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给他打电话啊！”顾珩边开车边说。
“中午过一点吧。”应琰看了看时间，现在打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接。
一路开过来，应琰刚想夸顾珩两句说他开的还可以，结果倒车的时候就打脸了，假期人比较多，街道上的车位基本都停着车，顾珩带着应琰在一个地绕了两圈也没把车停进去。
“要不我们把车开回去然后再打个车过来？”说这话的时候顾珩都觉得自己像傻逼。
“你慢慢倒，只要车有油，倒一天都可以。”应琰靠在座椅上，拿着手机存邢湛的号码，仅仅看到这串只有自己知道的数字，已经心花怒放了。
“嘿！”顾珩胜负欲上来了，“我今天必须给他倒进去。”
顾珩降下车玻璃，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手上按下拉杆，一鼓作气，把车倒了进去。
“开车容易倒车难啊！”顾珩熄灭车子，解开安全带，瘫靠在椅子上。
“顾得珩德，缺少实践经验啊！”应琰打开车门跳下去，立马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缩着脖子朝KTV走去。
“等等我！”顾珩手揣在口袋两步追上。
两人顶着冷气进了包厢，猛一下门都没推开，被里面的人挡住了。
打开的一瞬间，应琰也是傻眼了，按顺序站一个包厢都不可能站的下，桌子上摆着瓜子、烤串、蛋糕，啤酒瓶，在他们俩人来之前，游戏应该已经进行过一轮了。
男女都有，应琰大概看了，都是高中同学，有上了大学的，也有复读的，也有出国留学或者已经工作的。
都在自己都轨道上正常地运行着，到达某个站点的时候就会偶尔碰头一下。
“应琰！顾珩！这！”
几个男生拿着话筒在那边喊，“好不容易聚一次，你俩还迟到了，得罚个酒吧。”
“罚，当然得罚。”顾珩打开一瓶，弯腰的同时问应琰，“你能喝不？不能喝我给你代。”
“能。”应琰说着也打开一瓶。
两人轻轻一碰，干了。
“好！爽快！”
起哄声又高涨了起来。
包厢里很热，应琰和顾珩把外套脱了放在一旁，找了个空位坐在沙发旁。
包厢里大家各干各的，有唱歌的，有闲聊的，也有玩游戏的，这下也不怪顾珩听不清了。
“玩游戏吗？”有人问应琰，“这可是你高中最爱玩的，我每次想邀请你，你都离线，换号了吗？”
“没。”应琰随便抓了一把瓜子，撇了眼他的游戏说，“不玩了。”
“不玩了？！”那人以为他闹着玩的，“真的假的？你以前不是最爱玩了？”
“我们二火手机被没收了，用啥玩？”顾珩说。
“那以前高中不也收，我们还不是偷偷玩。”那人边玩边说。
“你说这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几个和应琰一起蹲在寝室楼背后玩游戏，一年四季，风雨无阻，夏有蚊冬有雪，都不能阻止我们。”
“对对对，学校那个时候本来为夜读准备了灯泡，但知道我们几个借光去玩游戏之后，灯泡也撤了，我真笑了。”
一幕幕好像就发生在昨天，而那些场景却只能描述，不能体会。说来也是，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还有个事我记得特别搞笑。”顾珩喝了酒笑着说，“我和应琰当时坐在最后一排，数学课上在一张纸上下五子棋，被班主任在后门看见，下课后当场把我们叫去办公室。”
“然后呢？”
“重点来了。”顾珩语调都不自觉提高，“班主任把我们分开谈话的，他先把我叫出去问，我们上课在干什么，让我们如实招，说他都看见了，不要想着骗他。然后我就招了，我说我们在下五子棋。”
“那应琰怎么说的？”
听到这大家已经憋不住想笑了。
应琰想起那个场景，也想笑，“我说我和顾珩在画函数图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真这么说啊！”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班主任说你们画了一节课的函数图像？”应琰埋下头笑，“我说我们把线性函数、二次函数、正弦、余弦、指数、对数、各种导函数的都画了一遍，反正能想到的函数图像我都说了一遍。”
“笑死了，是我我都不信，那班主任怎么说的。”
应琰看顾珩，“班主任说，让我接着编，顾珩已经承认了。”
包厢传出一阵爆笑。
“班主任告诉我你也承认了。”顾珩气的拍大腿，“好吧，我上当了！”
“罚一杯！”有人喊。
“行！”顾珩拿起酒，准备喝时胳膊突然被应琰拉住，紧接着，应琰拿着酒瓶和他碰了一下，二话不说自己先仰头喝了。
顾珩畅怀一笑，举起酒干了。
应琰在用行动告诉他，都不算什么，经历过好的坏的，变的都在变，但我们还是我们。
“别说这些陈年旧事了！”包厢里的人都凑了过来，“大家玩几局游戏，也聊聊现在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时而回头看看，永远向前走着。”
“说的好！”立马有人应和拍手，“那我们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吧！”
“好！”
“咱们这大部队啊！一次就挑三个罚吧！”
“可以！”
“石头、剪刀、步。”所有人一起出。
一圈圈看过去，最后定位在三个人身上，“应琰、顾珩、还有老班长。”
“选吧。”
老班长服了服眼镜，抱着书包说，“我选真心话吧。”
应琰看了眼酒瓶，最后也说，“真心话。”
“不是你们都选真心话啊？”顾珩说，“那我选大冒险。”
“好，一个个来。”
“老班长你上了大学有喜欢的人吗？”一个人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然后一群人开始起哄。
肉眼可见，灯光下，班长的脸红了，他钝钝地点点头，说，“有。”
“是谁啊？”八卦的心已经藏不住了。
“不是只能问一个问题嘛。”老班长除了恋爱迟钝，思维可是顶尖的。
“好，那留着下一局再问。”
目光集体转向了应琰。
“问个高难度的吧。”
应琰点点头，心想放马过来吧。
“不打游戏是不是因为谈恋爱了？”
“喔~”
顾珩没拦住，他下意识去看应琰，后者示意他没事儿。
“嗯，谈了。”
应琰说的斩钉截铁。
他想邢湛了。
“我靠！真的啊！炸出来大的了！”
应琰举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挺爽的。
“下一局继续围绕这个话题问啊！”
应琰挑挑眉，心想他下一局不选真心话了。
“让顾珩干什么呢？”那人说，“给你最好的异性朋友发消息说，我想你了，并念出她的回复。”
顾珩在一片起哄声大声说，“你们怎么这么损。”
“快点发。”
顾珩没办法，挑了一个发过去。
“回了吗？回了吗？”
顾珩转过手机屏幕，“她让我滚。”
“哈哈哈哈哈服了！再来一局。”
可能今晚运气不太好，应琰第二局又输了，这次他选了大冒险。
“快！给你对象发消息，说我想你了！”
应琰早就想好了对策，“我对象没微信。”
“这年头还没微信？那你给他她打电话说。”
“他也没手机。”应琰自己说着都笑了。
“不是，你对象是天仙啊？”
应琰笑了，没反驳。
“而且，没手机没微信，你和你对象平时怎么联系？”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不相信。
“一个班，同桌。”还有一点应琰没说，我们住一起。
“你们也太纯爱了吧。那放假呢？”那些人表示不能理解。
应琰：“他用家长手机和我联系。”
有同学禁不住喊，“不是吧，你们家长都知道了？”
“不知道。”应琰说，“偷摸打。”
包厢内其他人：“……”
“兄弟，复读一年碰到真爱了。”
应琰又灌了口酒，纯粹开心。
“那你们一般什么时候打电话？”
“差不多这个点。”应琰老实说。
“那你现在给她打，就说我想你了，说完你们可以出去接着打，我们先玩着。”
“行。”应琰想了想，从座位起身走到门口穿上棉袄，掏出口袋的手机拨通号码，嘟音半天之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邢湛声音很轻。
应琰神情都不一样了，整个人都活络了起来。
“快说。”
屋内一群人疯狂做口型，看上去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怎么不说话？”
电话对面邢湛的声音还在继续，应琰揣在口袋的手不自觉握紧，话音里，邢湛磁性又深沉的声音更好听了。
“我……”应琰更说不出口了。
“对面的天仙，你对象想你了！”
其他人看不下去，替应琰喊了出来，“你对象说他想你了！”
话音一滴不剩地进了听筒，钻进了邢湛的耳朵。
对面很轻地笑了一声，笑得却很有蛊惑性。
应琰耳朵都要烧了。
“我先出去。”
应琰觉得自己都快烧熟了，他立马拿着手机出了包厢。
“大冒险输了的惩罚？”邢湛率先说。
“输了。”
应琰停顿了一下，又说，“但想你不是惩罚是奖励。”
“琰琰，我也想你。”
明明只是在打电话，但应琰就是感觉这话像邢湛贴着他耳朵说出来的一样。
“在外面玩吗？”邢湛问。
“嗯。”应琰蹲在外面的台阶上，“都是高中同学，出来聚聚。”
“家那边冷不冷？”邢湛也有一种不能在身边照顾的无力感。
“没我们那边冷。”应琰问，“我包里的一千块钱是不是你给我放的。”
“嗯，压岁钱。”邢湛说。
“又不是小孩还给压岁钱。”应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很触动，“压岁钱不是年三十才给嘛，早知道等年三十了你再告诉我。”
邢湛轻笑，听着应琰说话好像都能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
“年三十的另外给。”
“什么另外给？我不要了。”应琰说。
“喝酒了吗？”邢湛扯开话题。
“喝了点。”应琰老实说。
邢湛：“嗯，我不在少喝点。”
应琰：“放心吧，醉不了。”
“那上次怎么醉的？”邢湛笑着反问。
“故意装醉给你看的。”
见不到的时候，应琰一个劲地诉说想念。
“年三十可以打电话吗？”
邢湛那边突然默了一会，似乎不确定问题的答案。
应琰似乎听出来了，“你要是有其他事情处理——”
“没有，可以。”邢湛抢答。
两人又在外面聊了半个多小时，聊的也都是日常中的小事，挂断电话的时候应琰还依依不舍，尽管进去的时候腿都蹲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