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电视剧最佳男主角的是——”女演员卖了个关子，“本年度最英俊，最性感，最man的青年演员，迷人多金又风流潇洒的金牌律师，他是谁呢~”
话筒伸向观众席，全场爆发异口同声的呼喊，“程枫！程枫！程枫！”
“恭喜程枫！！”
在漫天鲜花与祝福声中，程枫昂首阔步走向颁奖台。水墨色的高定西装，戒指，耳钉，全球独一无二的定制顶奢腰带，从头到脚都透出各家品牌方对他的宠爱。蛰伏多年的努力，终于在今天有了结果。
一番高水准的获奖感言后，全场响起热烈如潮的掌声。程枫在台上感谢了很多人，唯独没感谢当初帮他选中这个剧本的乔沐羽。毕竟比起感情带来的伤害，这点恩惠对他来说太小了。
而后紧锣密鼓宣布其余奖项，他接连领到三项，主持人调侃他不用下台，反正观众爱看，不如作为吉祥物站在台上留到结束。
在热闹快活的氛围中，电视剧类奖项告一段落。歌手们带来中场表演，自然过渡到电影场。
作为有陆当家花旦，黎姝毫无悬念拿到了最佳新人，发言完毕，主持人特意将她留下宣布下一项奖项。
入选短片播放结束，她打开获奖名单，脸上带着如花的笑颜，“恭喜青年演员Elion，获得最佳男配！”
全场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虽然《小时歌》刚上映那会儿火过一小段时间，但演员除开作品，热度和曝光也同等重要。乔沐羽没有受邀参加路演，后续除了方玉一条小众线的代言，几乎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
如今现场粉丝寥寥，大部分还是他直播时期留下的真爱粉。
没办法，娱乐圈就是这么残酷，从不差年轻漂亮的面孔，和资本媒体操控下摇摆不定的观众。
聚光灯到处找不到艺人席获奖的主角，尴尬停在原地。与此同时，首排背影高大的男人整理领口从容起身，稳步走上领奖台。
他接过黎姝手里的奖杯，笑容从容不迫，“大家好，我是方玉世家首席执行官方昊英，Elion今天有些突发的小意外，已委托我代为领奖。”
他侃侃而谈和乔沐羽的合作过程，将一个努力上进，且毫无背景的年轻人呈现在众人面前，在台下艳羡的，称赞的，嫉妒的目光中，他宣布了一个当晚足以引爆头条的消息。
不等典礼结束，程枫神色焦急冲进方昊英休息室，被几名保镖拦在安全距离外。
“他真的去了你那儿？”
“嗯，也是小羽自己的意思。”方昊英接过助手递来的咖啡，以上位者的姿态靠在沙发，“手铐钥匙在谁那儿？在晚会结束前给我。”
程枫皱起眉:“你叫他什么？”
方昊英顿了顿，起身走到程枫跟前，抬眼间压迫十足:“这好像不是重点。”
双方身高相当，目光交汇间似有无形的力量对抗。氛围莫名开始剑拔弩张，程枫有些怀疑是乔沐羽背后说了自己什么，他缓和语气道:“您把他送回来，我自然会帮他解开。”
“他以后住我那里。”方昊英转身踱步到落地窗前，伸手松开领带，揉着有些发酸的后颈，“今天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他作为新产品线的全球代言人，我有义务保护他。”
程枫奇怪道:“你保护他？方总，这跟我们之前谈的好像不一样。”
“不过是口头约定，他也有选择主人的权利。”方昊英回眸道，“如果不给我钥匙，今天就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愣了几秒，程枫突然低头笑起来。
“搞错了吧？一个陪睡的十八线，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他摸出钥匙扔到方昊英手里，毫不拖泥带水，“别被他那副样子骗了，方总，不值得。”
他从没想到两人竟会为了这种货色争论这么久。毕竟方昊英此人心狠手辣，平日除了利益，几乎看不到一丝人情。
“没什么想对他说的吗？”临走前，方昊英问。
程枫耸肩挥手，将洒脱做到了极致，“让他好好伺候您，别再惹人生气了。”
“好的，”方昊英露出一贯体面的笑，“我一定帮忙转达。”
——
“过犯洗尽，罪恶除净……”
昏暗的小木屋中点燃一盏油灯，影影绰绰映照女人的背影。
“我祈求您的宽恕与慈悲，让我有机会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重新获得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呓语慢无声息在夜色中晕开，孩童坐在门前打盹，怀抱的黑色匣子慢慢滑落，砸向地面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跑了出来。
山谷中回响着恶魔般的低语，“无法饶恕，无法饶恕！罪孽……罪孽……”
风声越来越大，孩童慌乱抱起匣子，但似乎为时已晚。几米外的树丛里，露出一双赤红色的眼睛，二双，三双密密麻麻遍布了整座森林，曾经安静平和的栖息之所，转瞬间变成野兽肆虐的地狱。
孩童跑回屋子，用力敲打着门板，大声哭喊着救命。
无人回应。
他绝望地贴紧门板，眼看着吃人的野兽慢慢聚拢，直至抓住他的脚踝。
“……”
完全陌生的房间，监测体征的仪器在旁边时不时发出滴滴声，乔沐羽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恍惚。
没被吃掉啊。
他庆幸地想着，动了动身体。五脏六腑完好无损，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有人开门走了进来，交错的脚步声，不止一人。
乔沐羽急忙闭上眼睛，偷听身边人的交谈。
护士取下针头，有个男声道:“基本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营养不良，平时多补充些维生素。身上的伤慢慢能恢复的。”
“嗯，药先开三天，三天后再过来复查一次。”
“好的，那我们先回去了，晚点拿好药再送来。”
“去吧。”
门轻轻关上，乔沐羽睁开眼，床边还有人没走，他略微抬眼，发现方昊英正看着自己。
即便设想过无数可能，命运还是把他送到了最坏的方向，以一种可笑的方式。
“该怎么称呼你？”乔沐羽闭上眼，并不想与这个人对视。
他从未和郑慧她们一样叫过马丁斯，只因他厌恶方昊英对人权的蔑视与剥夺，即便被胁迫也从未改变过自己的意志。
只可惜再顽强的劲草，也抵挡不了烈火侵袭。
“你想叫什么都可以。”方昊英伸出手，摩挲着眼前苍□□致的脸蛋，神色怜惜。“你这段时间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小羽，你做的很好，是我过去看轻了你的能力。”
顿了顿，他继续道:“留在身边辅佐我，你会过得比现在好很多。没人敢再欺负你，你的妹妹我也愿意……”
“不要碰我妹妹！”不允许一点苗头的出现，乔沐羽瞬间炸毛坐起，后知后觉有些失态，颓然低声道:“不要插手她们的人生，其他的我都可以配合……”
方昊英笑了:“好，我答应你。”
“卡罗是送你的礼物。我准备将它和方玉的低段线整合成新的子公司，折算成方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送给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做演员，如果你愿意，今后就是子公司最大的掌权者，想做哪块业务全倚仗你自己的能力，如果抬高了股价，我还会有别的奖励。”
百分之十五……按照方玉现在的市值，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么做是为了补偿我吗？”
“当然没有，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
好熟悉的一句话。
“我答应你。”乔沐羽不再纠结，有些代价并不需要讲得明确，时间都会证明。他没有更好的选择，程枫就是守在树林外的帮凶，逃跑的成本太大了，他输不起。
“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放了陆成槿。”乔沐羽道，“这场游戏他已经出局了，以后也没他什么事。”
方昊英眉梢微挑，“你想救他？”
“……只是不想欠他什么。”
“明明是他对不起你。”方昊英坐到身边，温和道:“你忘了他母亲怎么对你的？”
目光落在脚踝，乔沐羽缩了缩脚，“记得。”
“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方昊英把他抱进怀里，明显的体型差像是怀抱着只奶白色的猫。“江以桉我已经处理了，乖乖跟着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郭韫应该已经告诉你了，你过去所有的资源都是我的人伙同和程枫拦下的。”方昊英承认错误倒是坦荡，“这么做对他来说是报复，对我来说不是。”
他抬起乔沐羽的脸，又细细端详起来，“我舍不得你陪那些人，过去受了那么多苦，应该跟着我过好日子的。”
他知道程枫烂醉的那个夜晚，乔沐羽曾偷拿手机打给郭韫，知道了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资源由来。
“你监听了程枫的手机？”乔沐羽心里莫名涌上一层不安。
“只是安排了一些眼线。”方昊英刮刮他的鼻头，“以后我再慢慢教你，走吧，先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