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蛛网状的黑色血管。接着,她又用一种刺鼻的绿色药膏擦拭他的伤口。
“这些伤口…有可能彻底恢复吗?”加布里埃尔问道。
“应该是不可能。毕竟没有魔咒可以治疗这些伤口,”庞弗雷夫人说,“我已经试过我知道的所有魔法,没有一种可以治愈狼人咬的伤口。”
“但他不是在满月时被狼人咬的呀?”罗恩说,他低头凝视着他哥哥的脸,好像能用目光使他的伤口愈合似的。韦斯莱们红发如同被施了火焰熊熊咒,在光下迸发出火蜥蜴般的橙红色光芒。“芬里尔·格雷伯克没有变成狼形,所以比尔肯定不会变成一……一个真的……”
他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卢平。
“对,我想比尔不会变成真正的狼人,”卢平说,“但并不是说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些是带魔咒的伤口。它们不可能彻底愈合,而且——而且比尔今后可能会有些狼人的特征。”
“邓布利多也许会知道怎么办,”罗恩说,“比尔是听从他的命令迎战那些疯子的,邓布利多要对他负责,他不能就这样放手不管——他会醒来的,对吗?”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听起来接近哀求。
“邓布利多呢?”哈利问,“他不在医疗翼吗?”
“他被转送到圣芒戈了,米勒娃正在与治疗师进行交接。”卢平说,“他…他不一定能熬过去。”他说着瘫坐在比尔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加布里埃尔从没见卢平失控过,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体面的隐私,他转过身,却撞到了迪安的目光。
“到底发生了什么?”唐克斯低声问,“马尔福怎做到施杀戮咒击中他的?”
“斯内普先动手了,”哈利说,“我和埃尔当时在场,亲眼看到的。我们一起回到天文塔,因为黑魔标记就在那儿……邓布利多病了,他很虚弱,但我想,当我们听到有人跑上楼来时,他已经意识到那是一个圈套。邓布利多用魔咒把我定住,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穿着隐形衣——然后马尔福从门口进来,缴了他的武器——”
赫敏猛然捂住嘴巴,罗恩叹息着,卢娜的嘴唇在打颤,迪安双手死死握成拳。
“——埃尔混进来了,为我解了束缚,但更多的食死徒上来了——然后斯内普——斯内普下了手,阿瓦达索命咒。埃尔变形了一只老鼠挡掉了那个死咒,我把斯内普的魔咒缴了——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马尔福动手了。”哈利说不下去了。
麦格教授突然推门走进病房。“莫丽和亚瑟正向这边赶来,”她说,“邓布利多已经到圣芒戈了。魔咒伤害科负责,主治治疗师正好是霍伯特,我们的人。”
“埃尔!”卢卡斯紧跟在麦格教授身后,迅速冲进了医疗翼。见到哥哥的加布里埃尔欣喜若狂,跑过去的时候还绊了一下。卢卡斯一把将他抱起,像对待小孩子一样转起圈来。哪怕这个动作对于已经快要成年的加布里埃尔来说显得不合体而有些滑稽,但他全然不在乎,仿佛整个世界都已抛诸脑后。他紧紧回抱住哥哥。
“这都是我的错,”短暂地沉默后麦格教授突然说道。她看上去不知所措,双手拧着湿乎乎的手帕,“是我的错,是我让弗立维晚上去叫斯内普的,我还请他来帮我们!如果我没有通知斯内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可能不会加入到食死徒那边。我认为在弗立维告诉他之前,斯内普并不知道食死徒在这里,不知道他们会来。”
“不是你的错,米勒娃,”卢平肯定地说,“当时我们都需要更多的帮助,知道斯内普会来我们挺高兴的……”
“那么他到了之后,是直接加入食死徒一边的吗?”哈利问道,他想知道斯内普奸诈和罪恶的每一个细节,拼命搜集更多仇恨他的理由,发誓要报仇。
“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发生的,”麦格教授心烦意乱地说道,“一切都令人迷惑……邓布利多说他要离开学校一会儿,让我们在走廊巡逻以备不测……莱姆斯、比尔和尼法朵拉都加入进来了……于是我们一起巡逻。一切似乎都很平静。所有通往校外的秘密通道都被堵住了,我们知道没有人可以飞进来,进入城堡的每一个入口都罩着强力的魔法。我仍然没有弄明白食死徒是怎么进来的……”
“我知道,”哈利说,他简单地说了那一对消失柜组成的魔法通道,“所以他们是从有求必应屋里溜进来的。”
“是我搞砸了,哈利,”罗恩沮丧地说,“我们照你说的做了,检查了活点地图,没有看到马尔福在上面,我们想他一定在有求必应屋,所以我、埃尔、金妮和纳威就跑过去守在那里……但是却让马尔福给溜过去了。”
“我们守了一个钟头,他从那个屋里出来了,”金妮说,“他独自一人,抓着那只恶心的枯手——”
“他的‘光荣之手’,”加布里埃尔说道,然后从口袋里翻出那只最后被他用飞来咒从马尔福手上夺来的魔法道具,“只有拿着它的人才能看见亮光,记得吗?”
“不管怎样,”金妮接着说,“他一定是在检查食死徒溜进来是否安全,因为他一看到我们就向空中扔了秘鲁进口的隐身烟雾弹,顿时漆黑一团——我们试了所有的办法——荧光闪烁,火焰熊熊,但没有东西能穿透那一片黑暗。”
“我们只好从走廊里再摸索着出来,同时还听到有人从旁边冲了过去。很显然是因为马尔福有光荣之手,可以看见并引导他们,但我们不敢施任何魔法或抛出任何东西,怕击中自己人。当我们走到一个有灯光的走廊时,他们都跑光了。”
“幸运的是,”卢平嘶哑地说道,“埃尔想到了用守护神传递信息,我们立刻去八楼找他们,没有让食死徒在时间上占到太多先机。几分钟后我们发现那些食死徒正在奔向天文塔。马尔福显然没有料到有这么多人放哨,他似乎很快就用完了他的隐身烟雾弹。战斗爆发了,他们分散开来,我们上去追击。一个叫吉本的食死徒却突围跑掉了,朝着塔楼的楼梯奔去——”
“去放出黑魔标记?”哈利问道。
“对,肯定是这样,他们准是在离开有求必应屋前就安排好的,”卢平说,“但我想吉本不愿意一人待在那里等邓布利多,因为他又返回楼下加入了战斗,结果被一个没打到我的杀戮咒击中了。”
“罗恩在和埃尔、金妮、纳威一起盯着有求必应屋,”哈利转向赫敏说,“那你在——?”
“在斯内普的办公室外面,是啊,”赫敏轻声说道,她的眼眶里泪光闪耀,“和卢娜、西莫还有迪安一起。我们在外面待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活点地图在罗恩那儿……将近午夜的时候,弗立维教授闯进地下教室,他大叫着城堡里有食死徒,我想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和卢娜在那里,他直接冲进斯内普的办公室。我们听到他说斯内普必须和他一起回去帮忙,然后听到一声响亮的重击声,斯内普奔了出来。他看到了我们,然后——然后——”
“什么?”哈利催促着她。
“我真是太蠢了,哈利!”赫敏用尖细的声音小声说,“他说弗立维教授瘫倒了,我们应该进去照看,而他去——而他去帮助迎战食死徒——”
她羞愧地捂着脸,从指缝里接着说下去,所以声音有点发闷。
“我们进了他的办公室,想看看能不能帮助弗立维教授,只见他昏迷在地板上……现在看来很明显,一定是斯内普对弗立维使了昏迷咒,但我们当时没有意识到,哈利。我们没意识到,我们竟然让斯内普走了!”
“但好在我们认为留下两个人看着弗立维教授就够了,我和西莫决定去跟上斯内普。”迪安说,“但是他已经走很远了,所以我们没法拦住他。他上了楼,找到了你们战斗的地方,我只能一直大喊来提醒你们斯内普过来了。”
所有人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同时看见斯内普顺着大理石楼梯往上跑,黑色的长袍像往常一样在身后飘动着,边跑边从袍子里抽出魔杖。
“不是你们的错,”卢平肯定地说,“如果你们没有听从斯内普的话闪开或者在半路强硬将他拦住的话,他可能已经杀了你们”
“那个时候我们遇到麻烦了,我们正处于下风。”唐克斯小声地说,“吉本倒下了,但其他食死徒似乎要血战到底。纳威受了伤,比尔遭到了芬里尔·格雷伯克的猛烈攻击……当时漆黑一团……魔咒四处乱飞……那男孩马尔福不见了,他一定是溜了,顺着楼梯上了塔楼……埃尔第一个发现了他,跟着冲了过去,然后更多的食死徒跟在他们后面,其中有人施了一个魔咒封住了他们身后的楼梯……纳威直冲过去,被弹向了空中——”
“除了埃尔在楼梯被封前已经通过外,魔障形成后我们再没有人能够突破,”罗恩说,“那个大块头食死徒仍然朝着四周乱施魔咒,从墙上反弹回来的魔咒都差一点儿就击中了我们……”
“然后斯内普出现了,”唐克斯说,“然后他又不见了——”
“我听到迪安的声音,也看到斯内普冲着我们跑过来,但是恰好那个大块头食死徒的一个魔咒打来,我躲开魔咒后,斯内普人就不见了。”金妮说。
“我看到他直接跑过了那道魔障,好像魔障不存在似的。”卢平说,“我试图跟在他后面冲过去,结果和纳威一样被扔到了空中……”
“他肯定熟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魔咒,”麦格轻声道,“毕竟——他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我当时想他是忙着去追赶逃上塔楼的食死徒……”
“他是,”哈利狂怒地说,“但是他是追去帮助他们,而不是阻止他们……我敢打赌有黑魔标记才能通过那道魔障——”
“等他下来之后,嗯,当时大块头食死徒恰好施了一个魔咒,砸下来半个天花板,也把挡着楼梯口的魔障给破了,”卢平说,“我们——我们中间还没倒下的都冲上前去。这时斯内普和那男孩出现在灰尘之中——显然,我们谁也没有攻击他们——”
“就让他们通过了,”唐克斯用空洞的声音说道,“我们以为他们正被食死徒追赶——接着,别的食死徒和芬里尔·格雷伯克回来了,我们又打了起来——我好像听到斯内普喊了一声,但不知道他喊的是什么——”
“他大叫道:‘结束了’,”哈利说,“就是说,马尔福和他完成了他们要做的事。”
医院的门突然被撞开,大家都吓了一跳。韦斯莱夫妇大踏步走进来,芙蓉紧跟在后面,她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恐惧,苍白的皮肤下隐约流动着淡青脉络,像雪地里蜿蜒的常春藤。
“莫丽,亚瑟——”麦格教授急忙跳起来跟他们打招呼,“我很抱歉——”
“比尔,”韦斯莱太太轻声道,她看到比尔血肉模糊的脸后,疾步从麦格教授旁边走过,“哦,比尔!”
卢平和唐克斯迅速站起来,朝后退了几步,让韦斯莱夫妇走近床边。韦斯莱太太弯下身,轻吻着儿子血染的额头。
“你是说芬里尔·格雷伯克攻击了比尔?”韦斯莱先生担忧地问麦格教授,“‘芬里尔·格雷伯克当时没有变成狼形’?这是什么意思?比尔会怎么样?”
“可能会有一些变化,亚瑟,”卢平说道,“这种情况很少见,可能很特殊……我们还不知道他醒来后会变得怎样……”
韦斯莱太太从庞弗雷夫人手中拿过那个难闻的药膏,开始往比尔的伤口上涂抹。
“那么邓布利多……”韦斯莱先生问道。
当麦格教授点头时,加布里埃尔察觉金妮走到了他身边,她眯起眼睛盯着芙蓉,后者正低头凝视着比尔,脸上一副惊呆了的表情,血色正在漫上她的双颊,恍若晨光穿透洛可可玫瑰窗投下的幻影。
“希望邓布利多能彻底恢复。”韦斯莱先生轻声道。
但韦斯莱太太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儿子。她开始抽噎,眼泪滴在比尔满是伤痕的脸上。“当然,长相并不重要……这并不真——的重要……但他一直是个英俊的——孩子……一直很英俊……他本来打——算要结婚的!”
“什么意思?”芙蓉突然大声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他本来打算要结婚的?”
韦斯莱太太抬起满是泪痕的面庞,很是惊讶。
“我——只是说——”
“你认为比尔不再想和我结婚了吗?”芙蓉质问道,“你认为,因为这些伤口,他就会不爱我了?”
“不,我不是那——”
“他不会的!”芙蓉说,同时挺直了腰,把银色的长发向后一甩——长发并非静止地垂落,而是如同被月光施了咒语般在肩头流动,泛起珍珠母贝似的光泽。“一个狼人是阻止不了比尔爱我的!”
“嗯,对,我也相信,”韦斯莱太太说,“但我想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