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任务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就在庞梓悦在这个世界当惯了公主,系统在她脑子里突然提醒,本世界的目标任务身体残缺。
她都快忘记她还是带任务的!
身体残缺?
庞梓悦低头看了眼在马车上还晕厥的齐屹,他今天……才被割去舌头,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他?
不管了,先试试吧!
抱着这种态度,庞梓悦拿起手帕收藏他嘴边的血渍,却不小心惊醒躺着的人。
齐屹清俊冷淡的脸上浮现些许疑惑,艰涩地张张嘴,只发出“呜呜”之声。
面对依然这般的自己,他自厌地闭眼,随后用头重重砸在马车窗轨上。
“你这是作甚?”庞梓悦拦住他,却只听他不停的“呜呜”。
庞梓悦不懂他想说什么,试探地劝道,“你如果痛恨现在的自己,不如痛恨我,你是为了找我才会被他骗,一切的源头都应该是我!”
“是我,是我让你失去舌头,受之重刑,你如果心中有恨,都可以朝我发泄。”庞梓悦紧紧抱住他。
齐屹还在庞梓悦怀中挣扎,头不停摇摆。
他一点也不恼恨庞梓悦,相反,在看到她平安无恙的时候,他比谁都开心。
他的自厌,来自于这副恶心的嗓子,只会发出这种恶心的声音,他不想在庞梓悦面前当一个怪物。
可是这一些,他连说都不能再说。
想到这里,一行清泪顺着侧脸划落,他喉间发出小声的呜咽。
“你别哭你别哭。”庞梓悦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安慰,一边兴奋的拿手帕收集他落下的眼泪。
这来的也太容易了!
清风溜进马车内,将齐屹额前的发虚吹起飞扬,配着他通红的眼,整个人凌乱又无辜。
庞梓悦的情话,就在这时响在他耳边,“齐屹,我喜欢你,喜欢了十年。”
齐屹,我喜欢你,喜欢了十年!
陡然穿插入耳的话如惊雷般,让齐屹瞬间僵直了身体,全身颤栗,不敢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直生生望向庞梓悦眼里,有些浆糊的脑子渐渐复苏起来。
如今的自己,怎么配得上她喜欢?
她一定是在安慰自己,可怜自己,她以前,也经常这样逗弄自己。
不能当真……
齐屹一遍遍催眠自己,却见庞梓悦似乎看穿了他,双手固定住他的肩膀,欺身而上低头吻下……
身下的齐屹却忽然被浇醒,慌忙对庞梓悦摇摇头,拉过她的手,指尖在上面写字。
“不可,你是公主。”
“你不想吗?。”庞梓悦呵气如兰,如醉如痴的语调一点点侵蚀齐屹的理智,他根本抗拒不了这样的庞梓悦。
齐屹的呼吸渐渐凌乱,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眸色有些发怔,庞梓悦坐在他腿上,好笑的蛊惑道,“该你了。”……
马车上时而颠簸,时而平稳,深深浅浅,有一下没一下的踩坑。……
可惜事以愿违,等待几天之后,庞梓悦认清齐屹不是自己目标任务。
那会是谁呢?
她坐在枣树下苦思冥想,阳光正好,几颗枣花散发着淡淡清香。
忽然,庞梓悦瞧见门缝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出来!”她大喝一声。
门被从外推开,许濂烨迈着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
几天不见,他憔悴的快让庞梓悦认不出来,往日略显阴戾的脸颊深深凹陷,眼中布满血丝,宽松的官袍松搭搭套在身上。
“你来做什么?”庞梓悦没好气的斜眼睥睨。
许濂烨站在枣树下,风微微吹乱他散落的碎发,他似是斟酌很久,才谨慎开口,“你要……当心太子。”
“他又要杀我了?”庞梓悦好像并不意外,气定神闲的品茶。
许濂烨怔了下,随即恢复原来表情,垂眸看她发窝,“为什么说又?”
“你调查过我的身份,难道不知道我,或者说是原来的安乐公主,究竟是被谁怂恿火葬的吗?”
许濂烨被一下问住,这么隐秘的信息,庞梓悦就这样对自己脱口而出,她就那么相信自己真的掌握什么吗?
她对自己又有几分信任,敢说出这样的话?
庞梓悦看着他震惊的模样,自顾自笑起来,笑声透着几分怪异,语音微冷,“世人都道安乐是被天师预言所害,可本宫曾亲耳偷听到,太子和天师的对话,他们要我死,只是因为父皇太过宠爱于我,担心其位不保,可你如今查到我的身份,告诉太子自然不奇怪。”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许濂烨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急切,他怎么可能会把她的秘密告诉别人?
庞梓悦真假参半的讥讽了一句,“那或许是父皇对我的再次宠溺,让他起了疑心吧!”
许濂烨揉搓拇指,亦不愿反驳,他只恨自己现在才知道太子的野心,白白当了他手下十年的狗。
他咬牙控制住自己恢复冷静,对着庞梓悦说道,“跟我走,我带你离开皇宫。”
“离开?能躲到哪?我需要你一个阉人……”
庞梓悦正嘲讽的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阉人?
是不是身体残缺?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那里残缺也是残缺啊!
她几乎是有些激动的起身拉住许濂烨的手,而此时的许濂烨,还因为她直白的两个字显出惆怅,下一秒被握紧的双手,像是一捧又一捧,稀薄的空气撞到他怀里,让他呼吸急促。
庞梓悦话音一拐,继续说道,“阉人又怎样?只要我愿意!”
她拉着许濂烨就要往外走,许濂烨感叹她前后态度变化,同时又因那一句“愿意”,有些难以抑制的欣喜。
他开心的像个傀儡,任由庞梓悦拉着,连面前来个人都未曾发觉。
齐屹看着他们这是要双宿双飞?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他记得庞梓悦才对自己说过,喜欢自己,喜欢了十年,为什么转眼间,她就能拉着另一个人的手抛弃他离开?
而且那个人,还是割他舌头,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猩红的眸子看向二人,庞梓悦被看的心里一虚,松开许濂烨双手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其实是去和他办正经事,你相信我!”
正经事?
他们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明明是要带她走,离开皇宫,到现在还想骗他?
齐屹摇摇头,快速在庞梓悦手上写下,“不要走!”
“不要抛下我,求你!”
庞梓悦为难的看向他,又不能直接告诉他真实原因,只是撒谎道,“我怎么会抛下你,我还会回来找你,你等我,我和他办完正经事一定会回来!”
还想骗他?
她不会回来!
她就是欺负他现在说不出话!
齐屹干脆舞剑在地上写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洒脱,剑影带出星星火花。
不一会儿,地上便挥写出几个洋洋大字,“选我还是他?”
庞梓悦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你都吃干抹净没利用价值了,我当然选他!
但她毕竟心地善良,不愿说这么直接的话,只简单明了地指了指许濂烨,意思再清楚不过。
齐屹失望到极致,继续挥剑问道,“就因为他有东厂保护你?”
庞梓悦冷眼旁观地看着他在地上比划,越发不耐,“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如果你想跟去,我不会阻拦。”
齐屹眼泪“刷”的流下,只是这一次对庞梓悦毫无价值,她就懒得再去管,只看到他像是被诛心般在地上用剑划道,“你要我跟你去被割舌的地方?”
“随便你,爱去不去,别再挡我路就行。”庞梓悦终于失去耐心,语气变得恶劣。
齐屹拉住她的手,刚想写字,就被庞梓悦缩了回去,“地上不是也可以写,干嘛非要写我手上?”
齐屹呆呆地看向她,怎么也想不通,眼前的人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快,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原本要挽留的话烂进肚子,再也写不出一句……
庞梓悦再次拉住脸色阴鸷的许濂烨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