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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险境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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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石壁上爬满青苔,暗红色的血迹在苔痕间若隐若现。洛芜的裙角被不知何处渗出的地下水浸得冰凉,她死死攥着夜浔的衣袖,指尖几乎要掐进他玄色衣料里。

"这里……这里会不会有尸体?"她声音发颤,明明修仙者早已百毒不侵,可这腐臭气息还是让她胃部翻涌。那些被幽冥殿秘密处决的修士,该不会都埋在这地底吧?

夜浔冷不防被她抱了个满怀,玄色衣袍泛起细微褶皱。他没挣开,任由洛芜把脸埋在他后心,只淡淡道:"若怕,就别睁眼。"

话虽这么说,他掌心却不知何时沁出薄汗。幽冥殿布置的"血河炼魂阵"在头顶轰然启动时,连他都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甜意。那些被封印的怨魂开始苏醒,带着被屠戮的最后记忆,在阵法里化作实质性的血色漩涡。

洛芜突然惊呼,玉腕被夜浔及时攥住。她距离那道血色触须不过寸许,那玩意儿前端分明有只未散去的孩童手掌,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定格着生前最后的挣扎。

"别乱动。"夜浔的嗓音突然沉了下去,"阵眼在正北方。"

洛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石壁上三十六道血痕正在流转,最中央那道忽明忽暗。她突然想起叶婉清给的玉佩——那上面刻着与血痕相同的符文。

"或许……或许可以用这个?"她从袖中摸出温热的玉佩,符文在幽光中泛起涟漪。

"你退后。"夜浔突然将她推到石柱后,玄色衣袖卷起狂风。洛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单膝跪地,玄色长袍与血痕接触的瞬间,整座密室开始颤抖。

"夜浔!"洛芜扑上去时,只抓住他垂落的衣带。夜浔半张脸被血光映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竟生生以自身灵力逼开阵法反噬。

"别过来!"他的声音被阵法轰鸣声撕碎,玄色衣摆却主动拂过洛芜冰凉的手背。她突然发现,他后颈不知何时多了道狰狞伤疤,像条盘踞的黑龙。

洛芜咬破指尖,殷红血珠落在玉佩上。符文骤然大亮,血河漩涡发出尖利嘶吼。她突然被夜浔搂进怀中,玄色衣料隔绝了扑面而来的热浪。

"闭气!"他低喝时,洛芜已闻到焦糊气息。

她本能蜷缩,却感觉夜浔的怀抱比往常更紧了些。他胸膛起伏的节奏撞在她耳畔,竟比平日快了许多。

当最后一丝血光消散,夜浔松开手臂时,洛芜看到他袖口焦黑一片。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径自走向阵眼破碎处,那里露出条向下延伸的石阶。

"下去。"他抛下两个字,率先踏进黑暗。洛芜摸了摸发烫的脸,悄悄跟上,却见夜浔腰间佩剑不知何时出鞘,剑身流转的寒光映出他冷峻侧脸。

石阶尽头是间密室,中央石台上悬浮着本泛着幽蓝的册子。洛芜刚要靠近,夜浔突然将她扯到身后。石台下的暗格突然弹开,数道锁链破空而来。

"小心!"洛芜扑上去时,锁链已缠上夜浔小臂。玄色衣袖被撕开寸许,露出小臂上暗红色的奇异纹路。夜浔低咒一声,却死死护住怀里的洛芜。

"你……"洛芜触到他小臂的温度,竟比常人高了许多。她突然想起夜浔发高烧那夜,自己曾摸到他滚烫的皮肤。

"退后。"夜浔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单手撑起护盾,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着洛芜的腕间灵脉。洛芜突然明白过来——他根本不是单纯护着自己,而是在借她纯阳灵脉压制体内异动!

锁链突然爆发出刺目黑光,夜浔的护盾开始出现裂纹。洛芜咬破舌尖,强忍腥甜冲到石台前,将整瓶灵露泼在悬浮册子上。

幽蓝光芒大盛时,锁链发出刺耳哀鸣,纷纷缩回暗格。夜浔踉跄后退,洛芜却看到他玄色衣袍下,小臂的暗红纹路正在迅速蔓延。

"你怎么样?"她伸手去扶,却被夜浔粗暴甩开。他背对洛芜,宽肩微微发颤,玄色衣料下仿佛有暗流涌动。

"滚开。"他的声音闷在胸腔里,却让洛芜莫名想起当年被幽冥殿追杀时,他也是这样浑身发烫地把自己推开。

洛芜突然扑上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夜浔浑身一僵,小臂的暗红纹路瞬间爬上肩头。

"别逼我点你昏睡穴。"洛芜把脸埋在他发烫的后背,感觉他的心跳正以惊人的速度撞击着胸膛。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是一身玄色的男子,原来也会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脆弱。

夜浔突然转身,洛芜来不及躲开,撞进他怀中。他玄色衣襟上残留的草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洛芜却在这气息里闻到了一丝……恐惧?

"看。"他突然松开她,指向石台。那本册子上的文字正在流转,最末一页赫然写着"灵霄派长老·玄冥印"。

洛芜刚要细看,夜浔突然将她扑倒在地。石台在轰鸣中碎成齑粉,暗器如雨点般钉在他们方才立足之处。

"走!"夜浔扯碎洛芜的束发带,玄色衣袖卷起狂风裹住她。洛芜只觉天旋地转,发丝在风中狂舞时,瞥见夜浔额角的冷汗正顺着伤疤蜿蜒而下。

他们冲出密室时,幽冥殿的弟子已堵在通道尽头。洛芜数息间连点三处穴位,灵霄派的"流云针"破指而出,却见夜浔突然将她护在身后。

玄色长剑出鞘的瞬间,剑芒竟泛着诡异的血色。洛芜突然想起他小臂的暗红纹路,心脏猛地缩成一团——难道方才阵法反噬,竟引动了他体内的……

"跟我走!"夜浔突然将她横抱而起,玄色衣摆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旋风。洛芜死死抱住他脖颈,发丝与他的银色发带缠绕在一起,却在转身瞬间,瞥见他腰间垂落的玉佩正发出微弱的蓝光。

那是……压制诅咒的信物?

当夜浔的剑芒终于恢复清冷,洛芜才被放在一条隐秘的石阶前。她刚要询问,却见他玄色衣袖下的皮肤正迅速恢复原色,只有小臂内侧还残留着暗红纹路,像条沉睡的蛇。

"走。"他转身时,洛芜突然抓住他尚未痊愈的小臂。夜浔的肌肉瞬间紧绷,洛芜却将自己染血的指尖按在他伤口上。

"会痛吗?"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夜浔沉默着,玄色衣摆却在微微发颤。洛芜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背对自己,用冷漠的背影将所有秘密都藏进玄色长袍里。

"洛芜。"他突然开口,声音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有些伤……只能自己扛。"

话音未落,他已扯下外袍裹住她发抖的肩膀。玄色衣料带着他体温的瞬间,洛芜突然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所谓的冷漠,原来早就在无数个这样的瞬间里,被揉碎成满地温柔。

当他们终于冲出幽冥殿总部时,黎明的第一缕光正穿透云层。夜浔将洛芜放在草地上,玄色长袍上焦黑的痕迹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你……"洛芜刚要开口,却被夜浔突然按住唇。他指腹的温度带着草药气息,洛芜却在触碰到他眼神时,突然读懂了那里面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挣扎,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回灵霄派。"他转身时,洛芜突然抓住他腰间的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她的掌心,却在逐渐变暖。

"这次……换我保护你。"她将玉佩塞进他掌心,玄色衣袖下,她分明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蜷起,像只受惊的兽,却最终轻轻反握住她的手。

当第一声晨钟在灵霄派上空敲响时,洛芜看着夜浔玄色衣摆被晨风掀起的瞬间,突然发现他后腰有道月牙形的旧伤,像极了当年被幽冥殿追杀时留下的痕迹。

原来有些伤,真的只能自己扛。可她愿意成为他伤口上那道微光,哪怕只能照亮分毫。

晨雾未散时,洛芜已将那本染血的册子平铺在石案上。竹简间渗出的幽蓝汁液在晨光中流转,仿佛凝固的星河。她指尖划过最末一页"灵霄派长老·玄冥印"的字样,嗓音里漫上一层薄霜:"这……这不可能。"

秦风负手立在窗前,竹帘缝隙漏进的光束在他玄色衣襟上割出锐利剪影。"昨夜潜入幽冥殿密室时,发现三处血手印与灵霄派的'破障决'手法完全吻合。"他语调平稳得像在陈述天气,"只是……长老们的玄冥印向来由掌门亲管,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夜浔的银发带无风自动,扫过洛芜发梢时带起细微凉意。他玄色广袖一挥,案上突兀多出方寸玉盒,盒盖开启的瞬间,蓝光冲天而起——十枚刻着灵霄派徽记的玉符正悬浮其中,符文上蜿蜒的裂痕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这是从幽冥殿供奉殿搜出的。"夜浔的声音沉在胸腔里,"每枚玉符都沾有微弱的灵霄派真气,但……"他突然捏碎一枚玉符,青光爆开的刹那,洛芜嗅到一丝熟悉的丹药气息。

"这是……"洛芜倒抽凉气,"灵霄派内堂特制的固元丹!昨夜杨贤长老给外门弟子疗伤时,特意强调过这丹药的稀缺性!"

秦风突然抽出腰间铁笛,笛身暗格弹开时露出半截染血的丝绦。"更有趣的是,幽冥殿密室角落发现这缕发丝,与三十年前夜家惨案现场遗留的……完全同源。"

洛芜的指尖突然开始发抖。她想起昨夜在密室石台上看到的暗格,想起那本册子突然爆发出的蓝光,想起夜浔扑上来时玄色衣袖扫过的地方——那里明明有道极淡的丹药灼烧痕迹!

"也就是说……"她踉跄后退时撞翻了竹案,幽蓝册子飘飘荡荡落在夜浔脚边,"灵霄派内部有人用门派资源与幽冥殿交易?可玄冥印是身份信物,怎会……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夜浔突然将她揽入怀中,玄色衣料摩擦过她颤抖的肩胛。洛芜本想挣开,却被他发烫的体温烫得失了力气。他下颌抵在她发顶,呼吸里混着她熟悉的草药气息:"深吸气,否则你会在真相面前先乱了阵脚。"

秦风的铁笛突然横亘在两人面前,笛身投影将洛芜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两半。"昨夜幽冥殿密室的机关启动时,我察觉到微弱的传讯法阵波动。"他指尖叩击笛身,清越声响中混入细微嗡鸣,"法阵指向……灵霄派藏书阁地底。"

洛芜突然抓住夜浔袖口,玄色衣料下传来他稳定的心跳。"掌门室的密道只有长老们知晓,若幽冥殿当真与灵霄派高层勾结,那昨夜潜入密室的人……"

"不止一个。"秦风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暗红的抓痕,"昨夜撤退时,有人故意引开我的注意力。那人身法与灵霄派的'云崖步'如出一辙,但……"他突然抬手按住夜浔小臂内侧,"你的赤炎咒纹路蔓延得比昨日更快了。"

洛芜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玄色衣袖下那道暗红纹路正若隐若现。她突然想起昨夜在密室中,夜浔被锁链缠住时,他小臂的纹路曾剧烈跳动,像要破体而出的困兽。

"赤炎咒本是封印邪祟所用,但若封印对象是……"秦风突然住口,铁笛横扫带起劲风,将洛芜尚未说完的话生生截断。

"所以证据链已经闭合。"夜浔突然松开洛芜,玄色衣袖扫过案几时带起一阵狂风,"幽冥殿利用灵霄派内部的叛徒获取资源,而这位叛徒……"他捏起一枚玉符,蓝光中浮现出半枚玄色指印,"恰好拥有开启长老殿密室的权限。"

洛芜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她在藏书阁整理典籍时,曾亲眼见过玄英长老用同样的玉符开启密道。当时长老袖口滑落时露出的暗红纹路,与夜浔小臂的赤炎咒竟有七分相似!

"可玄英长老是创立灵霄派的元老之一!"洛芜的声音开始发颤,"他怎会……怎会与幽冥殿有染?"

夜浔突然将她揽入怀中,这次没有玄色衣料的阻隔,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他玄色发带松散地垂在她肩头,发丝冰凉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

"有些伤痕会让人看不清道路。"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玄色衣襟上残留的血迹正被晨光一点点照亮,"就像被屠戮的羔羊,若逃不出血腥气,迟早会变成猎手。"

洛芜突然想起夜浔后腰那道月牙形的旧伤——那是当年被幽冥殿追杀时留下的。她死死攥住他发烫的衣摆,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总在玄色长袍下藏着那么多秘密。

"我们该怎么做?"她的声音被晨风卷起,混入竹林沙沙作响的声响。

夜浔突然松开她,玄色广袖一甩,案上的玉符与册子齐齐飞起,在蓝光中化作一封封证据。"半个时辰后,灵霄派演武场。"他转身时,洛芜瞥见他玄色靴底沾着的血红泥痕,"让所有人看看,这出折子戏的真面目。"

原来有些真相,真的需要在伤口上撒盐才能看清。可她愿意成为他永远的止痛符咒,哪怕这份真相会撕裂他们共同守护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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