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去，却一瞬间呆滞了。

身后的男人墨发及腰，在侧面扎成一个低马尾，近两米的身高使他看着程湛时低垂着眼帘。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那一双漆黑的眼眸。仿佛透不进一丝亮光，又收敛了所有情绪，可以吞噬一切。

他们只是安静的对视，二人都没有出声，表情也都没有一丝变化。赛德罗大将却是眼睛一弯，愉悦的笑了起来：“你们在玩什么？在照镜子吗？”

墨发男人低头看着白发男人，不悦道：“为什么把她掳来。”后者笑嘻嘻的扯了一下他衣角说道：“想孩子了。”

程湛眉头紧锁。

她没听错吧？…孩子？她什么时候成了虫族大将的孩子？假如她是虫族，以前学校每年的体检就无法通过，更别说进入军部。

“什么孩子？”

墨发男人虽然看起来淡漠，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赛德罗大将身上。听到程湛开口，他不轻不痒说了一句：“你是我的孩子。”

这句话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事实上，他的语气只会更平淡。

可如此平淡的语气，居然说出了这么具有爆炸性的话。

“不可能。”程湛脱口而出。

“可以验DNA。”男人指了下隔壁房间。这里是个研究所。

他的态度似乎漠视着一切，但是能看出他对赛德罗大将的不同。实力是她见过最强劲的…黑色长发及腰，令人惧怕的眼睛…如此鲜明的特征，如果她见过一定会有印象…

赛德罗大将一会看看长发男人，一会看看程湛，看她时刻戒备紧绷的样子，不由得耸耸肩道：“去检验一下吧，省的总怕我们害你。”

“结果不重要。你是虫族大将，我们不死不休。”程湛语气平淡又冷漠。下一秒，一个平淡冷漠的男声也响起来：“…不死不休？你还不够格。”

此时这个平淡的声音却蕴藏着怒火。至于程湛为什么能听出来，可能是因为她说话也一直平淡而毫无起伏。

庞大的精神力瞬间包围住了程湛，巨大的压迫感使她睁开眼皮都异常费力，一只膝盖已经跪到了地上，另一只膝盖也颤抖着即将落地。

程湛早已咬破嘴唇，冷汗打湿了鬓发。她决不允许自己对别人跪下。即使她的精神力已经因为枯竭状态的强迫调集，而处于崩溃边缘。

正常情况下，她的精神力不该如此弱小。唯一的解释就是，为陆昭桐抽空信息素产生的负面影响，又或者是，江落衍为她带来的药有问题…这样也能解释通为什么她会无缘无故陷入昏迷……

程湛也是真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同，一般人在这时候早就因疑似自己生父的人一见面就用精神力压制自己而产生或悲或愤的情绪了。而她还在理性的梳理着所有事，分析着一切。

即使她有条不紊的在脑中梳理着发生的事，可因精神力压制而难看的脸色是无法掩盖的。

赛德罗大将看她状态不对，着急道：“快停下！”见他不为所动，赛德罗焦躁的扯了扯男人及腰侧扎的低马尾。

男人眼皮掀了下，似乎是看了他一眼，撤去压制在程湛身上的精神力。赛德罗大将像被那一眼烫到了似的，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你不姓程，你姓湛。”男人的声音毫无起伏。

程湛想起来，小时候的孤儿院院长给她起了程这个姓。听说她当年被发现时，就在一个满是营养液的培养皿内，培养皿还带有一个“湛”的刻字。

那是姓。

她本就不健康的脸色更苍白了些

“…如何证明？”

“我是湛无冕。”

她忽然想到旧人类时期有个词，叫做无冕之王。

以这个男人的实力与外表，还真的很配这个名字。

看来她居然该叫湛程，而不是程湛…大抵是看出了程湛的抵触，湛无冕掀了掀眼皮道：“改不改姓随你，我没立场左右。”

没养过没负过责任，他自然也不会像个神经病一样要求她去改姓。在星际时代，姓名实在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个代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