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帆看着这一幕,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把手里抱着的被子和枕头放到床上,然后转身弯腰,去摸书桌的腿。是木头的,木头的木头的。不是铁的,没有任何金属贴面。这个圆球是怎么。。。滑上去的?
他盯着圆球,圆球正在跟庚申撒娇呢。季一帆不清楚为啥自己脑子会跳出“撒娇”两个字。但是,看着圆球在庚申的手边停住,然后从中部的两边伸出两条细线,顶端弯成一个圆形,一元硬币的大小。其中一枚“硬币”伸长一些,稍稍触碰了下庚申的无名指,无名指动了动,指尖抬起,另一枚“硬币”紧跟着伸长,两枚“硬币”一起在无名指的指尖处合拢。然后又左右摆动了一下。
接着,圆球收回了“硬币”,整体恢复球形,顺着庚申放在桌上的手掌滑着弧线,原本金属的外壳上,微微呈现出一种浅蓝色,好像被打上了一道蓝光的那种光晕。
季一帆的视线随着圆球的动作,慢慢的转移到了庚申的手指上:细长、笔直、指甲修剪的短而圆润。干干净净的,如同主人的声音。“啧”季一帆在心里又吐槽了自己一下,这会儿怎么会想到庚申的声音呢?
心里想着,视线依然集中在对方的手指上,看见食指略微抬起,对着右侧指了指。然后,接下去的一幕,季一帆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他看到圆球在食指的动作后,马上停止了滑动,紧接着,腾空而起。。。。真的,是腾空而起,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季一帆有过在夏季的雨后,走在路上的时候,有蜻蜓飞停在身上的经验。当时自己的反应是好玩,但是紧接着是紧张。夏天本来穿的就单薄,蜻蜓的8条腿勾在衣服上,皮肤能感觉到微微的刺感。而蜻蜓,除了两对透明漂亮的长卵形翅膀,其他部位,尤其是头部,细看的话,是有点吓人的。
所以,如果周围如果没有同龄人的话,季一帆是会马上将飞来的蜻蜓赶走的。除非身边有同龄人,为了要接受他们艳羡的目光,他会忍着让蜻蜓在自己身上停留一会儿,再赶走它。
但是现在,一枚圆溜溜的金属球猛然朝着自己飞来,季一帆条件反射的伸手挥了一下。但是圆球不是蜻蜓,它的目标,或者说它接收到的指令很清晰。所以,避开季一帆挥来的手后,它顺势向上再一个俯冲,直接落在季一帆的左肩上。
意料之中的重力感并没有随之而来,季一帆感觉自己的肩头被轻拍了一下。然后,左耳一凉,应该是圆球贴了贴他的耳朵,然后离开,稳稳的蹲在他的肩上。
季一帆立刻伸出右手,去拿圆球。以为它会挣扎,没想到,右手伸过去,圆球就贴在了掌心上。他把手放到眼前,圆球贴着掌心,就像黏在衣服上的苍耳。但是苍耳是有刺的会扎人,但是圆球完全没有。再把手臂伸直,它依然稳稳的固定在掌心。
“怎么回事?”季一帆没发觉自己说出了心里的疑惑。圆球的上方马上浮现出文字“软张力”。
“什么玩意儿?”季一帆脱口而出,而后,他感到右手被一个向上的力带动,手掌跟他的眼睛持平,他把手掌移近至双眼前,近的再近的话双眼就要斗了的程度。他看到圆球底部贴着掌心的部分,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平面,看上去是软胶质地。他不禁伸出左手食指去戳了戳圆球,指头的感觉依然是金属感。又用左手去提圆球,感觉贴合处有微微的拉扯感,玩过飞镖吗,飞镖头是橡胶吸盘的那种,就是把橡胶头飞镖从盘上拔下的感觉。
圆球从右手到了左手,季一帆玩心突起,把左手向上一抛,想把圆球抛向空中,可惜,它依然稳稳的贴在左掌心,周身浮现出绿色的光晕。
“怎么这么轻?”季一帆又问。
“航空”文字浮现。
“怎么会飞?”
“内动反作用力”
“爬桌子?”
“蛛丝效应”
“蓝光?”
。。。。。没有回答
“绿光?”
。。。。。没有回答
季一帆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他托着圆球,对着庚申说:“这个圆球,是你自己做的吗?怪不得金老板说让你进组,这个圆球太棒了,如果它能说话就更好了。”
“会”清澈的男声响起。
“说”清澈的男声再起。
“你好,”一个卡通声音响起,季一帆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我叫溜溜aka麦兜,捡到后请联系庚申。”话音落,圆球的腰部出现了一圈红色点状闪烁。
听着介绍,季一帆才发现刚才的熟悉感原来是麦兜的声音。
“溜溜~溜溜~溜溜溜~~溜溜溜溜溜~~”季一帆听到了一串单音节乐声。接着就看到庚申把手机伸到他的眼前。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溜溜”。
庚申点接通点免提,然后看着季一帆。
季一帆福至心灵,把左手收回,对着溜溜“喂”了一声,同步,庚申的手机就里传出了自己的声音。
庚申把手机挂断,放下后,说:“回”。
季一帆就看到溜溜离开自己的左手,飞到了书桌上,坐上了底座,回到庚申的手边。
“哇,庚申你太厉害了,”季一帆一边在床边坐下,一边对着庚申说“组里现在就需要你这样的高手,”“我们组现在在做云南小粒种咖啡精品化的项目。前期已经对当地的气候、土质、苗情以及当地咖啡农的种植技术做了几次调研。”
季一帆突然像是开闸泄洪的水库门,哗哗的对着庚申说:“你知道吗,听金老板说,像巴拿马、哥斯达黎加这些地方,虽然经济能力远不如我们。但是人家在咖啡的种植采摘和处理上,可以比我们的咖啡农好太多了。我们的种收流程,太粗放了。导致那里的咖啡只能以期货的方式采购。其实云南当地咖啡豆品种是不错的,可以做精品豆。但是,如果要做精品,当地的咖啡农就要多付出至少20%的努力,哎。。。。”
季一帆继续说:“所以呢,我们组从去年,确切的说是前年年底,就有想法,想借助AI技术的辅助,让咖啡农在目前的种植习惯上提高一步,多产出一些精品豆。当然,当地的小农户多,我们打算先挑几家来试点。其实,这个也是有难度的,这就意味着农户第二年的产量会更低。”
“另外,在AI这块吧,金老板脸大,学校计算机系的老大和他的几个尖子生都在我们组里做技术研究。但是,我们更需要的是机器人科学方面的人才,还是专业不对口啊~”季一帆以一声叹息,告一段落。
不过,他的语调马上又上扬了:“现在好了,你来了。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不然,就凭你这个,”季一帆指了指泛着蓝色光晕的溜溜说:“我觉得有指望了。你是不知道啊,王教授,就是计算机系的老大,才50岁出头,已经被金老板折磨的快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