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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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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一个男声在门外响起:“李少?”

李敬远兴致被打断,语气很是不悦:“什么事?”

“老爷找您。急需您回去一趟。”门外的助理低声下气说着。

李敬远听到老爷两字,明显气焰弱了下去,他擦了擦嘴角,很是可惜地说:“这顿饭看来要到此为止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桌上雪山杯,又看了一眼盛夏,“项目上的事情,我们有时间再谈。”

盛夏乖巧的坐着,没有应声,也没有动静。

李敬远站起身,绕过桌子的时,他弯着腰凑近了盛夏,抬摸了一下盛夏耳边翘起来的发丝,暧昧的说道:“回见。”

等李敬远走远,盛夏拿起一直放在桌下的手,指缝处夹着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他手起刀落,那几根头发丝缓缓掉落。

窗外黯淡无光,黑沉沉的夜笼罩着大地,要下暴雨了。

盛夏站在窗边,看着匆忙的路人,听着邻里喊着收衣服的声音,才觉得回到人间。他关上了窗,关了顶灯,只留了床头的小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射在玻璃糖盒上,勾勒出糖纸折痕,折射出炫彩夺目。

他的手触摸着牛皮本的封面,从左到右,一下又一下。

是谁?他想不明白。回家后他找人调查这家会所,马甲一层又一层,最后还是查到属于李家。谁敢在李家的地盘给自己换东西,对方目的又是什么?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吗?

盛夏收回手,转过身,将自己陷入暖光源照射不到的地方。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电闪雷鸣之后,雨幕如织,城市陷入一片氤氲。

盛夏又是被湿透的枕头套惊醒的,他缓缓的睁开眼,眼角还是湿润的一片,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顺着眼尾的折痕流落到枕头上,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说了多少梦话。他又梦到四年前的事儿,梦里他重来了一遍初恋,从甜蜜到酸涩,最后发酵成酒精物沉淀在他心里,那种沉重的悲伤久久不能散去。

鼻子的酸楚和眼皮的肿胀感,让他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一阵冷风吹过,他觉得清醒多了。胡思乱想间,他突然想到,昨天睡觉的时候他明明关了窗户,风是哪里来的?而且睡觉前他明明开着灯,为什么现在这么黑。

床头电子钟的玻璃板正好反射他的窗户,他定睛一看。

窗户此时被打开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影,正坐在他窗台边缘处,一手依靠着窗框处,另外一只手向上抛着什么。

盛夏整个人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他没有任何的动静,维持着后背对着窗户的姿势,继续放缓着自己的呼吸,假装熟睡,另外一边大脑飞速运转着,通过反射出来的模糊样子去努力识别来人身份。

难道是李敬远的人,他发现自己的意图了?还是今天帮他换杯子的人?

盛夏小心翼翼观察着,对方身型十分挺拔,窗台的位子偏上,但是来人很轻松靠坐着,一腿弯曲,另外一腿还能脚尖点地,盛夏估算了一下,这个身高逼近190公分,硬碰硬一定是自己吃亏。

就在盛夏思量时,对方动了,他稳稳接住抛到上空的东西,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人朝着盛夏的床边走来。

盛夏放在被子里面的手移动到枕头下方,摸到了枕头下的手机,这个是他现在临时可以用到得最坚硬的东西,其次就是床头柜抽屉里面的一把小刀。他在国外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把锋利,体型小巧的攻击武器。必须要放在自己随时可以拿到的位子。

盛夏死死的盯着来人的动作,暗自盘算。

等对方靠近先用手机砸眼角或者太阳穴,这几个位子比较薄弱,但是需要先有个幌子,不然如果攻击被挡住,盛夏再无其他的机会。枕头,用枕头丢他,然后趁机攻击眼睛,在翻下床拿刀。

过不了片刻,他感觉自己身后的床塌陷下去。

盛夏的神经紧绷起来,他又在脑袋里重复演绎了一遍反击的过程。

对方似乎在床上朝着他的方向移动了点距离,正朝着盛夏弯身凑近。

盛夏抓住手机的手紧了紧。他不理解,为什么不直接挟持住他,如果小心翼翼上床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那现在就没有必要如此了,难道有什么其他意图?

就在盛夏等不及,要有所动作的时,他眼前出现了一只手,越过了他的脑袋,压住了他的枕头,停在了他鼻尖前方。

黑夜加持下,他看不清楚手的细节,但可以明显感受到手指向外延伸的张力,以及那扑面而来的热度。借着电子屏的微弱光芒,他看见来人手腕处挂着一根皮质木牌手链。平安喜乐四个字,承载着当年自己太多的希望。木牌四周泛着油光,很明显是长时间保养造成的蜡质感。这条手链,化成灰他都可以认出。

看清手链的下一秒,盛夏放弃了所有的策略,紧紧的闭上眼。

粗糙的拇指划过了他的眼角泪痕,然后又在侧脸处来回了一下,停留在他眼睫毛的根部,一根根清晰的扫过,最终停留在耳垂处,带着点力度的捏了一下。耳垂被揉捏得轻微疼痛,带着嘶哑的心跳声不停冲击着耳膜。

这仿佛间隔了一个世纪又陌生又熟悉的碰触,刚刚才在梦里回味过,这种前前后后的落差让盛夏恨不得直接哭出声。

他拼命的压抑着,压在枕头下的手指深深绞入床单中,疼痛感警醒着自己,努力维持着身体不动弹。

温热的气息还带着点薄荷的香气,不近不远,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这股气流从脸颊移动到耳廓,又在侧脖颈处停留片刻。湿热的气息逐渐变的更加激烈,紧接着,盛夏侧脖颈的软肉被牙齿撕扯着,他所有的堡垒溃不成军,他的眼珠子开始高频率的抖动,喉咙间发出了些许闷哼的呻吟。

就在盛夏快要破防的时候,热源拉开了点距离。宽大的手没有停留太久,最后只是轻轻揉了揉盛夏的头发,然后又帮他往上拉了拉被子,压好被子角。

随着床垫上重物感的离开,盛夏努力调动着自己所有听觉细胞,很可惜什么声音都分辨不到,他一时拿不准对方走了没有。

等待了片刻,他偷摸的睁开了那只靠近枕头的眼睛,盯着电子钟的显示器的反光处看,没有人影,窗户也被关好了。

难道,是幻觉?还是在梦里吗?盛夏刚到国外的时候,出现过幻觉,那些似是而非的虚影总是在他四周围绕着他,第一年最严重时他总分不清真假,他也不愿意分清楚真假。

盛夏慢慢的坐起身,被子顺着他身上滑落至腰间。隐隐作痛的手指都在提示着刚才那不是一场梦。盛夏不可置信的探脚下床,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就像是深怕惊醒了什么一般。

他检查一圈窗户,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但是锁扣是打开状态,窗边地板湿漉漉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小盒薄荷糖。

盛夏拿起糖盒,摇了摇,清脆的撞击声在屋内环绕。他背靠着窗户边滑落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坐了下来。盒盖子开开合合,薄荷香气扑鼻而来,他环抱住自己靠拢的双膝,下巴搁在自己两膝之间的缝隙处,鼓点般按耐不住的心跳声配合糖盒的开合,一声又一声。

他抬手摸了摸侧脖颈,那块软肉现在红肿发烫,边缘处还有点渗出血点。指腹扫过时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牙印的凹凸。

他知道自己这样子想似乎不太对,他控制不住自己回味着刚才那一点点的温情,那炙热的触感离开得太快,他现在只觉得像是从头到脚被蚂蚁啃食的心痒难耐。

他内心深处有个小人悄悄冒出头,对着他埋藏在心底的宝藏盒就是一顿乱挖,最终露出了一个小角。

“顾文煜,你还真的是变态啊。大半夜的神出鬼没,让人挺想报警。”盛夏对着自己脚尖自言自语说:“不过,我也挺变态的,我竟然不害怕,还......”还很喜欢。这四个字他吞进了喉咙里。

他将脑袋埋进双膝之间,等着那些想入非非逐渐散退。

顾文煜,你是不是,也没有放下我。

顾文煜,我们是不是,还有那么点点的可能性。

最终,问无所答。

窗外晨曦将露,凉意从脚底钻入。盛夏站起身,将自己丢进床铺中。

没几秒,他突然惊慌失措地又坐了起来,小脸惨白直勾勾盯着床头柜。

原本应该好好摆在床头柜上方的糖果盒和牛皮本都消失了。他拉开抽屉,掀开枕头和被子,又俯下身检查床底,统统没有。

被拿走了。

他仅存的念想被拿走了。

为什么?是觉得自己不配吗?

当年他走的那么决然,怎么还有脸回忆着过去的甜蜜,怎么还有脸畅想着未来。

那刚才是什么?盛夏仔细回忆着顾文煜的触碰,试图在里面找到怜爱的证明。但人有的时候越想论证什么,就会越容易得到相反结论。那一切看起来是重逢的甜蜜现在全都变了味。

脖颈处的红肿是惩罚,熟悉地抚摸是告别,就连最后盖好的被子都是一种体面。

他突然想到贺余风说的那句话,顾文煜这种条件的人,怎么会等着自己四年,甚至还是为了一段仅仅八个月年少时朦胧的感情。

原来,他才是那个一直站在原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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