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枫抄兜靠在门口，打量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保镖。
不知道崔大成从哪儿找来的人才，大叔瘦得跟豇豆似的，局促又老实，倒像是刚从隔壁超市抢完鸡蛋顺路过来的。
问了几句才发现，原来是崔大成家小区的保安。
临近出门，再不满意也只能作罢。
“输完液让他吃饭，在我回来前都不准外出。”程枫冷脸开始布置工作。
“好的。”
“如果他还想自残就绑起来，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的。”
大叔不安揣着手，第一次给这么大的明星当保镖，工钱比当保安一个月还多，说出去都没人信。
他跟着大明星进了卧室，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极好看的年轻男人。手上打着点滴，睡得很沉。
为嘛想不开寻死呢？
“这是你弟？”他想套个近乎。
程枫瞥他一眼，“我们长得像吗？”
“像啊，咋不像。”大叔憨厚笑起来，“都长得跟画上的人似的。”
一阵沉默，套近乎失败。
崔大成提着大包小包探出没几根头发的脑袋，示意大叔帮他叫下冷酷大明星。
“果蔬汁都带上了，你今晚去健身吗？”客厅里，崔大成拿出一盒还没开封的蛋白粉，小声叨了句：“那个江总说晚上一起吃饭……”
“拍完我直接回家。”程枫打断他道，“你可以陪她，就说我去健身了。”
“这个借口都用了多少次了？”崔大成忍不住吐槽。
“那你自己想。”
“……”
“方适下午还带医生还过来吗？”程枫翻看包里还有什么没带上的必需品，随口问道。他不太想让方适和乔沐羽接触，只要前者趁自己不在喂点前几天那种药，想做什么都是顺手的事。
“说是不来了，不过他留了个护士，取针换药用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程枫点头往更衣室走，“我换身衣服，你先去楼下开车。”
戒指还挂在胸口，外人眼里的深情不寿，在他看来不过是为了维持单身人设的工具。
反正结果都一样，只要不付出感情，就永远不会失望。
——
无数记忆编织成噩梦，乔沐羽醒来的时候，梦境还停留在某位大人物房间里。
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窗外明明是白天，又像看不到尽头的黑夜。
“你醒了？！”
一张陌生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乔沐羽打了个寒颤，扯上被子裹得严实。
“你是谁？”
“哦，我是你哥叫来的保镖。”大叔站起身搓搓手，“等我去叫护士啊，看药也走的差不多了。”
我哥，哪来的哥？
乔沐羽一脸莫名。
听到大叔打电话的内容，他才想起自己还在程枫家里。
“稍等一会儿啊，他给你点饭了，马上就有人做好送过来。”大叔挂掉手机坐到一旁，一脸亲切看着乔沐羽。“你哥对你真好啊，你说你咋就想不开呢？”
乔沐羽沉默看着大叔，他觉得要是说了原因，想不开的就是大叔了。
“没事，跟叔叨叨，叔是过来人。”大叔倒是热心肠得很。
“你真想知道？”
“说吧，没事！叔什么没见过。”
“他不是我哥，是我前男友。”乔沐羽道，“他找你来不是为了照顾我，是想关着我。”
果不其然，听完真相的大叔脸色瞬息万变，呆滞了好一会儿，喃喃道：“不可能啊，他明星，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不可能……”
乔沐羽褪下衬衣，满身触目惊心的红痕堪比施虐后的痕迹。
“只要你放了我，多少钱我都给你。”
他还想加点码劝人归顺，护士端着取针的药盘走进屋内，大叔如梦初醒，战战兢兢起身道：“我去门口等外卖，你先休息，不要动……”
说完同手同脚跑了出去。
直到吃完饭，大叔都没有交流的想法。录完视频就找借口离开，躲到阳台不知道在干什么。
乔沐羽有些无奈，收拾完餐盒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儿，翻箱倒柜，还是找不到手机。他推开阳台的门，听到大叔又在给程枫汇报情况。
“老板，你弟弟想花钱收买我，还好我……”
咚！伴随沉闷重响，空酒瓶结结实实砸在了大叔后脑勺。
乔沐羽捡起手机看着屏幕，面无表情挂掉了电话。
他拨通自己号码，找遍整个房子一无所获。
等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直接找人更有效率。
——
有陆大厦总裁办，隔着门，依稀能闻到墙面刚粉刷完后的刺鼻气味，屋内陈设风格与以往不同，巨幅壁画和琳琅满目的收藏品将办公室映衬得格外奢侈。
路过的李朵儿注意到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男人，上前询问，“先生您找谁？”
乔沐羽回过神，下意识拉上口罩。“请问陆总去哪儿了？”
李朵儿上下打量他一番，道:“您是沐羽？”
伪装失败，乔沐羽默默摘下口罩。
“陆总一周没来公司了，现在大部分事务都是龚迟在处理，要不问问他？”
“他在哪间办公室？”
“呃，他这几天好像都在线上办公。”
“那我去找他。”乔沐羽问，“你有他家地址吗？”
李朵儿愣了一下，感觉哪里不太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就觉得当面问比较好。”
“好吧，那我把地址发你。”李朵儿没再多问，刚摸出手机，乔沐羽拦住她，“我手机没电了，你直接写给我吧，谢了。”
半小时后，上身西服，下身家居裤的龚迟装扮诡异站在家门口，脸上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有些事想问你。”乔沐羽往屋里望了望，“我能进去吗？”
龚迟没有拒绝，给他让出一条道，还是有些怀疑，“就你一个人？”
“嗯。”
跟本人低调的风格不同，龚迟家到处冒着粉红泡泡。
他以前在杂志上有看过类似的设计风格，叫做奶油风。拐角的一面墙贴着Gray的写真海报，笑容甜得像块刚出炉的草莓蛋糕，完全融入整体装修风格。
乔沐羽站在画前看了半晌，忍不住问，“你们谈上了？”
“什么？”龚迟递给他一杯水，“谈谁？”
乔沐羽盯着画，“Gray，你们在一起了对吗？”
“没有。”龚迟表情有些微妙，明显不想聊，喝着水坐上沙发，岔开话题道:“坐下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