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靳灵鸽所言,关于冯取师兄为何声名狼藉的故事,那得追溯到“上上上...届”洲际武学邀请赛时。
风铃:“到底是哪一届?”
靳灵鸽:“这一天天有的没的比赛竞赛越搞越多,我咋个记得请喽。”
“反正是咱们东玄那位冰灵根的师姐打出‘一剑霜寒十四洲’的响亮名声后几届的事情了。”
风铃:“话说,那位传说中的师姐到底叫什么名字?神神秘秘的,如今人留校当剑修专业的老师了吗?”
靳灵鸽咂咂嘴:“没有,听说人家拿完冠军和奖金就云游去了,还上什么学上什么班。”
说罢风铃与靳两人同时点头羡慕道:“...这觉悟。”
“那报名的时候不得登记姓名、开赛的时候不得介绍一下参赛选手?”风铃疑问。
靳灵鸽:“听说那一届主办方的偏好就是只介绍所属宗门势力,隐去了具体名姓。”
“叫什么...’剑本无名,出招而已。’”
风铃:“...还挺酷,就是好像有的扯远了。”
“还是说说冯取师兄那届的事情吧。”
靳灵鸽这才“挑肥拣瘦”详略随意地娓娓道来...
且说这冯取,初时人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风流倜傥、春风得意...本是东玄道剑宗的排得上号的二师兄,其下仰慕的小弟子无数,加之人也和善好相处,原来在东玄道的人气也是很高的。
偏偏当届洲际武学邀请赛是男女修士混双赛制。
剑修专业这边大师兄秋闻正在闭关破境的紧要时刻,不便参赛;故以推举当时剑阵独绝的冯取代表东玄道参赛简直是顺理成章、众望所归的事。
据说当时校内为了争选另一名女修的参赛名额可是也大大小小赛了不少场呢,最后是音修专业的冯峥师姐一袭蓝衣、一手雷霆琴音拿下了这个名额。
冯峥冯取两人琴剑相和,风雷鼓动,众人都盛赞其是一对璧人,简直天偶佳成。
且两人都姓冯,你说说,多有缘啊。
这届修仙武学赛事的奖品也是下了血本的,听说是两枚能助修士突破化神期的极密丹药;若这两人能拿下第一双双毕业飞升,那更是东玄道继那位冰灵根师姐‘一剑霜寒十四洲’后的美名与佳话了。
这一时西皮粉的热度可要高过唯粉了,应援的声势轰轰烈烈,观赛票更是在单洲卖得轰轰烈烈(据说赛事主办方那边为了多加点位置卖票可是连夜请了一个排的器修把观赛云梯连夜加高十八层),那灵石流水般地花出去赚进来,显得经济形势一片向好啊。
一切看似都顺风顺水,直到比赛十六进八强的前夕,冯取突然说要退出,以个人名义参赛。
且这个“个人名义”,就是剥了东玄道的代表选手身份,转以个人身份与月寒洲月寒剑宗的大小姐组队继续参赛。
这不是赤裸裸的背叛嘛。
当时万片哗然万片骂声啊。什么拜高踩低,为了个成仙的丹药背叛师门抛弃道侣不配为修士之列,不过是条向月寒剑宗趋炎附势献媚的走狗...
风铃提问:“这个‘月寒剑宗’是很厉害很有名望的大宗吗?为什么最近好像没怎么听过?”
靳灵鸽:“以一洲之名为名的宗派,你想想。”
“在我们那位冰灵根的师姐胜出之前,那些修仙武学赛事之冠十有八九就是被月寒剑宗包揽了去,修仙届的剑修名声最响,这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的。”
“在冯峥冯取这一届的比赛,月寒剑宗可是让他们即将接任掌门的大小姐亲自参赛;那位大小姐听说可是冰金双灵根的剑修天才,剑之所指削铁如泥锋利非常,又是家学渊源深厚,赢面很大的。”
“可纵是赢面很大,我也不理解冯取为什么会做这个选择......”靳灵鸽扣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我不会看人吧。不过我本身也跟他不熟悉。”
风铃听着也凝起了小眉头:“...那他们...最后赢了吗?”
靳灵鸽:“谁们?”
风铃:“冯取和月寒剑宗那位...”
靳灵鸽耸耸肩:“没有呀。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临时组队虽有种诡异的默契,到底时间短,决赛败给了沐洲的光华二剑。”
“可是自从这一败后,月寒剑宗居然真滑成一颓不起的态势,再未取得些十分亮眼的成绩;”
“反倒是我们学校广揽优秀生源越做越大,名声也越来越响...是以当时有一句话,叫——‘月寒落而东玄起。’”
风铃感慨:“这话传的...这不结梁子了。”
“那冯取师兄为什么又回东玄道了...”
风铃纳罕,以一般理性而言,冯取肯定能料想到回来的处境遭遇如何,为何不顺水推舟去月寒洲呢。
靳灵鸽一歪头:“我也纳闷啊。当时出了这种事多少弟子都联名上表请求除名冯取,东玄道剑宗不表态也不相护...最终还是校长出面表示东玄道博爱谅过,做了留校决定,”
风铃:“这可算以小博大,冠军虽然没拿到,但给东玄道挣了个能容人的好声名。”
靳灵鸽:“是呀,你那时候没关注消息吗,【头条朝报】上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我们学校到底花钱买了多少条热点推广...”
听完了这一桩旧事,风铃不理解冯取的种种选择;可能是这像雾障一样的不理解,比不过现实相遇的清风明月,风铃心中并未因不解而滋生多少讨厌。
只是原来觉得他像山间的一团云,如今云前又罩了一团雾气。
可风铃喜欢雾气的味道。
比如在今晚她若有所思逛到与冯取初遇的地方时,那位声名不好的师兄正在生炉子煮火锅。
水蒸气在黑暗中明艳的火光上蒸腾升起。像雾一样。
“雾”中的冯取向她招了招手:
“师妹,要一起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