹉被关在里面,无法冲破格栅,转折圈圈,歪着脑袋口若悬河的骂着脏话。盛夏视若无睹,很是习以为常,只是略带歉意地转头看了看工作人员,“没事。还有什么手续需要办理吗?”
鸟笼子内,一声声国骂,吐字清晰,满耳芬香。
工作人员仔细听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想拿手机拍视频。
盛夏尴尬笑笑,拉着许诺飞快的离开了现场。
等两人到家后,盛夏把已经骂累的鸟放飞,想找了个支架收拾好,临时给它用一用。晚点在为这位少爷置办点用品。
鹦鹉飞飞走走巡视一圈,十分聪明停在支架上,小脑袋歪了歪,小豆眼闭了又睁开,再开口时,嘶哑的声音就像是干旱裂开的土地一样,他任然坚持不懈的骂道:“不孝。”
盛夏忍无可忍,压着鹦鹉脑袋一顿狂撸,对着脑袋就是弹指三连击,打的鹦鹉连连后退,哀声叹气,展翅飞到诺诺头顶的小啾啾上,可怜兮兮的叽叽叽叽。
许诺诺把鸟弄到虎口,心疼道:“亲爸不爱,没事,干爹疼你。”说完就从包里拿了一小袋瓜子样的东西,准备喂。
盛夏翻翻白眼,冷不丁讽刺道:“都长成猪了,再吃下去,翅膀就白长了。”
鹦鹉好像听懂,嘶哑着喉咙回嘴:“胡说,胡说,你猪,你猪。”
盛夏冷笑两声,新的一□□行开始了。
第二日,艳阳高照。火热热的太阳根本温暖不了许诺逐渐冰封的心。
“为什么不能去,你给个理由。”许诺像个陀螺急躁的围着盛夏转,愤愤不平叭叭叭。
盛夏没时间理会他,拿着他检查报告,一页页拍照发给了许大哥。
“我大哥到底给了你什么?你说?”许诺伸手挡住镜头,“我给你双倍。”
盛夏抬眸看他,从容的回答:“你大哥为我投了两个亿。”
许诺只能移开手,小嘴还不放弃地劝说,“我们之前的感情可以用金钱衡量吗?”
盛夏将报告翻了一页,继续拍着,“不然呢?要不你投我四个亿。我现场就能把检查单撕掉。”
其实检查结果除了显示出疲劳,什么都OK。要不然盛夏也没这个心情在这儿跟他说着废话。
许诺还想为自己夜晚活动谋取机会,一声带着疑惑的“夏夏”打断两人的喋喋不休。
一个年轻男子距离他们几步之遥,身高算是挺拔,白色衬衣十分修身,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哇,还行,可以打65分,”他轻轻往侧边撞了盛夏的肩膀道,“能叫你夏夏,是谁啊?”
盛夏还没来得及回答,对方几个跨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盛夏的肩膀,自言自语道;“真的是你?”
盛夏用了点力气才移开对方的手,礼貌笑了笑道,“好久未见,司祁。” 他也是挺意外,回来没多久,故人倒是偶遇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