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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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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塔下的草坪在月光中泛着银辉,加布里埃尔的指腹下传来细微的气流拂动。他无法克制自己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邓布利多的长袍上———冰蓝色的星星长袍优雅地铺散在草地上,为对方进行一场即兴的洗礼。他的手依然颤抖着,但已经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感。邓布利多还活着——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复,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他跪倒在邓布利多身边,几乎是趴下,校袍领口在锁骨处荡出空洞的弧度,仿佛能灌进整个霍格沃茨走廊的穿堂风。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张饱经沧桑却洋溢着一种奇特宁静的脸:邓布利多的呼吸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加布里埃尔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他的大脑开始重新运转。他知道,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战斗还没有结束,危险依然存在,像是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此刻正值夜幕与破晓之间,有那么一瞬,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天空一端的朝阳与另一端繁星交相辉映,形成了绝妙的对比。

“教授,”加布里埃尔低声说道,逐渐恢复镇定的声音中残余着最后一丝哽咽,“我们需要离开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迅速环顾四周。塔楼下的战斗声依然此起彼伏,魔咒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

加布里埃尔摸向长袍口袋抽出魔杖时才发现手指在不受控制地痉挛。三根手指的指甲盖都不翼而飞,可能是刚才躲避咒语时在地面剐蹭所致。他对着月光张开手掌,看到血液在掌纹间蜿蜒成诡异的星图。

银白色的比格犬从杖尖跃出,月光在它的皮毛上流转。守护神用鼻尖轻触邓布利多苍白的额头,转身奔向城堡时在空气中留下珍珠母般的残影。加布里埃尔慢慢直起身来,重新看向天文塔顶迸发出翡翠色的微光——那是黑魔标记在消散,但骷髅口中的蟒蛇依然吞吐着不详的雾气。

直到这个时候,加布里埃尔才觉得自己好像是跪在什么硬东西上,他低头看了看。一个奇怪的挂坠盒从邓布利多的口袋里掉了出来。盒盖开着,可能是掉在地上时弹开的。他捡起小盒,然后把挂坠盒翻过来:里面除了在放肖像的地方紧紧地塞了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外,别无他物。

他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一只相对大而温暖的手放在了加布里埃尔的肩膀上,是收到守护神传信后匆匆赶来的卢平。同其他人一样,他身上也有战斗后的痕迹,脸上有些许擦伤,长袍也被撕破了。

“我需要先把邓布利多送到医疗翼,”卢平嗓音像绷带般紧绷却温和,直到他抽出魔杖轻扫过邓布利多胸口时,空气中突然迸发出墨绿色的火星——那是残留的不完全的杀戮咒在与生命博弈,“这是…是谁?”

“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加布里埃尔说着,一把用自己的魔杖戳了戳那边带他们离开塔楼的飞天扫帚并将其变成柔软的毯子。卢平点点头,配合地让邓布利多躺在用漂浮咒托起的长毯上。全世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加布里埃尔感觉耳膜被灌入了滚烫的蜂蜜——那是福克斯的悲鸣穿透空间传来。

“十七岁巫师的杀戮咒..."卢平突然冷笑,他迅速站直,“我先带邓布利多去找庞弗雷女士,埃尔,你注意安全…”

“我去哈利那边帮忙!”加布里埃尔立刻说。

“…务必小心。”卢平再次重复了一遍,“食死徒已经在撤退了。”

他们就此分开。加布里埃尔向还在发出战斗声的方向跑去。他飞奔着冲向每一条空空的走廊,只听见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和咚咚的心跳声。幸好他突然看到一行带血的脚印,说明至少有一个食死徒正朝着前门的方向逃去。

他又在一个拐弯处刹住脚,正好一个咒语飞过,他连忙俯身躲到一副盔甲后面,盔甲被炸烂了。他突然看见食死徒兄妹正从大理石楼梯上往下奔逃,连忙向他们施了几个魔咒,但只击中了楼梯口画像中几个戴着假发的女巫,她们尖叫着跑进了旁边的画框。加布里埃尔从被炸烂的盔甲上跳过去,听见越来越多的尖叫声和喊叫声,好像城堡里的其他人都被惊醒了……

霍格沃茨的橡木大门被炸开了,门前的石板上沾有血痕,好几个吓呆了的学生在墙边挤成一团,其中一两个还用胳膊遮住了脸。巨大的格兰芬多沙漏被咒语击中,里面的红宝石还在噼里啪啦地不停地往石板上掉……

加布里埃尔飞奔过门厅,冲进外面漆黑的场地。他依稀看见几个人影正在草坪上奔跑,从外形看是几个食死徒,以及正在对峙的斯内普和哈利。“障碍重重!”他大叫着,夜晚的凉风撕扯着他的肺,发出的魔咒奇迹般地击中了一个,那人踉跄着倒在地上,又绊倒了另一个。

直到这时,他才透过突然钻出云层的月牙的微光,看见海格的巨大轮廓。食死徒们正向这个狩猎场看守一个接一个地施着魔咒,但从巨人母亲那里继承来的强健体魄和粗厚皮肤似乎保护了海格。也许是发现了这一点,其中一个食死徒立刻改变了策略:随着一声爆破般的巨响,一个飞舞着的橙色火球四窜开来。海格的木屋着火了。

“牙牙在里面,你这个恶魔——!”海格怒吼道。

加布里埃尔听到了牙牙的狂吠声,他立刻朝燃烧的房子发射清水入泉。但随着又一声巨响,他向后炸飞了,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魔杖飞了出去。每次呼吸都像要撕裂他的肺,胸部的刺痛像火烧火燎一样,他没有一鼓作气站起来的力气,只能依稀听见海格的大喊声和更远一点地方哈利的怒吼声。

剩余几个食死徒超过地上的加布里埃尔,大笑着向外跑准备幻影移形。加布里埃尔挣扎着站了起来,东倒西歪地寻找他的魔杖,希望能继续追击。但当他在草丛里拨开树枝摸索时,就知道已经太晚了。确实是太晚了,等他找到魔杖转过身时,只看见鹰头马身有翼兽在大门口的空中盘旋着,哈利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斯内普和其他食死徒已经在霍格沃茨外幻影移形了。

“哈利,”加布里埃尔喃喃道,头还在发晕,“你还好吗?”他的声音那么虚弱,以至于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也许真的存在某种感应,哈利跌跌撞撞地朝他走来。两个人的手刚刚交握在一起,加布里埃尔忍不住欣慰地叫了一声,跪了下去。他的四肢都在发抖,浑身疼痛,每吸一口气都是一阵刺痛,掌心与虎口感受着哈利手上与年龄不符的粗糙和苍劲力道———哈利的手指关节向来比同龄人更突出,像是有人用魔杖将他的生长纹路匆匆刻到近第十七个年头。

“没死。邓布利多还在呼吸。”加布里埃尔说,他不知道自己将这句话重复了几遍,只能看到哈利被火光镀上一层金边的脖颈从绷紧如拉满的弓弦的状态慢慢放松下来。

“你没事吧,埃尔?你没事吧?说话呀,埃尔……”也许是几分钟后,海格汗毛粗重的大脸突然在加布里埃尔脑袋上方晃来晃去,把星星都遮住了。加布里埃尔能闻到木头和狗毛烧焦的味道。他微微抬起头,看到那个巨大的身影和他肩上扛着的牙牙,于是伸出手摸了摸旁边牙牙温热而颤抖的身体,知道它还活着。

“我没事,”加布里埃尔喘息着说,“你们呢?”

“我也没事,”哈利说。他和加布里埃尔的手还握在一起。他瘦削的面庞仿佛被十一月薄雾亲吻过般苍白,唯有那道闪电形伤疤在额际燃烧着暗红余烬,像是封印在皮肤下的古老咒语。

“我当然……那还要不了我的命。”海格同时说,双手钳住加布里埃尔的双臂把他扶了起来,力气那么大,以致加布里埃尔的双脚悬空了:过于宽松的裤管下,小腿肚因常年魁地奇训练和攀爬旋转楼梯而覆着细瘦的肌肉,奔跑时会让人想起禁林边缘那些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却总能在暴雨后重新挺直的白桦树苗。海格把他放回到地上,他看到海格的脸上有几道很深的伤口,血正顺着脸颊往下流。

“应该继续把你房子的火灭掉,”加布里埃尔说,“刚刚太远了,我的咒语效果不明显…”

“咒语是清水入泉。”哈利提示道。

“我知道差不多是那样。”海格嘟嚷着。他举起一把冒着烟的粉红色花伞,说道:“清水如泉!”一道水柱从伞顶飞出。其他两个人也举起魔杖——此时它们像是铅做的,同时念道:“清水如泉!”三道水浇在房子上,直到浇灭了最后一点火星。

“还不是太糟,”几分钟后,海格望着冒烟的废墟,满怀希望地说,“没有什么邓布利多摆不平的……”

一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加布里埃尔的胃里一阵剧烈的灼痛。沉默和寂静中,恐惧感在体内增长。他感觉到哈利握手的力度更大了。

“海格……”

“听到他们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给护树罗锅包扎伤腿,”海格悲伤地说,仍然盯着他那烧毁的木屋,“都烧成枯树枝了,可怜的小东西们……”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到那些食死徒从城堡里跑下来,但斯内普对他们干了什么?他去哪儿了——他是在追他们吗?”

“他……”加布里埃尔清了一下嗓子,惊吓和烟雾使得他的喉咙发干,“海格,他打算杀……”

“打算杀?”海格低下头瞪着两个对他来说还是又矮又小的男生大声说,“斯内普杀人了?你在说什么,埃尔?”

“邓布利多,”哈利说,“斯内普打算杀……邓布利多。但他没有成功。”

海格呆呆地看着哈利,又将视线转向加布里埃尔,毛发间露出的那一小块脸庞一片茫然,困惑不解。

“别这么说,”海格粗声说,“斯内普打算杀了邓布利多——别说傻话。你们是怎么了?”

“我们看到的,我们两个人一起。”哈利说,“斯内普施了一个杀戮咒,但是被埃尔的变形咒挡了。然后…然后马尔福趁乱……总之,邓布利多受伤了。”

“那肯定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计划。”海格语气笃定地说,表情混合着怀疑和同情,似乎是以为这两个孩子刚才被魔咒击中了头,现在还眩晕着说胡话呢……

“事情一定是这样的,邓布利多一定是让斯内普假装对自己施咒,然后马尔福那孬种背地使坏,所以斯内普又去追那些食死徒,”海格充满信心地说道,“我猜他是不能暴露身份。现在,把你们送回学校去吧。快,埃尔,走不动的话我来背你……”

加布里埃尔也不再试图争辩或解释了。他仍然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和哈利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朝城堡前进时,可以见到许多窗子里的灯都亮了。他可以清楚地想象里面的情景,大家奔走相告,描述食死徒刚刚进来的情景,黑魔标记闪耀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上空。

橡木大门敞开在他们的面前,灯光照在车道和草坪上。慢慢地,穿着睡衣的人群疑惑地走下楼梯,紧张地向四周张望着,寻找在夜幕中逃走的食死徒留下的痕迹。然而加布里埃尔的眼睛却紧盯着那座最高的塔楼下的空地,邓布利多曾经一动不动躺着的地方。

“埃尔,哈利。”

直到加布里埃尔茫然地穿过人群,从空气中飘来了一丝花香,这才意识到是金妮一直在带着他和哈利往城堡里继续走。他们走上台阶,进入门厅。一张张面孔在哈利视线边缘晃动,人们盯着他们,窃窃私语,惊愕迷茫。他们向大理石楼梯走去,格兰芬多的红宝石散落在地上,闪耀着血滴一样的红光。

“我们去校医院。”金妮说。她看起来很憔悴,但依然很漂亮:她的美不是肖像画里凝固的端庄,更像打人柳在暴雨中抽芽的枝条——带刺的、蓬勃的、随时准备把预言家日报摄影师撞进泥潭的鲜活。

“邓布利多怎么样了?”哈利立刻问。“他在哪里?”

“他…他还活着。我们先去集合,这是麦格的命令,”金妮说,“大家都在那里,罗恩,赫敏,卢平和其他所有的人——”

“金妮,还有谁死了?”哈利突然说。

“什么?”加布里埃尔猛地转头,“我离开的时候不还都…”

“没,我们之中没有人死。”金妮说,然而,她的嗓音有点异样。

“比尔怎么样了?”加布里埃尔问,他把声音放得很低。

“他…他只是——伤得很重。芬里尔·格雷伯克袭击了他。庞弗雷夫人说,他不会——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金妮的声音有点发抖,“我们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我是说,芬里尔·格雷伯克是狼人,但他当时没有变成狼形。”

他们到了校医院,推开门,可以看见纳威躺在门口的一张床上,明显是睡着了。罗恩、赫敏、卢娜、迪安、西莫、唐克斯和卢平围在最里面的一张床边。听到开门声,他们都抬起头。

庞弗雷女士正在用金针刺入比尔肿胀的面颊。狼毒在伤口中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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