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这一觉睡了很久，池上空醒的时候他还在睡。
紧张了一天才放松下来，累成这样也正常。
池上轻轻摸摸他的脸，慢慢起身，坐直身体。
拿过手机一看，太宰发来了一条短信。
[太宰：你什么时候和侦探社联系上的？]
[池上：之前法阵造成大量死亡失踪案件时，侦探社接到了很多类似委托，我帮忙拦截过来了。]
[太宰：好可怕的劳模，都没有问过我诶。]
[池上：反正去哪里你都无所谓吧。那就由我决定好了。]
[太宰：独裁！专制！呕——]
[池上：哦。带着织田一起，该做什么你自己肯定清楚的。如果在那里也不开心的话，也不要回来。]
太宰不回他了。
太宰借五条家去解决minic的时候，肯定会遇到侦探社的那位乱步先生，对方肯定会考察太宰和织田。
毕竟这是当时池上空提出的帮侦探社的要求，虽然没有明说，乱步先生肯定是看出来了——给织田和太宰一个可以加入侦探社的机会。
既然接触了，就代表初步考察通过。
只需要转变一下身份，就可以顺利加入侦探社了。
池上空忍不住喟叹一声——还好自从他上台就和森鸥外向合法转型了，落在太宰身上的罪名不多，转变身份还是比较轻松的。
然后就是首领那边，先斩后奏即可，反正对方也没多信任他，他做起来就安心多了。
简单做了个计划，池上空把目光转移回咒术界这边。
前几天泽村给他发消息提及改革进度，出奇的顺利，不合格的窗已经被刷下去了，还提拔了很多优秀负责的窗，招纳了很多普通人，接受严格培训。
除此之外，在咒管会高层也提拔了一些非世家的咒术师。
顺利的就像没有任何阻力一样。
池上空拧着眉看了一会儿，给甚尔发消息，自从他派对方去御三家盯羂索的动态之后，就没收到过对方的消息。
发了消息过去，对方立刻回信：
[没有你说的缝合线的动态，但是老头子们会定期去圈养咒灵的地方开会，也许那里面有东西。]
[没追过去看看吗？]
[看过了，那地方后面有一个门，但是开会的时候有界，进不去。]
[好，那回来吧。]
[。]
那个开会的地方，极有可能是羂索和老头子们密谈的地方。
改革顺利，高层一定是默许的，这个默许绝不是盼着改革更进一步，恐怕对方有更庞大的计划，这么点损失已无所谓，还可以营造假象让改革派放松警惕。
更大的计划会是什么？千年前是法阵，千年后依然是法阵。羂索其实意在创造破规则咒灵，但法阵已经被毁，这种咒灵恐怕无法创造，只可能把法阵所获得能量叠在强大的咒灵身上。
能够承受的……宿傩？但是宿傩已经被骗过一次了。
况且宿傩现在已经成了咒物……
不对，如果对面双方达成协议，羂索帮宿傩复活，宿傩肆意地变强即可，羂索要的只是破规则。
这是有可能的。
破规则，只要让全世界都陷入混乱，破规则易如反掌。
宿傩如果要复活要怎么做？这个他不清楚，可以问问悟。
初步推断，羂索极有可能联合御三家，通过咒灵暴动造成混乱。
这是在咒术界，异能那边呢？异能者不会放任不管的。
要让异能者失去反抗能力……
等会，那个俄罗斯人不会参与了吧？
最好别。毕竟你也不希望普通人消失吧……
池上空立刻给自己的备忘录加上一条。
把这些问题做好计划，池上轻轻握住搭在自己腰侧的手，想拿开下床。
但只是轻轻动了一下，悟立刻睁开了眼，睡梦中还带着让人心疼的警惕。
池上空心软地拍拍他，“我去收拾一下行李，继续睡一会儿吧。”
“不睡了。”
悟也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现在就走吗？”
“收拾好了就离开。”
池上空下了床，蹲在行李箱旁边收拾衣服。
悟自己在床上瘫成一个大字，盯着天花板看，突然困惑地说：“老子为什么来这里了？”
“嗯？”
“就是，昨天到现在的事情在脑子里好模糊啊，不明白为什么电话都没打就直接来了。”
“也许被千年前的记忆影响了吧。”
“哦。”悟闷闷地应下，滑下床，从背后抱住池上空，有点像报复一样，一下一下地亲他的脖颈。
“怎么了？”
“超级过分，千年前，就这么走啦，空，超级过分。”悟一次停顿都没有，继续说：“空消失以后，老子找了你好久！”
这是给他留下阴影了。
池上空思考片刻，转头抱住他，安慰道：“抱歉，千年前情况特殊，简单说就是，我作为一个外来者，想永远留下来的话，必须在千年前消失一次，这样才能和悟永远在一起。”
“千年前我许愿的是，想永远和悟在一起。”
五条同学还绷着脸，但嘴角已经按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猛地起身背过身，爬趴到床上，“噢噢，知道了。”
哄好悟同学，池上空也开心，专心致志收拾行李。
回国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悟其实想和他继续呆在一起，但是夜蛾因为他莫名其妙搞失踪大发雷霆，不光没办法呆在一起，还要交上万字检讨书。
在手机里五条期期艾艾卖惨：好难过啊，夜蛾好过分！
池上空也没办法救他，毕竟他也忙起来了。
因为怀疑魔人参与，他又重新联系上对方，问他有没有参与。
魔人：也许吧。
池上空对着这条消息思考很久，有些迟疑——这是没参与的意思？
池上：见一面？
魔人：不。不参与已经是让步了。池上，我真挚地希望你死在那里。
好真挚的祝福。
池上松了口气，愉快地在计划单上划去魔人。
还好还好，对方头脑清醒。
和森鸥外汇报工作的时候，对方又叹气向他诉苦，说工作好多，说潜在的威胁好多，还说太宰现在有些和他疏远了，问他有什么办法吗。
有什么办法，让他走呗。
“不过还好，正式的异能开业许可证已经批下来了。”
池上空应了一声，又跟他汇报羂索的情况。
“稍后我会让黑蜥蜴加紧搜查，空君，其他的还需要你费心。”
“是。”
“不过，如果是我的话，破规则很简单，杀足够多的人就好。也许，我还会选在一个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方便。”
“商场，街道，地铁站？”
“嗯……地铁站吧，它的人流量可是不会停歇的，拦下一波人，下一波人几分钟后到来，不断累积，怎么看都很麻烦吧。”
“是，我会让人去东京的地铁站盯梢排查。”
森鸥外颔首，微笑着告诉他可以离开了。
池上合上门。
森鸥外盯着那扇门看了许久，慢慢叹气，“真难过，一个两个都算计首领。”
爱丽丝用力拍着面前插不到一起的积木，“这不是你想要的嘛。”
“诶不要这么想啊爱丽丝，我会难过的！”
.
回了高专旁边的家，推门就看见两个孩子窝成一团在看电视。
“哥哥！”
“我回来啦。”池上空放下包，蹲下接住扑过来的津美纪，把她抱起来，又向惠惠招手。
小朋友慢吞吞地走过来，不情不愿地被他抱起来。
“想我没？”
“想啦！”
“最近在学校还好吗？”
“很开心。”
“惠惠呢？”
“嗯。”
“惠惠想你啦哥哥，他每天都要去门口看一会儿呢。”
池上空笑起来，蹭蹭小孩因为羞赧鼓起的腮帮子，“好，我也很想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有。”
“那去问问杰、硝子和悟，今天晚上要不要来烤肉？”
“好！”
津美纪立刻去发消息，没一会儿就晃着手机回答：“哥哥姐姐说可以来。”
池上空揉揉两人的头发，脱下大衣，挽起袖子走进杂物间去搬烧烤架。
好在入春了，在庭院里也并不冷。
冰箱里已经没剩下什么了，还需要去买菜。
“这几天在哪儿吃的饭？”
“前几天是悟哥哥带我们去吃的，昨天是杰哥哥。”
真好，真是两个负责的dk。
正说着，杰和悟从山上冲了下来，一个飞着，一个乘着咒灵。
“硝子说有个病人，过一会儿来！”
“好，谁和我去买菜？”
“我去我去！”悟平稳落地，还故意挤了杰一下。
杰：？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抢的好吧……”他觉得有点无语。
池上哈哈笑起来，重新穿上大衣，拿了车钥匙，“那我们走吧。”
夏油杰叹了口气，牵着两个孩子进屋，“走吧，我们远离烦人的家伙，去看看还有没有炭。”
“在杂货间里哦。”
“好的。”
悟笑嘻嘻地推着池上空往前走，“走啦走啦，反正杰都知道的。”
“是，是，慢点啦。”
于是悟顺从地放下手，牵起池上空的右手，把自己的手指挤进池上空的指缝，严丝合缝，美滋滋地晃了晃。
十指相扣，露在外面有点冷。
池上空自然地收回手，连带着五条同学的手一起，揣进自己温暖的口袋。
“冷吗？”
“一般……”五条同学停顿了一下，口气转了个弯，“嗯……有点，口袋里，挺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