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这里吗?我还以为你特地选了这个地方呢。”林幻月修长的手臂搭过来,将郑京帆困在他与石壁中间,气息吐在他耳朵与颈侧上,“不过,你要坚持去屋里的话,我也可以抱你过去。”
轰!红色迅速自耳边蔓延全身,郑京帆却听到林幻月低低的笑声,先是很小抖着肩膀压抑着,继而终于放开了,靠在旁边石壁上笑的不可自抑。
“小侯爷,你如此害羞,看来以为京中的风流传闻果然都是假的,你还真是第一次啊?”
郑京帆被他取笑的脸更红了三分,嗷的一声扑过去,咬了咬牙手往下探进水里,盯着噎住了一口气的林幻月挑了挑眉,“你又没看到,怎么知道我害羞?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林幻月不笑了,却抬起手解开蒙眼的布条,月色下他的双目并没有伤痕,只是下眼眶处各多了一道暗红痕迹。郑京帆与他对视一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身体居然完全不能动了。
“怎、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动了?”
林幻月拥着他压在石壁上,恶狠狠的吻下来,“会让你动的,一会……让你动个够。”
月下色,一对鸳鸯嬉戏,任风吹皱一池春水。
偶尔听到声音传来,便连月亮也隐在云间,不敢看人间春色。
“自那日你从牢中出来,手上便多了个金环,这是什么?”
“什么?哎哎,别抓着它,不行啊!我可不想被人听现场啊……”
林幻月果然异于常人!
郑京帆第二天醒来已经是趴在床上,他不想起来,反正腰痛腿也痛,全身都不可描述的痛。只想咬着被子角流泪,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啊魂淡!
明明脸那么好看,看上去也不像是能打得过自己的样子,为什么竟然有看你一眼就不能动这个大BUFF??为什么????
想啃小白兔却被钢牙小兔啃了,好想哭……本来以为是让人怜惜的娇花却吃人……真的好想哭……
因为起的迟了,早饭没有吃,中午林幻月伴着他去吃中饭时,不少人都一副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他。
长公主犹豫了犹豫,还是忍不住悄悄拉了儿子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我的儿,虽然现在为娘也不指望你能给陈家留个后,也知道你新婚情热,但也要悠着点,看你这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还不如你媳妇了,以后如何能振夫纲?”
郑京帆脸都绿了,内心泪流满面却只能点头听着,倒是旁边的林幻月嘴角一直往上翘,惹得郑京帆狠狠剜了他好几眼。
这山中凉快,倒真是个避暑圣地,一行人就在这山中别苑不慌不忙的修整行装。
郑京帆也是年轻,上午还蔫蔫的,下午就跟着几个随从去山涧钓鱼,他运气不错钓了两条大肥鱼,吩咐厨房炖了熬汤喝。
哼着歌钻进房中,才发觉屋里坐着个白衣美人,正有条不紊的烹着茶,听他进门将一杯放在桌上,微笑道:“觉得你快回来了,玩了半天渴了吧?喝口水,温热的刚好入口。”
郑京帆不由怔了一怔,敛了脸上嬉笑的神情,乖乖走过去接了茶喝。热气蒸腾的眼和心也有点热,真是的,从十来岁他老爹失踪,老妈又疯了,都多少年没有人在他回家后让他喝一口热水了。
虽然,只是一口水。
“咳!那个……我钓了两条鱼,晚上喝鱼汤好不好?”郑京帆手指转着茶杯。
“好,都听你的。”
郑京帆抿唇一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抚了抚自己的鬓角,抬眼看了看身边人,虽明知道他看不到,却还是端起茶杯掩住上扬的嘴角。
可惜到了晚上,郑京帆瞪大眼看着跟着自己进房的林幻月,看着对方神态自然的解开外衣,拆下发冠,直至脱了鞋躺在他的榻上。
“你,你要睡这吗?”郑京帆忍不住看看这屋子,是自己的没错吧?
床上人支颐侧卧,冲他温柔微笑道:“自然了,难道你今天还是不想在屋里?我倒是不介意,都听你的。”
郑京帆倒抽一口气,此人是如何用这种正正经经的温柔语调,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的?
郑京帆倒退一步,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扯开嘴角露出个苦笑来:“阿月,商量商量,晚上不一起睡好不好?我这是人身肉长的,比不了你天赋异禀,受不住天天折腾啊。”
林幻月皱起眉,“嗯?难道我表现的很糟?你嫌弃我了?看来我要好好练习才行了。”
别啊,大哥!你拿别人练我呷醋,你拿我练我就……
郑京帆眼一闭,狠心快速脱了外衣上榻,闭上眼睛睫毛却在颤,小声说:“咱们还是速战速决,当然你要是能单纯的睡觉而不睡我,我会更开心。”
两人靠的近,能听到对方胸膛中忍笑的颤动,林幻月给他拉过薄被盖好,低声说道:“不逗你了,睡吧。”
盘桓了三四日,郑京帆一行才重新上路,出山时嬉闹快活,却不曾料到阴云早已暗布,遮挡了前方路途。
夏日北方天气燥热,通往西北的官道上被风吹得黄土飞扬,风吹尘土迷得人睁不开眼,像这种天就算面对面走在五步之内,都不见得能看清对方是人是猴。赶车和步行的都戴了风帽或者用围巾遮住脸,顶着风或者被风推着往前走。
一个随从摘下兜脸的布巾,探头进去向郑京帆禀告:“王爷,风太大了,咱们是不是前边先找个背风的地方歇歇脚?”
“嗯,不过这都走了十里没见着人烟了,这荒野之地能找到歇脚的地方吗?”郑京帆掀着车帘子往外看,差点被灌了一嘴土。
“这应该靠近柳庄镇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前边两三里有个老驿站,虽然已经废弃了,但挡风歇脚还是能行的。”随从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有些破碎。
郑京帆点头同意:“行,那就去那吧避避风吧。”
他们到的时候,那废弃的老驿站中已经有了十来个路人,除了一个领着七八岁小姑娘的老头,大部分是脚夫和过路的行商,甚至有人把自己的骡子也拉进来了,不时的喷鼻甩脚。
随从仆役给郑京帆等人打扫出一小块干净地方来,又搬来板凳让主人坐下。那些行商脚夫也看得出眼前人非富即贵,并不凑过来,两拨人泾渭分明各居一处。一时间除了那骡子偶尔的叫声,驿站中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以及狂风吹得破门板嘎吱嘎吱的响动。
“咣!”门突然又被从外面推开了,一帮子十几个人狭裹着风尘闯了进来,这些人全都是些青壮汉子,二三十岁年纪统一的装扮,几个人拎着扛着三个大木箱,有人还拿着一面旗子,看样子似乎是江湖上走镖的镖师。
领头的一个浓眉刀疤脸,目光警惕的看了看驿站中的人,一帮子都另找了个角落呆着了。那些镖师围着箱子席地而坐,有人拿出了干粮和牛肉干啃食。
“爷爷,我饿了。”早先的路人中,那个小女孩大概是看那些人吃东西馋了,扯着老头的衣服怯怯的说。
“啊,乖,爷爷给你拿干馍馍。”老头抖着手在自己破旧肮脏的包袱里翻来翻去,却翻了半天没翻出东西来。
郑京帆有些看不过去,命人拿了些吃食来,亲自过去送到那小女孩手里,笑着说:“小妹妹,吃这个吧,很好吃的。”
小女孩不接,怯怯的缩在老头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郑京帆,倒是老头千恩万谢,抖着手接过去塞给自己孙女,“拿着吧,贵人老爷赏的,好吃!好吃着呢。”
郑京帆对这爷孙俩笑了笑,返回去坐了,伺候着自己老娘和国师大人也吃些。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女孩又跑过来,手里拿着两颗圆溜溜红通通的红果,递给郑京帆又跑回去,大约是一点谢礼。郑京帆爱吃酸的,拿起来直接咬了半个,又问林幻月:“阿月,你吃不吃?怕酸吗?”
林幻月却将他手中的都拿过去,低声道:“出门在外不要乱吃东西。”
郑京帆却不以为然,眯着眼看着他笑:“你呀,也太谨慎了吧?难不成还能被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