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遮光窗帘的缝隙,陆沉野在浴室镜前掐灭第七支抑制剂。颈间蓝纹退潮般缩回锁骨,昨夜被咬破的唇角却开始溃烂——这是共生体拒绝外来药剂的排异反应。
林雾隐光着脚在煎锅腾起的热雾里偏头轻笑,围裙系带随着转身滑落半截:“陆长官连煎蛋都要战术指导?”少年沾着蛋液的手指划过陆沉野青筋暴起的小臂,寄生蓝纹在奶油香中舒展成妖冶的藤蔓。
陆沉野钳住他手腕按在大理石台面,冷藏柜的霜雾正巧漫上少年腰窝:“南极磷虾?”话音未落,林雾隐忽然仰头舔掉他下巴悬垂的汗珠,喉结滚动出餍足的叹息:"咸度刚好呢。"
智能煎锅突然爆出焦香,林雾隐就着陆沉野僵直的间隙旋身,发尾扫过对方唇峰:“翻面要趁热——”他握着男人的手背压住锅铲,腰胯后顶的弧度恰好卡进对方作战裤缝隙,“就像这样,七点钟方向轻推。”
寄生蓝纹在相贴的皮肤下鼓噪。当陆沉野察觉煎蛋被摆成心形时,少年已咬破溏心蛋凑近他唇畔:“尝尝看?”金黄的蛋液顺着嘴角滑入修长的脖颈,林雾隐忽然闷哼着蜷起指尖——沸腾的橄榄油溅上他手背,烫出妖异的蓝血水泡。
“别动。”
陆沉野拧开冰水冲洗伤处,却见少年将红肿的手背贴上自己温暖的脖子处,细微的摩擦瞬间化作电流窜遍四肢百骸,林雾隐趁他战栗时跨坐流理台,小腿勾住男人后腰“陆长官的汗腺分泌物...比镇痛剂还有效呢。”
晨光割裂着他们交错的鼻息,智能冰箱突然弹出警报:【检测到非法基因融合】。林雾隐的瞳孔倏地缩成竖线,沾着蛋黄酱的餐刀抵住陆沉野喉结:“要举报我吗?”刀柄却悄悄在他尾椎画圈,“还是说......”
微波炉的计时器在此刻归零。少年翩然跃下料理台,从爆米花桶里拈出颗裹着糖霜的柠檬球:“治疗结束~”
陆沉野越发觉得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治疗也弄得神经兮兮,这是为了试探他吗?
林雾隐含住糖果俯身渡气,齿尖刮破陆沉野下唇的瞬间,寄生蓝纹突然暴起缠住两人手腕——南极磷虾在煎锅里炸开荧光蓝的烟花。
“看,”林雾隐喘息着扯开浸透奶油的衬衫,心口蓝纹正与厨房照明系统共鸣闪烁,“我们连心跳都能控制电路脉冲呢。”
他牵引陆沉野的掌心贴上自己颈动脉,在警报声中笑出泪痣摇曳:“要试试让整栋楼陪我们过载吗?”
这时,林雾隐口袋掉落出一块金属名片,名片坠落在交融的蓝血与蛋液里。林雾隐用脚尖勾起金属链,在陆沉野骤缩的瞳孔里晃动着刻有【LWY-0927】的铭牌
“早餐惊喜还喜欢吗?陆、长、官?”
……
记忆闪回如海啸席卷,陆沉野看见自己十六岁生日那夜,弟弟陆洋攥着铭牌站在桌子前激动地握着双手说“哥你刻深点!”
监控突然中断的雪花屏里,最后帧画面是林雾隐染血的指尖触碰铭牌。
……
“盗窃亡者遗物,”陆沉野掐住少年脖颈按在冰冷的厨房台面上,一声巨响砸的林雾隐脑子嗡嗡疼,体内一代寄生物体啊诺斯开始感觉到宿主危险,正翻滚身体的血液准备进入战斗模式。
“呵……陆官,这是我的东西,什么叫盗窃阵亡者遗物?”林雾隐在不动声色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不能激动,现在的陆沉野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血液感染产生的二代寄宿血液还没适应新的环境。
“这是陆洋的的东西!”
“LWY是我名字的缩写,0927是我被当作寄生容器的代码,这些都是都在指向我!陆沉野,你是蠢猪吗?”
林雾隐太阳穴突突在跳动,他真的怀疑自己的举动是否正确,这个陆官虽然有一身的腱子肉和无可比拟的战斗力,但脑子是不是太蠢了点?
陆沉野触电般松开钳制的手,掌根残留的温度灼得他指尖发麻。
林雾隐踉跄着扶住餐桌,苍白的颧骨浮起火烧云般的红痕,那双总是噙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蒙着水雾,却偏要瞪出几分虚张声势的凶悍——像被踩了尾巴的布偶猫亮出棉花团似的爪子。
银叉与瓷盘碰撞出清脆声响。林雾隐机械地戳弄着沙拉里的紫甘蓝,纤瘦腕骨从过大的毛衣袖口滑出来,淡青血管随着咀嚼微微起伏。
被他夸得天花乱坠的南极磷虾在鎏金餐盘里渐渐冷却,裹着琥珀色酱汁的虾身蜷成沉默的问号。
“陆长官这是...”桌底下忽然伸来的腿尖蹭过陆沉野大腿内侧,林雾隐单手托腮露出了白皙骨骼分明的锁骨,“要把我脸上盯出洞来?”他故意放慢语速,潮湿气息染着雪松香的味道扑在对方紧绷的下颌线。
陆沉野握紧的餐刀在亚麻桌布压出褶皱“为什么不吃虾?”记忆不受控地浮现昨晚在沙发上,明明被欺负得流出泪水,眼尾发红也要压着他的腰自己占据上方的位置……
伸到眼前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粉,林雾隐把掌心摊成雪白的绸“闻到了吗?我的手都是虾的味道,好腥,洗手液都腌进指纹里了,还没祛除那很讨厌的味道。”
腕间未消的红痕是争执时蹭到的,此刻随他晃动手腕的动作在晨光里明明灭灭,像落在雪地上的朱砂梅。
虾壳碎裂的轻响打破凝滞。陆沉野垂眼剥开晶莹剔透的虾肉,酱汁沿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蜿蜒,坠入林雾隐餐盘时溅起两三点油星。
“矫情。”他把湿巾拍在对方手边,却将新剥的虾仁垒成冒着热气的塔尖。
林雾隐的叉尖悬在苦苣叶上凝滞了。
他看见陆沉野冷白的指节沾着琥珀色酱汁。实验室养成的肌肉记忆让那人剥虾像在进行显微操作,虾壳沿着第二关节纹路裂开时发出贝母碎裂的轻响,虾线被精准的指尖抽离,半透明的肉块坠入他餐盘时溅起细小油星。
他喉结无意识滚动,林雾隐突然觉得高领毛衣扎得颈侧发痒。当第七只虾仁裹着柠檬凝露堆成塔尖,他发现自己左手正揪着袖口磨白的毛线头绕第三圈。
陆沉野小臂绷紧的肌腱在晨光下泛着金属器械的光泽,剥虾时凸起的腕骨让他想起昨夜这人攥着自己手腕时的强势。
冰桶里融化的水珠正巧坠在陆沉野袖扣上。林雾隐舌尖顶住上颚,看那滴水沿着青筋脉络滚进袖口。
他忽然被自己骤然收缩的瞳孔惊动。他仓皇垂眼,却发现餐叉不知何时在瓷盘划出断续的银线,恰似昨夜自己后腰上一度失控的蓝纹。
晨光将两人的影子揉成一团模糊的灰,当林雾隐的尾指第三次蹭过他手背,陆沉野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并不排斥这种举动了。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一代宿主的接触,甚至像猫对猫薄荷的喜爱,不受本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