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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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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吧我爹好像也是真的不在意他们,这爹在耍什么把戏?”

她还带动大批人都跟过来了,霍桑柔牵着小祐围在姐姐身边,霍未央几个小辈好奇仰望初见面的三姑母,连乐邑长公主都蹿过来了。薛述聪腹诽这媳妇耳朵不好使吗非凑那么近,一不留神那倒霉弟弟也要溜去凑热闹,他悲催地只能冲过去把薛述嘉抓回来。

“大伯没有耍把戏,他宠娉姨娘是真,不在意同样是真,宠又不意味着必须要在意。”霍灵渠温柔笑:“大伯又不糊涂,他对娉姨娘就图个乐,没有多余的想法。”

“我真难苟同。”霍舒窈反对:“娉姨娘这十年来用的可都是夫人的份例啊,霍秦川可是连娉姨娘的母家都照顾到了,他没有发昏老糊涂还能这样打正妻和嫡系的脸吗?”

“大姐,霍家还没有没落,在霍家多用点银两能算什么事呀。”霍灵渠剖析道:“大伯对妾室都划分得很清楚,像姚姨娘知书达理清醒有自知,就属于大伯寄予生育愿景的妾室;像娉姨娘,大伯就是图个乐儿,他都不盼娉姨娘生养的。

你就当做是霍秦川掏银两买高兴好啦,娉姨娘能讨他的欢心,只要他觉得出这笔银钱买他开心是值当的,你就由他买好了嘛,霍家又不是出不起这点子银钱。”

还能这样解释?霍舒窈差点没瞪出眼珠,霍鸳娇看眼他们后低头看向生母,真觉讽刺,他们都自信把父亲攥在手心里了,父亲对他们竟视做花钱买开心的玩意儿?!

普通老百姓们觉得可真新鲜,对王孙贵胄们再能理解不过,这解释还真是最合理形象,就没想到穆国公这么恋旧,一个玩意儿逗二十多年还是用刑过的玩意儿都没扔掉。

霍舒窈琢磨下瞟向她的两个亲哥:“你们都这么想的?”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霍海啸嘴毒道:“若是阿猫阿狗能讨得父亲高兴,爹照样能像宠娉姨娘那般宠着那些阿猫阿狗,只不过父亲懒得换玩物,娉姨娘恰好是个人而已。”

“娉姨娘当然是个人啊。”霍舒窈下意识接茬,语毕她愣下察觉不对劲,转目看他们,霍巨浪真想捂脸,大哥你至于嘛,事不关己的看客们真要夸穆国公世子会诛心啊。霍六姑娘和同母兄长对看眼,真说不出什么滋味,至少父亲没把他们视作玩意儿吗?

“大哥你可不要吓我。”霍舒窈将信将疑:“霍秦川近年越来越少管教他们几乎都不管了就任由他们妄为,这又怎么算?还有,娉姨娘多大岁数了,霍秦川又没少过新人,水灵灵的嫩美人居然都越不过她,她越老霍秦川越迷恋,还能没问题吗?”

霍海啸懒得作答,霍灵渠再说明:“大姐,我在家中时都惩戒过她们多少回了,血腥的重刑都用过了,她们哪回能长教训?既然如何惩戒都没用,端看大伯心意就好了。

大伯还能容忍就留,大伯不想再留就不要了,何需再费周章惩戒?至于没有鲜嫩的美人能越过她?大姐,大伯是图乐子,你得找个比娉姨娘更蠢的。”

更蠢两字如有画龙点睛之效般引得看客们喷笑;霍鹣娇觉得真像一场荒诞不经的梦,雷老太太满心苦味,霍超群这十四岁的少年首度感受到难堪滋味;霍蓁蓁同在嘲笑行列中早把之前她对于那大伯舍掉最宠俩女儿的心戚戚抛诸脑后了。

霍舒窈憋得慌,合着她还攻击错方向了吗?

“可我真不觉得霍秦川对嫡系比对他们好。”霍舒窈抵御道:“你还有证据吗?”

“嗯?”霍灵渠回忆:“姚姨娘生的五哥儿比振羽小一岁,大伯给五哥儿取名霍循翊,循乃遵照、翊乃辅助,大伯希望五哥儿能有出息尊崇嫡系和嫡兄们团结。

霍鸳娇姐俩的名字是娉姨娘取的,我猜霍超群的名字也是娉姨娘定的吧。大姐你数数,除了他们三姐弟外,大伯的庶出儿女是否都由大伯亲自取名,娉姨娘生的姑娘少爷由她自己取名可视作她得宠也可视作大伯懒得费心思取名吧。”

霍舒窈激灵,父亲都懒得取名的儿女对之得是什么态度?霍鸳娇抬头,眼睛直勾勾的像伸出了铁钩子;霍鹣娇眼眶猩红地忍着不掉泪,霍超群只觉像被泼下盆冷水那样浑身发冷。姚姨娘生的霍五少爷和霍六姑娘兄妹再对看眼更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观众们看这可真是越推敲越惨烈,这娉姨娘以往多张狂现在就有多像个笑话。

“慢慢慢点,这没准儿是娉姨娘偏要她来取名好彰显她的与众不同。”霍舒窈例举道:“你看霍鹣娇硬要装病退亲进宫,吃相那么难看,霍秦川都顺着了。”

“大姐,假若你和大姐夫和离了,你想进宫,即使你嫁过人有孩儿,你进宫照样能登一品高位。”霍灵渠认真道:“在皇太后姓霍、霍家鼎盛之际,你霍舒窈若想进宫就能做娘娘,不用大伯母张口,大伯会主动给你争到一品妃位。”

“你瞎说什么。”霍舒窈被她吓跳,不经意对上霍鸳娇的眼神,莫名心漏掉拍。

霍秀仪霍鹣娇进宫前的往事看客们差不多都知道,此刻顺着霍贵妃的类比捋捋,贵妃的推论是真是胡诌不敢评断,但穆国公对霍鹣娇还真就是个无所谓的态度啊;穆国公若想给霍鹣娇争个高位可能会争不到吗?霍家连后位都敢抢啊,除非是穆国公懒得管呢。

十四岁的少年霍超群在这刻陡然生出股恨意,霍鹣娇死扛着不要哭都控制不住地流泪,霍鸳娇抬手狠狠抹把脸。晋王远远欣赏着这三姐弟的表情,饶有兴味地勾唇。

“你瞎臆想的假设能当证据吗?”霍舒窈定定心神说:“大姐是要证据,不是假设。”

霍灵渠思量道:“嗯,当年你问大伯是你重要还是娉姨娘她们重要,大伯答曰,霍舒窈你就不知体谅你爹怜惜宠妾的心吗?假设大伯喜好逗猫遛狗赌博骑射。

你把这句话里面的宠妾替换出来,带入喜好赌博骑射的心是不是同样顺畅;大姐试想,大伯唯有把你放在很重要全然高于这些事物的层面才会说出这样的要求,对吧?”

霍舒窈想不出来对不对、她只知道她替换下是真的能透透的感受到霍秦川还真就是拿娉姨娘当个玩意儿啊,她滴个亲娘啊,她居然跟个玩意儿计较那么多年,郁闷死她了。

“大姐,大伯不糊涂,你看你外祖家多稳啊,祖父也从来没干涉过,何况大伯难道还能看不懂谁对他好吗?娉姨娘凭什么能迷得他晕头转向呀?”

霍灵渠好笑:“一个只想把霍秦川攥在手心供她予取予求的小妾,霍秦川会看不懂吗?大伯若是连这点清醒都没有,他还凭什么能屹立在朝堂,霍秦川对娉姨娘就图个乐,大姐你有什么不能转过弯?你不能这么看贬你亲爹吧。”

晏霁之都想替她辛苦了,真难为她又能训出火来。霍舒窈郁闷想居然好像真没法反驳。班丞相唏嘘,终归是他低估穆国公了才会连摊在眼皮底下的真相都瞧不出。

谁没点感触?受娉姨娘惠及的雷家众人是真苦涩,旁观者看来这伙尤其是霍鸳娇标榜他们想要爵位是易如反掌还真就是在拿穆国公当傻瓜看了。文郯侯夫人不着痕迹地瞥过丈夫,心中冷笑:真怨不得霍家厉害,人家当玩意儿宠,你是居然能真被个小妾捏着。

“大姐,大伯很疼爱你,你不用怀疑。”霍灵渠再摆个现实:“你看,四兄妹中就你能随心所欲叫亲爹的大名还能当着霍秦川的面叫他霍秦川;雄鹰小时候犯一回,大哥打二哥打、小叔打、三叔打、我爹打、大伯打、祖父打,打得他痛哭流涕哭爹喊娘啊。”

好多人听来觉着霍雄鹰这被打得有点惨不忍睹啊,霍舒窈不经思索地不赞成:“哎呀你不照样随便喊霍漓江的名字,咱们是姑娘家,我毕竟是他霍秦川唯一的嫡女……”

她说着心虚了,拿霍灵渠来对照,这妹妹可是二叔的命根,那她之于她爹?哎呦娘哎,她发现她一直以为宠妾宠昏头的老爹可能很疼爱她最疼爱的其实是她该怎么办?

“你很得意吧。”霍鸳娇冷冷盯着这嫡姐,霍舒窈抿抿唇装模作样:“谁得意啊,你就是心眼比针眼还小、人品比你姨娘还不如,你就是永远见不得别人过得比你好。”

“哼,哈哈…霍舒窈,霍秦川?!”霍鸳娇白皙的脖颈间青筋直暴,咬牙切齿发狠道:“霍秦川这个卑劣无耻的虚伪小人,他不得好死,你们也别想逃,强抢后位羞辱皇家那么大笔账还想指望皇帝能罢休吗?连霍灵渠个烂货都敢争后位,我看你们怎么死!”

聚拢的人群骤然间安静,不少看客难以置信刚才听到的咒骂还有不少看客忍不住摇头,显国公跟穆国公霍秦川是对头都受不了地摇头。湘王对这表姐忽然就心凉了,更有些人幸灾乐祸起来,瞧这仨姐弟非逼得穆国公不管他们死活以后能落个什么下场。

晏霁之神情晦暗若有所思,皇帝似有感般转向他询问:“怎么像突然有心事?”

“我才发现我竟然还有菩萨心肠。”晏霁之自嘲,皇帝沉默下说:“孝,善始也。”

霍家第四代的小辈们绷紧小脸,霍舒窈气得非扇她耳光不可被霍海啸拉住,霍巨浪注视这位庶妹直想看看她的心肝是什么颜色。十六岁的霍六姑娘被治愈般释怀了;霍桑柔嫌恶,这都什么人啊,连霍蓁蓁都站在道德的高点鄙薄她。

“霍秦川很公道啊,娉姨娘能讨他的欢心,他宠娉姨娘;你们对他没有真心,他对你们没有真心,这不是最应当的天公地道么?他对拿来逗闷的玩意儿又没白嫖。”霍灵渠美目流盼语笑嫣然像就没察觉措辞有何不妥,乐邑长公主腹诽:你可真够损的。

嫖是什么,娉姨娘是妾室,用嫖字是莫大羞辱。有男人嘲笑,有人说回击得漂亮,有怜悯泛滥者指霍贵妃太狠;任逍欲讥讽挨到魏王一记眼神警告,憋屈地什么都没嘀咕。霍舒窈可是通体舒泰了,对,就当她爹在花钱买乐,娉姨娘就是个卖身子的玩意儿。

霍鸳娇愣下才反应要反唇相讥时霍灵渠的步步紧逼又已劈头盖脸袭来:“你霍鸳娇呢,霍秦川是你的父亲,他给你二十多年富贵,你仰仗他才享有二十多年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对你实实在在有着生养大恩,可你对他有丁点孝心吗?

在你自觉父亲宠你时你对着亲爹倨傲威胁张口就来,你只想掌控他供你驱使;在你发现父亲对你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时,你能恨毒父亲,你要咒他死。”

霍灵渠笑靥如花毫不见怒意:“你霍鸳娇又是个什么货色,霍秦川若是对你们用真心,你们四个岂不是要把他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吗?

你们毫无真心却妄想他对你们掏心掏肺,不荒谬吗?真心,你们配吗?当众诅咒父亲,穆国公若是跟你计较、告你不孝,你霍鸳娇还能逃得掉?”

霍鸳娇瑟缩下想对呛时被生母拽把,娉姨娘终于抬起脸庞,风韵犹存的秀颜苦涩极了:“三姑娘,奴婢想再见国公爷一面,奴婢求求您,您让奴婢跟国公爷告个别吧。”

这是不准备抗辩了?有些看客想这位娉姨娘还是有把刷子的,能屈能伸,清楚争锋相对远不如全盘接下来得对她有利,更明白唯有见到穆国公本人才有望再争取些好处。

“大伯嘱咐过了,他不出来送你们了,让我转达他的交代当做告别。”霍灵渠转述道:“昨日娉姨娘要四万两,大伯会给你五万两银票,你好好收着不要乱用,将来给霍超群置办家业娶媳妇;你和霍超群还留在府里的家当,也给你们带走。

昨日娉姨娘还想让霍秀仪这月就升到正三品,大伯只能答应求陛下给霍秀仪晋升一级;你管好霍鹣娇让她不要再任性了,皇太后是她的姑母不是她肆意胡来的护身符。

这些年你们的心越来越大,大伯思量许多,的确是娉姨娘你离开霍家对你们更好。将来霍超群能鼎立门户了,你跟着儿子好好过,你会有后福的。还有霍鸳娇——”

霍鸳娇下意识转头看她,霍灵渠同时看过去,淡淡道:“大伯让我告诉你,你从小不怕你的父亲,你怕你姨娘,你自小清楚你在霍家能活得张扬全赖你生母得宠。

今后,在霍超群能立起门户前的这四五六七年,你姨娘跟着你在愗郡公府讨生活,你可别你姨娘要靠着你时,你自己吃香喝辣却连一口肉汤都舍不得分给你的生母。”

娉姨娘怔住,许多人想这诛心妙啊,霍鸳娇要驳斥被制住,霍灵渠摆手:“你会对你的生母好你尽管去做就好了,你做出来自然能服众,用不着跟我磨嘴皮。”

婢女们抬着六只箱笼走出霍府大门来到霍贵妃面前,放下箱笼行礼,得免礼后,为首的丫鬟捧着只雕花红漆木匣呈给贵妃,霍灵渠接过木匣,走到娉姨娘面前亲自递给她。

“还有件事,娉姨娘你三十岁时绝育了。大伯觉得你生三个、姑娘少爷都有了,够了,不想让你再生。既然你要离开霍家了,祖父让我告诉你就让你把这件事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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