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唯再次醒来，脑袋昏昏沉沉，他望向四周确认没人，在床上坐起，脚向床边自然垂下。

房间的内饰十分豪华，不管是许唯头顶上的吊灯，还是他脚下的地毯，看样子都是精心准备好的。

许唯小腿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小疤痕，疤痕周围泛着微红，还有有些痒，许唯挠了挠，又把结痂的伤口弄破了。

许唯没管，觉得没什么大碍，走到房门前，他尝试打开这扇门，可惜门丝毫不动。他只能在房间里晃悠。

许唯来到窗边，眼前的场景刷新了他的认知。

窗外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房屋，有完整的街道，有商铺，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天空，上方黑漆漆还有些歪七扭八的树根。

“这里是地底下！？”

许唯既震惊又不可置信，他在百科全书上完全不知道有这种地貌。

“你醒了。”

许唯身后传来声音，他回头一看，是兰斯。

“头发长了。”兰斯将装满水的杯子放在床头，向许唯的方向走去。

许唯手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自己的头发已经没过了肩膀。

“你对我做了什么？”许唯看着向自己靠近的兰斯，与自己一样的脸上透露出痴迷的神情。

“我们是伴侣，你受伤了，吃我的血很正常。”兰斯站在许唯前，拉着许唯的手，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贴上了冰凉的手。

一个绅士的吻手礼。

“什么！”

“我吃你的血？！”

许唯大声道，睁大眼看着他，张着的嘴没合上，许唯抽出了兰斯握住的手脸上十分惊讶。

他怎么都没想到眼前的人用自己的血，来给他疗伤。

兰斯摊开手掌，他的手心上有一条深深的疤，哽咽地说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随后兰斯揽上许唯的腰，紧紧地抱住了许唯。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不会在弄丢了。

兰斯脸埋在许唯的肩上，许唯只感觉到肩膀湿润一片。

兰斯在流泪，许唯的头发包裹住他，泪水夺眶而出，酸涩的泪水仿佛将他的心泡发。

“你想出去吗？我带你出去看看吧。”兰斯过了一会松开了许唯，抬头擦掉脸上的泪痕。

许唯没拒绝，他也好奇自己现在身处何方，地窖下面居然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怀揣着疑惑与好奇，他跟着兰斯一同出门了。

他们从一个大房子里出来，一出来就是街道的中央，许唯看着周围有些破旧，与自己身后的华丽，显得有些突兀。

兰斯牵着他的手，如热恋的情侣，一起逛街。

“这是我亲手打造的城市，为了躲避人类对我们的追杀。”兰斯介绍着。

地下城广阔平坦，四个主街道在中心连接，正中心是兰斯的住所。

许唯眼里只有对这座地下城的好奇，他觉得这里的人很奇怪。

肤色偏白，眼睛突出，似乎是不习惯直立行走，腰有些弯曲，像管理局给他们描述过的特征。

看着这些人，许唯内心产生了奇怪的想法。

难道，这座地下城也有人感染了吗？

几个长着鳞片的人跑到兰斯面前。

“王，新的鱼苗已经送过去了。”其中一个人恭恭敬敬道。

兰斯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离开。

“你想回海里去吗？”兰斯转头看向旁边的许唯，对上视线。

“我有自己的生活。”许唯毫不犹豫拒绝，就算他是海底生物，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方式。

兰斯不悦地皱着眉，眼盯着许唯有些生气，反驳道：“你不需要按照人类的生活规律，你不属于那些地方。”

许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错开视线问：“我的同伴在哪里？”

“不用担心，他们是你的朋友，是这里的客人，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兰斯一想到婚礼，忍不住高兴，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喜悦。

许唯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又要结婚，他现在已经是已婚人士了。

“其实我已经…”他强压震惊，打算告诉兰斯自己有伴侣了。

“我为什么会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可惜被兰斯一句话打断。

许唯满脸问号，兰斯凑到他的腺体处深嗅，兰斯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不应该啊，在命中注定的伴侣只会闻到对方的信息素。”

许唯歪头内心疑惑。

这是什么鬼逻辑？

连许唯这个没上过生理课的人，都觉得不合常理。

“人类是近几百年出现abo分化，而我们世世代代都已经出现了第二性别。而且进化出只能闻到命中注定的伴侣的信息素。”

兰斯继续向许唯解释。眼睛却死死盯着许唯的腺体处，才发现自己心爱的弟弟被别人标记了。

许唯腺体处的标记很淡，没有alpha的养护，几乎要快要消失了。

许唯抬头快速捂上自己的腺体，走开了几步，与兰斯保持距离。

“是那个我每次去试验区来看你，都出现在你身边的混小子！”兰斯突然开口，似乎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许唯皱着的眉头又紧了几分，依旧捂着腺体，不解地看向兰斯。

与自己一样的脸上浮现了浅蓝色的鳞片，满眼不甘，手紧紧握拳，尖锐的手甲刺破手心流出了鲜红的血。

血从指间滴下，落在地上。

许唯又闻到一股香气，是从兰斯指间传来的，是他鲜血的气味。仔细闻，并没有鱼腥味，只有香。

与他在管理局分部，那晚的味道非常相似。

“是你一直在跟着我们！”许唯大声道，惊恐地看向兰斯，同时又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

兰斯顿了顿，脸上挂笑道：“地上荒无人烟，谁进谁出，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兰斯上前，站定在许唯面前，“只是恰好遇到了你，我才亲自上去找你而已。”

许唯眼看着他越来越近，叹了口气，就此作罢，提出回去休息。

兰斯松开了握紧的拳，“陪着我吧，我不想一个人了，哪怕是以哥哥的身份。”刚才眼里的怒意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不舍与悲痛。

两人原路返回，许唯的手被兰斯拉着，兰斯也不像刚才那样，安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