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往期参与的文学奖颁奖礼,竟然和之前一个模样。
几乎没改变什么流程,数不清地新闻镜头照样多。
人多眼杂,李桂林变得有些拘束,干脆跟着阿蒂尔·兰波一块,就坐在最中间摆满清香栀子花的空桌位上,随便吃点水果和零食垫付。
就等家养龙带着粉瓷花盆高高地站在台上,全程冷脸,连一个好脾气都懒得施舍。
即使一堆人前前后后,对这位外貌惊为天人的法国人询问获奖感言和潜意识中的感情过程。
可保罗·魏尔伦就眨了眨眼。
关键时刻,他却自认诗歌文学含金量其次,最先伸手,对他面前拿着话筒的红发碧眼的男主持人索要丰厚奖金。
顿时,全场愕然。
“保罗他……最近很缺钱吗?”李桂林嘴角抽搐,立马转头会问了一脸黑线的阿蒂尔·兰波。
毕竟亲眼目睹自家员工在严肃的场合里全程臭脸,表现地脾气冷漠十分很好惹那还好。
退一万步来讲,他能理解。
可现在对尴尬到脚趾扣地主持人,强行索要奖金的怪异举动。
无疑事后要花些手段愚弄摆平了,因为这边鱼龙混杂的新闻记者们实在太多。
而被自家老婆看的心底发慌的阿蒂尔·兰波头疼扶额,犹豫说道:“亲爱的,我也不知道啊,况且我觉得保罗比我还要信任你呢!”
李桂林震惊道:“诶?!原来是这样吗?”
阿蒂尔·兰波点头应答:“没错,保罗从来都没有跟我讲过,他到底缺些什么,要不然等我们下船了,再打电话给国际银行帮忙支出一些?”
“那好吧,全都交给你了。”如是,李桂林松了一口气。
随后高高举起相机咔嚓咔嚓拍摄的那般料想,走过来的熟人倒是有两三位握手点头,以后再见。
好在,本来就适应不了热闹场面的西格玛,被兰波提前派人支走了。
并且提前几个小时下船坐飞机去了法国。
显然,另外大大咧咧杵着拐杖走来的歌剧家不屑一顾,像个闪亮登场的大明星似的。
左右点头应承周围人的恋慕唏嘘,然后大步向前一迈,完全不在乎右边正在辛苦削苹果的阿蒂尔·兰波的淫威。
只见,威廉·莎士比亚把手杖放在靠椅边上,率先甩起修长的高级西装下摆俯身。
让挂在脖子上叮叮当当的宝石首饰碰撞响应前,动作干脆,坐在了手拿相机拍照的笨家伙左边空位,好用双手抱住翘腿的膝盖得瑟起来。
惹得阿蒂尔·兰波脸色发黑,而且又见这个该死的白毛英国佬做出一系欠扁的行为。
伸手就拿他削给老婆的苹果往嘴里扔,时不时冲他挑眉笑笑,看着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的鬼样子。
阿蒂尔·兰波咬咬牙,怒火即将爆发。
正拍照的李桂林突然放下相机,对左边的人开口问道:“您怎么在这?”
“我太无聊了呀,过来随便看看。”威廉·莎士比亚微笑,一脸骄傲:“待会要跟我一块去吃饭吗?我的朋友。”
李桂林倒吸了一口凉气:“……?”
搞不懂,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在骄傲个什么劲。
他想了想,先收起拍了十几张家养龙捧花盆拿奖杯的死板俊脸照,从桌子底下握住了阿蒂尔·兰波愤怒颤抖的手背。
随即,李桂林又对眼神渴望的歌剧家老实说道:“您的意思是,想要让我和您一起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么?可我想,还是算了吧…”
虽说免费请客吃饭是自己唯一感兴趣的好事了。
威廉·莎士比亚尴尬收起嘴角勾起的笑容,皱眉疑问道:“为什么呢?难道我邀请你一起吃饭,你不开心吗?”
李桂林认真想想,先看了看表面微笑的阿蒂尔·兰波。
不明白,这人怎么在桌子底下倒反天罡,反握住他的手背滑来滑去。
而后,他似乎确信了什么,对威廉·莎士比亚耐心解释道:“并没有啊,因为我觉得最多就是吃个饱饭聊聊天而已,可等那些人鼻孔朝天的…呃,算是贵族们吧,就近过来攀攀关系的对桌酒席罢了,很吵。”
更何况,他以前在巴黎短暂生活过一段时间,早就对超越者普遍颜值高定律彻底祛魅了。
也亲身经历过什么叫做盲目崇拜异能阶级,那一伙神经兮兮地重点是贵族的脑残粉们还恶意喷过自己一俩回来着……
再说了,自己可把握不住这里那么多有钱有权的人们的内心想法。
难道他们当中就有没有和狗血言情剧那样,过来面对面叫叫嚷嚷的么?
如此,李桂林依旧肯定:“所以,我很抱歉威廉先生,我选择拒绝,而且我只想跟兰波待在一块。”
光是在强大实力的人群当中造弄出万众瞩目的吸晴举动,那可不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威廉·莎士比亚:“……”
好看的眉毛都拧成了川字,刚才说了那么多的废话,只有最后两个字很吵才是关键吧??!
“好吧,如你所愿,我最好也是最愚蠢的朋友!”臭脸泄愤地歌剧家拿走拐杖,站起身来。
临走前,他多瞧了一眼打心眼里恶心讨厌的愚蠢法国人。
没想到阿蒂尔·兰波却冲他微微一笑,闪过眼底一丝得意后更加恼火了。
“嗯?就走了啊?”李桂林转头往后看着威廉·莎士比亚怨气冲天的背影疑惑不解。
真奇怪啊,不都是说年纪大的辈分老太爷,亲身经历越多越是沉稳老练么?
“亲爱的,别再管他了。”阿蒂尔·兰波笑着提醒道。
时不时用脱掉手套的细嫩指尖,暧昧勾勾握紧的温暖手心。
“好吧,不过兰波,我的肚子饿了。”李桂林被刺激到浑身打了个哆嗦,迅速挣脱黏人的坏手。
而过,他又对一脸遗憾的阿蒂尔·兰波正儿八经地说道:“你别乱摸打岔了,待会我要去保罗那里拿花盆呢!”
“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去餐厅给你们安排午饭。”
“嗯!”
说完,颁奖礼场内便响起激动喝彩的掌声落幕,也有碰巧在回舱室的威廉·莎士比亚偶遇熟人,热情打起招呼。
“噢,我亲爱的拜伦,还有亚当,你们俩个怎么在这呢?”
“……”
就等台上的保罗·魏尔伦冷眼冷语,恶狠狠地驱散开了一堆麻烦热情的新闻记者们。
刚转身,保罗·魏尔伦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拐弯去了后台,好和亲友分开的好老板碰面。
正巧,保罗·魏尔伦还没进门,便看见背手站在门口的李桂林,以及他长衫裤腿边四五个漂漂亮亮的彩色大礼盒。
“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恭喜恭喜,我这次特意瞒着你带礼物来了,进去坐着那多不好意思啊。”李桂林笑呵呵地说。
开朗的笑容,比新闻记者们藏掖的虚伪真诚。
让保罗·魏尔伦下意识看呆了一会,后面才露出破冰微笑说道:“嗯,老板,你的花盆。”
他先把花盆送过去了。
李桂林顿了顿,笑容依旧,准备伸手接过那会。
安全通道的灯光闪了闪,刹那间,一抹明亮危险的火光突然从背后狡猾偷袭。
没等两人开启防御,分开应对头顶甩来的铺天盖地的糊眼烟尘前。
时间眨眼一过,炁海涌动驱散,李桂林面色凝重,侥幸躲开了就是冲他脑袋来的偷袭重击。
可倒霉的是,他抽刀抗住了威力,而宝贝昏睡雏菊却被人让强行夺走了。
短暂十秒,连个人影子都没瞅见。
李桂林:“……”
保罗·魏尔伦:“?”
“…我的花盆,怎么又被人偷了?”原本好心情的李桂林眼里的亮光流逝,柔和清秀的脸庞都染上了不该有的鲜红怒色。
连一旁的家养龙都头冒青筋,握紧拳头,咬牙气愤,“到底是谁?!”
话音落地的瞬间,无声无息地炁海从某人脚下迅速扩散,直至包围附近千米的海域范围疯狂探寻。
看得出来,自认一向好脾气包容心强的李桂林真的生气了。
使出毫无底线的作为,瞬间侵犯袭过所有身处船上的异能力者的私人区域。
而在最高甲板上甩杆钓鱼的歌德和席勒面面相聚。
“他怎么生气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坏事吗?”
“不知道呢。”
另外坐在舱室和画框不断抱怨的威廉·莎士比亚突然止住话音。
又朝向刚刚张开五指的白皙手心认真思索,上面怎么划过了无数细小熟悉的深青色气体。
“你难道生气了吗?是因为我吗?”威廉·莎士比亚抬头询问。
“并没有。”黄金画框难过到面无表情地诉说着:“因为有人对我做出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感知到其二的异能力者们几乎动弹不得,少数一部分身处三层上流社会的晚宴,一部分则四散在泳池喝酒吧内汗流浃背,一动不动。
连带着在餐厅内准备午饭的阿蒂尔·兰波猛地回头,面色铁青呢喃道:“桂林?!”
“麻烦你们让让道——”
大步走在安全通道的李桂林缄默不语。
连遮住两条胳膊的洁白宽袖子都撸了上去,一副准备找人狠狠干架的强劲作势。
他由着身前开路的保罗·魏尔伦开口说话,简简单单的一个冷漠眼神,便驱赶了刚才试图愤怒叫嚣的几名贵族人士。
真的太凶了,仿佛下一秒眼熟的文学奖本人·前暗杀王谍报员能把碍事挡道的全部碾压成几滴鲜血几滩碎肉。
也难理解,他为什么会小心护着后面,那位看起来外貌清秀,个性普通的年轻种花人呢?
直到停顿在一间奢华的金粉歌舞厅门口,热情人流涌动纷纷扰扰地注视下。
李桂林忽然停下脚步,随后抬头看着上方绚丽的霓虹灯牌子咬牙道:“保罗,在这停下吧,我已经找到了该死的偷花贼了!”
保罗·魏尔伦点头:“好。”
等他们轻松绕过拥挤人堆前,李桂林懒得应付什么,直接纵身一跃。
一抹雪白的影子眨眼消失。
李桂林反向跳上了顶层高的天花板,好从上面往下四处寻望。
直到清晰所见一抹明艳红色冲自己露齿一笑,还有一位陌生且熟悉的机器人一起,静静地站在讨好他们的人堆里不为所动。
“…真以为用这么多的人来充当肉盾阻拦,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李桂林眯起眼睛说道。
他想,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一味地感情办事怎么可能,纯粹的公事公办,务必抓住这个冲他偷袭挑衅的可恶小偷好好教训几顿!
“保罗,你别过去。”事先传音提醒完毕,反站在天花板上的李桂林握紧拳头,连指关的摩擦吱嘎响起。
相反,轻松拿到花盆的乔治·戈登·拜伦心情愉悦,美美由着身旁外貌艳丽的贵族小姐们凑近红唇,亲吻脸颊,送上美酒。
“拜伦阁下,这杯我敬您!”
“谢谢。”
酸甜酒酿绕过口腔下肚,美妙的滋味让拜伦十分舒畅。
至少过些天,他的挚友雪莱终于有救了。
没人能比得上他最好的朋友更重要了,哪怕自己做出无耻小人的偷窃行为。
至于那个心地善良的种花佬,不敢杀人也不敢让身边好用的暗杀王与阿蒂尔·兰波动手。
他就算赶来抢走花盆,估计也做不出轻易伤害自己身边甘愿赴死的‘挡箭牌’吧。
毕竟最重视人性道德的种花佬聪明至极,而且就是那么卑微与懦弱——
可惜,某人嘴里自认的好话却不以为然。
道不同,不相为谋,什么样的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就该为此负责到底!
“你的算盘打得不错,真是卑劣,像只阴沟里的蟑螂。”他都懒得用鞋底拍死了。
一跃而下,雪白的影子两拳轰开了气氛奢靡的人群。
“咳咳!!”
乔治·戈登·拜伦见面无表情地李桂林轻松冲破人群,伸手抓住自己最脆弱的脖子高举起来。
顿时,四周呼吸暂停,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没人能反应到,狠狠抓住拜伦命脉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