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发烧;可往日N极和S极似的俩人,今日变成了同极,关忻往前走一步,游云开往后退一步:“吃药了,你别过来了,今晚我去楼上睡,我煮了姜汤,你也喝一点。”
“楼上冷,还开着窗户给你那些布料散味儿呢,还是我去,你在卧室好好休息。”
“不行不行,你还得上班呢,”说到上班,游云开兴致勃勃,等关忻坐去沙发,他则坐在了餐厅,“今天手术顺利吗!”
这一天跟过山车似的,关忻筋疲力尽,但不想游云开担心,只说:“推迟了,明天手术,”顿了顿补充说,“明天晚上手术,我得晚一点回来,晚饭不用等我了。”
游云开纳闷:“晚上?哪家医院大晚上手术啊?”
关忻信口胡扯:“白天一大堆门诊,没空儿,只能下班以后手术了。”
游云开仍然狐疑,但又找不出什么破绽,紧接着一个喷嚏,又把他脑子喷出去大半,连咳带喘弱柳扶风,挥一挥衣袖:“不行了,我先上楼了,老婆晚安。”
“诶,你——”
“放心吧,取暖器我拿上去了!”
关忻无奈,目送他上楼,径自吃完饭洗漱躺回床上,乍然伶仃,他盯着天花板,黑暗中像一朵不详的乌云漂浮头顶。
关忻裹紧了被子。
他要做一件对的事,是连理智的自己都会唾弃的选择,却是游云开会懂、也会支持的选择。
乌云之上,躺着个阿嚏连天的游云开。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关忻捞过手机,是游云开发的微信:老婆晚安!加一个亲亲的表情。
关忻回了个晚安,然后将手机扣放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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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班后,关忻以患者突发性角膜穿孔,需要紧急“穿透性角膜移植”手术为由,亲自前往总院申报角膜。因事出突然,群龙无首,职级最大的就是关忻,小护士和实习医生均受他调遣;关忻在所有的责任书上签了字,顺利取得了角膜;又因手术中发现患者角膜形态较好,具备板层移植条件,于是将“穿透性移植手术”改为“板层移植手术”。
手术非常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术后清早,他仔细观察了患者眼睛的上皮细胞,到底是年轻人,恢复速度非常快,基本可以排除排异的可能性。
关忻大松口气,上完药,一直紧绷的弦突然崩裂,一阵耳鸣,眼前一黑,险些撞上手边的裂隙灯。幸亏坐着,没让配药护士看出端倪。
时钟已到七点,总院上班了。
关忻回到诊室,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封,上面的字迹挺秀中不乏刚毅,工工整整三个大字:辞职信。
他将信封塞进包里,起身出门,开车前往总院,迎接风刀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