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容承本能反驳：“可我、我……”

羌霄：“可你只不过是中周的太子，又不是我的，何况就算真在我上头做太子，让我不服我也可以反了他。”

容承这才有点醒悟，像是陡然又清醒了一点，却不由道：“你这样……这样就不怕会让我忌惮防备你吗？”

“你本来不防备么？”羌霄却似洞悉反诘，只冷淡得随意，“忌惮我的人多了，太子殿下在你中周都不一定排得上号，可也正因如此我能做到的才更多。为君者须得知人善用，太子若连与我合作都不敢，那还忌惮我作甚？自知必输还戒备惧怕不反而更堕你身为太子的颜面？你若如此胆怯，那不妨回去先优柔寡断几日，再来答复我。”

“不！不必……”容承忙制止了这次不欢而散。

羌霄抬了眉，就也随意道：“那白公子想要什么？”

容承静默了许久，也最终开诚布公道：“……我若…若是我想革掉如今这些太学大儒的权呢？”

羌霄就也终于笑了，笑得清浅又傲慢：“我能。”

这两个字很轻，却又像是沉沉地落进了容承的耳朵，随着它们轻轻地落定，容承也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又像是有什么更沉的东西沉进了他的嗓子里，哽得他像是注定要长久地难受。

“但我需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听得他突兀开口，容承不由皱眉，怕迟疑得久了也只有道：“你……先说说看。”

羌霄就也干脆道：“第一，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若真要给你太学换血，我大可以替你做尽这里的细枝末节让你落实下去。但你，不能半途而废。我可不要做你犹疑后悔之下推出去交代的牺牲品。”

熟悉的话让容承心念一动。

“我自然不会拿你顶罪。”他等到像是思考得足够久，最终承诺下来时也似用足了诚意，“……我也不会半途而止。”

“第二，”羌霄却不管他，双眼不觉微眯，“你切不可叫江慕颜左右你的政令。”

这话却叫容承讶异，像是料不到这竟会是一个问题。

毕竟刚说眼界不能太小的不就是他羌霄么？怎地还把他的私事刮扯了进来？

容承犹豫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你想多了。”羌霄却打断了他，“我不是你的朋友，没那么多管闲事地想规劝你。”

容承一愣，不由道：“可我以为我们如此开诚布公已经算是志同道合。”

羌霄冷嗤一声，像是觉得他这话连自己都不能说服，却也懒得点出，直接道：“除了江扬我没有朋友，也不想交，尤其是太子殿下这样的朋友，不过是我有事欲成，太子也有，既然利益有一致的部分那自然可以合作。”

容承怔然失语，似被他如此近似冷酷的直白震住。

羌霄却不管他怎么想，只是断然地，每一个字都像是蕴足了力道，不重，却笃断得让谁都听得出分量：“公是公，私是私，但你记住，你可以做烽火戏诸侯的幽王，却不能连累我的心血因为这种…理由，毁于一旦。”

容承本不想停顿，却为了这笃断也不觉是停顿了许久——

“……好。”

他才说：“我答应你。”

却没有料到这个他所以为的最荒唐的条件，却反而叫他违背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