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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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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云开眼疾手快,一把把篮球打进一旁草丛,然后被关忻猛地拉到身后。越过肩膀,他看到路灯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如画少年在关忻面前站定,游云开看着很眼熟,又想不起具体在哪儿见过,但是看到关忻不自觉绷直的背脊,料定是个熟人,于是积蓄警惕,与关忻同仇敌忾。

少年耐人寻味地打量关忻,目光放远,落在游云开脸上:“你男朋友把我的球打飞了,你不让他给我捡回来?”

游云开上前一步,气道:“你有病吧,是你的球差点砸到我!”

关忻不理少年,抓住游云开的手腕举步向前:“我们走。”

少年右踏一步,堵住两人:“不捡球,就别想过去。”

游云开看穿了少年是故意找茬,刚想回嘴,却被关忻拽着,与少年错身而过。

少年在他们身后扬声说:“你让我爸道歉的时候可勇猛得很呐。”

关忻停住脚步;游云开福至心灵,记起从电视台出来时的匆匆一瞥,这个少年正是凌柏身旁的双胞胎之一。凌柏的双胞胎儿子远近闻名的美貌,从小成双成对地出现,然而此时只冒出一个,所以游云开一时没想起来。

游云开暗自撇撇嘴,美貌个屁,毛都没长齐呢,还没他老婆一半好看。

少年往前几步,再度来到他们面前,像只逗弄老鼠的猫:“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没有业主邀请,外人是不许进入的,”一指游云开,趾高气昂地对关忻说,“你让他跟我道歉,我就不向物业投诉,怎么样,很划算吧?”

“你别太过分了——”

游云开忍无可忍,少年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拿起手机:“你好,东区篮球场这边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是业主,你们赶紧派人过来。”

关忻静静地等他放下手机,才说:“凌柏还是老样子,没一点长进,养出来的孩子都心里残疾。”

“你在说你吗,”少年恶劣一笑,朝怒意鼎盛的游云开轻佻地扬扬下巴,“我应该叫他什么?嫂子?姐夫?”

关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当着他的面拨通一个座机号码,没几秒就被接通了,一个略显沧桑的女声传出话筒:“你好,凌柏家。”

关忻没想到是这个声音,陌生又熟悉,他愣了一瞬,回过神来,按下扬声器,说:“你家小少爷在东区篮球场这里,不想他出事就赶快把他领走。”

女声立时慌乱起来,刚说了一句“他们出什么事了”,就被关忻挂断。

少年沉下脸:“你怎么会有我家电话?”

关忻说:“在成为你家之前,那是我家。”

说完关忻和游云开又要离去,可少年被落了面子,嘴角扭曲抽动,跨步向前,凶狠地去推关忻,游云开上前阻拦,却被推倒,关忻见状,脸色蒙上一层霜,揪过少年的衣领,扬手狠狠扇了个巴掌。

少年漂亮的脸蛋霎时浮现出五根火红的指印,不可思议,怒目而视:“你打我?你敢打我?!”

“别告诉我凌柏没打过你。”

这时身后传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人还不少,大呼小叫吵得慌。关忻松开少年,淡定地向一旁倒在地上的游云开伸出手。

游云开顺势起身,站定时在关忻耳边小声说:“老婆,你扇他巴掌的样子好飒啊,我都硬了。”

关忻难以言喻地看他一眼,紧接着面容一肃,把他挡在身后,独自面对汹涌的保安和凌家的人。

身着制服的保安率先上来,客气但不容置辩地说:“您好,请问你们是经由哪家业主的邀请进入的?”

关忻没搭理他们,看着身边的少年顶着巴掌印,走向惶惑却不失优雅的美丽少妇,然后与少妇身旁的老妇人四目相对。

她比关忻记忆中的老了很多,白皙的面容布满细纹,像一张被揉皱了又展平的纸;老妇人动了动眼镜,目色从迷茫转到讶异,脱口道:“月、月明?”

关忻压下心中澎湃,微一颔首:“钱姨。”

少妇正心疼地查看儿子的脸,听到这话,惊讶抬头,上下逡巡关忻好几眼:“你是月明?”

保安糊涂地两边看看:“你们认识?”

钱姨抢先说道:“认识认识,误会了,”又对关忻说,“孩子,快过来,你是来看你爸的吧?”

钱姨是关忻小时候的保姆,他妈出去拍戏,就由钱姨照顾他。小时候他们很亲近,但凌柏和关雎离婚后,钱姨留在了凌家;母亲病入膏肓时,关忻来别墅求凌柏去看母亲一眼,被钱姨拦住,门都没让他进。当时正值寒冬腊月,他在别墅外跪了一宿,苦苦哀求未果,回去大病一场,还连累病重的母亲担心。

他理解是凌柏的指令,钱姨拿钱办事而已,但仍不可避免地生了嫌隙。自那以后关忻再没回过别墅,如今这里已是别人的家了。

保安大致了解了情况,不愿做夹心饼干,说了两句场面话走了。关忻正要带着游云开离开,少年指着关忻吵嚷起来:“妈,凌月明打我!”

美丽的少妇——凌夫人——瞅了眼关忻,对儿子说:“没礼貌,要叫大哥,”又张望一番,“云端,云顶呢,你们没在一起?”

凌云端哼了一声:“谁是我大哥,我爸认他么?我爸不认,他不就是个杂种!”

游云开扒开关忻冲上去:“你他妈再说一遍!”

两人扭打一起,拳拳到肉,凌夫人和钱姨惊呼一声,七手八脚的也分不开他们;关忻上前抱住游云开的腰往后撤,厉声说:“云开,冷静!”

凌云端在妈妈和钱姨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嘴角青紫,抬起手背擦血,痛得一哆嗦,抬眼一看游云开面皮仍是白净的,气不打一处来,趁着众人松懈,突然暴起,一拳砸中游云开的左眼眶!

“云开!!”

游云开捂着眼睛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痛得捶腿;关忻大惊失色,上前掰开他的手,急得六神无主:“云开,松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游云开眼睛肿得根本睁不开,止不住地淌眼泪,关忻心疼不已,哄着他起来:“忍一忍,我们马上去医院。”

凌夫人舍不得骂儿子,可毕竟打了人,总要出面给他善后,上前刚说了句“月明啊”,关忻扶着游云开,眼神如刀刺向她,锋利冷漠:“滚!”

“你他妈放尊重点,怎么跟我妈说话呢!”

凌云端上前挡住去路,关忻火冒三丈,抬脚便踹,他这一脚没收着力道,凌云端抱着小腹蹲坐地面,半天没喘上气。凌夫人失声叫着儿子,扑上去连揉带搂,钱姨也跟着诶呀半天,埋怨说:“月明,他可是你亲弟弟,你这是干什么呀!”

关忻满心都是游云开,其他都是噪音,没走出两步,一道低沉不悦的声音随着稳健的步子走过来:“怎么回事?!”

凌柏身边还跟着刚才来过的几个保安,目光微沉扫视过眼前景象,最后落在关忻怀中的游云开脸上:“你们谁能给我个解释?”

凌云端抢先一指自己的嘴角:“爸,凌月明为了给他男朋友出头,看把我打的!”

关忻牙关发硬,不想参合小屁孩儿的无理取闹,深深平顺呼吸,护着游云开举步离开。

“站住!”

关忻脚步一顿,但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凌柏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对保安说:“记住这两个人的脸,没有业主会邀请他们,以后不许放他们进来。”

关忻陡然转身,目眦尽裂:“凌柏,这也是我妈家!”

凌柏语气极淡,其中的讽刺浓得化不开:“死人没有家,只有坟,你来错地方了。”

话如寒风,吹得关忻浑身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游云开强忍着疼,气道:“凌柏,你还是人吗,一日夫妻还白日恩呢,你凭什么剥夺一个儿子思念母亲的权利?”

他惨不忍睹的脸滑稽可笑,因为视线模糊,甚至没有对准凌柏。凌柏乜他一眼,居高临下:“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我他妈不是东西,我比你是人多了!你宣传电影的时候口口声声亲情伟大,私底下却冷漠自私六亲不认,你那些影迷知道你这副德性吗!”

凌柏冷笑一声:“你们来我家,打伤我儿子,我没报警已经够给你们脸了,怎么,想去看守所呆十天吗?”

“你——”

关忻拽住他,轻声说:“云开,我们走,你眼睛不能拖。”

“可是……”

“走吧。”

游云开义愤填膺,但还是乖乖被关忻牵着手离去。

凌柏在他们身后轻蔑鄙夷:“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不知廉耻!”转头对凌云端说,“你和你哥要是敢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我打死你们!”

凌云端挑衅拱火:“爸你偏心,他干出这事儿不还活得好好的?”

“他没妈教,你也没妈教?”

关忻空闲的手在身侧攥紧,稍稍侧身,光线下半明半暗:“凌柏,你别太过分了,我妈没半点儿对不起你,我的生活也不用看你脸色,倒是你,这么多年了,你拥有了你人生规划中的一切,却仍像个怨妇一样三句不离我妈,让我不禁怀疑,你对我恨之入骨,是单纯觉得我这个同性恋让你凌大导演蒙羞了,还是恨我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而抛弃了你?”

凌柏脸色铁青,半晌扭出个不自然的嗤笑:“这就是这么多年你琢磨出来的自我安慰?当初我离婚的时候就发了声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转头对保安说,“以后不许放他们进来!”

保安们唯唯诺诺地应声,上前对关忻好说好商量:“不好意思,我送你们出去。”

凌柏向别墅方向走去,大步流星,他的妻儿老小不约而同随他而去,像跟随头羊的羊群,只有凌云端在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做了个鬼脸。

关忻直接无视他,冲着凌柏坚毅挺拔的背影放声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不知道你听了之后会高兴还是嫌恶。”

凌柏放缓了脚步。

“我妈弥留之际神志不清,念叨的最后一句话是,天冷了,给你爸带热的菊花茶。”

说完,关忻拉着游云开转身就走,不知道凌柏在原地停留了多久。

……………………………………

重新坐回车上,关忻帮瞎摸虎眼的游云开系好安全带,游云开趁机在他脸颊偷了个吻。

关忻看在伤口的份儿上,纵容他又偷了两下:“还疼吗?”

“老婆亲一下就不疼了。”

关忻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傻瓜。”

游云开听出里面的心疼,咧嘴刚要笑,牵动眼部肌肉,“嘶”了一声,不想关忻担心,忙找补说:“没事儿,就那小孩儿那两下,还没刘沛打得狠呢。”

关忻发动车子:“先去医院,我给你好好看看。”

“老婆。”

“嗯?”

关忻应得无比自然,要不是空间有限,游云开会乐得追尾巴绕圈圈:“老婆老婆。”

“别撒狗疯。”

游云开冷静了一秒:“没想到凌柏也爱喝菊花茶,我以为你会像忌讳电影一样忌讳菊花茶呢。”

“我们这些不正确的人,家人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我得在恨他的时候,有个东西提醒我,我妈爱他。”关忻说,声音放弱,“今天谢谢你替我出头。”

“我们之间用谢谢吗?”游云开说,“你也为了我跟那个小屁孩儿动手了诶,老婆承认吧,你对我欲罢不能。”

关忻抿抿嘴唇,默认了。

关忻一脚油门到了医院,给游云开做了检查,毛细血管出血,不是什么大问题,过两天吸收就好了。

当晚回到家,关忻一声不吭地将游云开拽进卧室,推倒在床,………………

……………………………………

恍惚之中恐慌莫名,他不知所措地攀搂住游云开的脖颈,耳鬓厮磨间哽咽着说:“云开,云开,不要离开我。”

游云开……………………一边保证:“我不离开,永远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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