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溏开车回公寓的路上,接到关唯唯的电话。
手机没连车载蓝牙,阮溏摁了接听后开了扩音,关唯唯的骂声就传了出来:
“你大伯一家真不是人!真不是人!我草他大爷的,小胖我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但这回我是真的生气了!”
“你知道吗?陶家这个跟你相亲的,不是什么好人!”
“他就是个双插头,和已婚男的搞在一起了,人家老婆大着肚子在陶家公司大门骂他是小三!”
“恶心,太恶心了,陶家人花重金,把其他目击者和知情人,包括京州本地的那些干媒体的封了口,这才压了下去。”
“难怪我调查的时候啥也查不出来,陶家人好手段啊。”
“陶临漠,yue,yueyueyue!!!”
“你大伯也yue,我还以为他们一家真的良心发现,给你介绍一个好的相亲对象呢,结果就这!”
“陶家人也yueyueyue!”
“还要脸不要脸了,自家人干出这种丢脸事,还好意思安排相亲祸害人!”
“但你大伯肯定是知道的,他和陶家有交易。”
“陶家给了好大一个项目给他公司!”
关唯唯说到这,火气横生,喝了好几口水,才接着道:
“小熊,你这次相亲不会成功了吧?听哥的,把桌子掀了,别结这个婚。”
“也别管你大伯他们,你次次都心软,但他们可没安好心,仗着是你唯一的家人各种欺负你,现在都要卖了你了!”
“这回你大伯收了陶家的好处,既然他做初一,那你就做十五,把这桩相亲搞砸!最好跟他们断绝关系!”
关唯唯义愤填膺,恨不得帮阮溏把桌子掀了。
想到这,道:“下次你再去相亲,就带上老子,我不给陶临漠一耳刮子我不姓关!”
关唯唯叭叭个不停。
红灯,阮溏停下车,侧着脖子,从后视镜看。
一连串错落有致的玫瑰色。
阮溏指尖触了触。
疼。
放下手,他道:“应该不会再和陶临漠见面了。”
只是吃个饭,周狗就差点摁着他做了。
身为他的相亲对象的陶临漠,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但阮繁添应该不会放弃,可能还会有别的相亲。
阮溏倒想看看阮繁添要怎么和周西晏做法。
“什么意思?……”关唯唯不知缘由,云里雾里的,但很快摆摆手:“无所谓,管它什么意思,不和双插头见面就好,见一面都嫌脏。”
绿灯,阮溏启动车子,随口一问:“既然陶临漠这件事被埋下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冯元斐啊,”关唯唯火速回答:“冯元斐告诉我的。”
“要不说肖七和冯元斐那圈子消息灵通呢,什么八卦秘辛都知道,这段时间冯元斐为了讨好我,给我吃了很多瓜。”关唯唯傻笑道。
阮溏也笑了笑。
笑完,关唯唯换了个话头:“小熊你啥时候回家?我去你家坐坐,跟你说一些话。”
他要说服阮溏脱离阮繁添一家。
吃尽阮溏红利不止,现在还要拆骨入腹,做得太过分了。
如果阮溏还和阮家有联系,就有数不清的算计。
阮溏停顿片刻,道:“我晚上才回。”
家里都是周西晏的生活痕迹,以后都不能随便让人进屋的了。
“那我晚上去。”关唯唯。
“别,我要睡觉。”
“什么时候不能睡觉,我就要去你家,我都多久没去了!”上次关唯唯去,还只是把车停在他公寓楼下,并没有上去。
“下次吧,下次我收拾好家里。”
“行吧。”既然约好了下次,关唯唯也不是那么执着,下次就下次吧。
结束了通话,阮溏专心开车。
回到家,洗了个澡。
热水烫在身体皮肤,瞬间变得全粉,而痕迹的颜色更深。
等从浴室出来,和书熠谈完话的周西晏也回到了公寓。
阮溏擦拭着头发,视若无物地走到沙发边坐下。
周西晏脱下一身深黑色的西装衬衫和皮鞋,只余一条修长的黑西裤。
毫无屈辱,只有取悦趋奉地跪在阮溏脚边,亲亲他的膝盖:“宝宝,还生气吗?”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身高腿长,肩背宽阔挺拔,肌肉线条让阮溏很满意。
第一次时,阮溏就不舍得抓也不舍得咬,只会傻傻软软地含着他的肩忍住声音。
至于跪,他经常跪。
要狠了跪,想再来一次也跪。
周西晏随时依顺于阮溏。
体型高大肩宽的男人半.裸臣服于脚边,阮溏没说话,只是眸里起了雾气,眼周淡红了一圈。
周西晏立刻取下指间,方才在西餐厅欺负他的纯银宽戒,抓着他的手,套在他的拇指上。
周西晏轻吻着他的指尖指节,“我错了,宝宝,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阮溏撇过头,声音有了些哽咽:“你但凡想想,都会知道去相亲不是我的本意,但你就把火往我身上撒。周西晏,你也欺负我。”
周西晏心疼死了。
是,这是明知的事。
但他想到他去跟别的男人相亲,被别的男人以妻子的条件凝视衡量。
周西晏只想杀人。
“他眼睛都黏你身上了。”周西晏看着阮溏的唇,哑声。
那贱男人估计连和阮溏的新婚夜都过了一遍脑子了。
想挖掉。
这是理智时思考的结果。
非理智时,他会想,阮溏想和其他男人试试。
他周西晏在阮溏心里面不是必须和坚定的。
也许阮溏还想过结束,想过消失在他身边或者视线或者随便什么,以后再见面也就挽着其他男人的手,一句“周先生”打招呼。
虽然明明知道阮溏爱自己,但周西晏仍然会被阴暗枝蔓缠住。
周西晏眼底有红血丝。
他到现在也还是生气,再来一次,也还是会被怒意支配,把阮溏拉进无人之地做满记号。
想到这里,周西晏想把阮家和陶家给杀了。
陶家让一个贱男人来配阮溏,不知自量。
阮家把他的小熊榨干所有利益……送去和无数贱男人相亲,联姻。
周西晏只觉胸口,一半是凝结的怒气,一半是软化的心疼。
好可怜。
如果自己和阮溏没有关系,以阮溏的处境,大概所有的事情都是坏事。
周西晏又觉得幸好。
他爱阮溏。
阮溏是他的。
周西晏握着他的手,缓慢地亲着。
阮溏没等到他说话,也没等到他开启别的话题,于是扭回脸看了看。
看见男人清俊的脸庞薄红,耳根、颈以下都一片红。
眼睛也充血了,但配上破碎的神情,并不显得可怕,只是像一只庞大的家养狗。
正在虔诚地亲吻自己的指尖。
而黑西裤下,很惊人。
阮溏想要收回手,但没收回,只好哼出一个字:“痒。”
……
.
气氛烘到这儿,关系也好了,阮溏没怎么让他哄就好了。
但周西晏非要以自己的方式表达诚意,哄了三小时。
做了,也没做。
阮溏觉得肾疼,而周西晏去卫浴,一小时后干干爽爽地出来,从衣柜找到休闲的衬衫西裤穿上。
系扣子的时候吻了床上的阮溏额头,心情很好地道:“宝宝,我回公司一趟。”
阮溏手指头都懒得动,嗯了一声,睡着了。
.
几天后。
关唯唯如同自带炮仗般的电话打来。
“卧槽,你听说了吗?陶家供应链断了,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也没人出手帮忙,然后陶家给阮家的那个项目被人做局,阮家以为是陶家的手笔,正在和陶家撕逼呢!都撕了一天了都!”
“精彩,太精彩了!可惜我没借口去看,简直狗咬狗名场面,哈哈哈哈哈哈!”关唯唯觉得这报应来得太快太爽了。
阮溏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嗓音闷闷沙沙地问:“又是冯元斐告诉你的?”
“嘿嘿,是啊。”
“你和冯元斐最近关系倒好。”阮溏随口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他要通过我认识heart,也就是你,我也不至于天天被他缠着聊天!”关唯唯说到这儿还有点苦恼。
冯元斐这小子要拜阮溏为师的决心是真大,也是真中二。
多少岁的人了,还拜师,以为武侠小说吗。
然后就天天骚扰他,导致他现在全京州的大事小事好事破事都第一时间知道。
吃瓜是好,但被瓜撑饱的心酸又有谁懂。
“冯元斐又约我今晚出去玩了,我问了下,肖七还没解除禁闭,只要肖七不在,我还是愿意看看冯元斐的。你要来不?”
阮溏听完,揉了揉眼睛,问:“冯元斐应该是让你邀请heart一起去的吧。”
“嘿嘿,你真聪明。”
“好啊,那去吧。”阮溏答应道。
“哎呀就知道你不——”关唯唯嘴快地接了半句话,反应过来,震惊住了,“你要去?你是不是听错了?是冯元斐组的局哦!”
除了各家长辈办酒会宴席,阮繁添要求阮溏在场,阮溏会来以外,其它的大小局,阮溏一向不感冒。
更别提是阮裳朋友开的聚会。
关唯唯没想到他会答应。
“嗯,他不是邀请heart吗,我就去玩玩。”
“好吧,那晚上八点半我来接你。”见阮溏下了决定,关唯唯只能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