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雷之国大名独子被杀后,紧随而来的一则传言真真正正震动了整片大陆。
——火之国木叶火影,被誉为如今忍界第一人的千手柱间,患上了罕见的血继病!
在这则消息爆发的第三日,还未等众人分辨出消息的真假,茶之国内已经血流成河。
行凶者是水之国,带头人为水影白莲。
对方以建交的名义登上了茶之国领土,言明想与茶之国进行友好建交。
并且就前些日子岛国上杀戮事件的凶手曾途径茶之国一事,他们对茶之国主事人请求彻查!
茶之国同意了吗?拒绝了吗?
真相没多少人清楚。
只是他们听见茶之国血流成河时,同时传出来的还有水之国的官话。
大概意思就是茶之国拒绝建交,并包庇凶手,他们手中有人证,可茶之国却还言之凿凿,满口胡言不肯承认。
水之国将几名哑女推上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说她们是目击者。
“胡言乱语!统统都是栽赃陷害!!!!”茶之国的忍者声嘶力竭的喊“她们连看都看不见!你们不过就是寻找一个可以侵略我们的……”
他没能说完这句话,便倒了下来。
弱国无外交,他们的解释没有愿意听,声嘶力竭的求救更是传达不出去。
在水之国雾隐村的精锐攻势下,仅仅两个昼夜,茶之国便彻底沦陷。
水之国的这次侵略不是没有人试图阻止,可小国无力,大国在旁观。
缔结的和平盟约现在连十年都没到,就又公然再起战事,这是在公然的打千手柱间的脸。
所有人都在等着千手柱间的反应。
对于很多人来说茶之国的覆灭与否并不是那种重要。
区区一个茶之国的生死并不足以撼动他们的利益。
他们只是想借由茶之国的覆灭,来探究千手柱间病症的真假。
那才是对于他们来说的重中之重。
川寻站在茶之国一处高峰之上,入目之处皆是疮痍,家园不在,干涸的血液渗入土地中,留下了一大片伤痛的痕迹。
他牵着绵绵,并不阻止她去看这人间炼狱。
绵绵看多了这种东西,并不觉得可怕。她仰起头看向川寻,与初次相见不同,那时的他一头黑色,像是黑色的宝石。
可如今宝石掺杂了灰白,像是抹不掉的瑕疵,不再美丽。
与之相反的是,他手腕上的那串珠,黑的已经透不进一点光。
宛如深渊。
绵绵不太懂,川寻明明一早就转移了茶之国大多的平民,可又为什么用幻象伪造他们还活在这里的假象?
如果不是做那些无用功,川寻的头发还会是那样好看。
就像是对那些被关起来的女人,后来她问过,川寻说他带走了她们不好的记忆。
川寻似乎看到了绵绵的不解,他问道“绵绵,你认为茶之国为什么会被侵略?”
绵绵理所当然“因为他们太弱了呗。”就像是她原来太弱,也会被人抢走水和吃的。
“可谁不是从弱小过来的呢?弱小就要被人欺凌吗?”
绵绵一愣,紧接着她又说“弱小变强就好了,然后就去欺负回来!”
“可绵绵有没有想过,你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强大,而对我来说,你也是弱小。”川寻垂眸,脸色苍白,笑容却温暖“你愿意要被我欺负吗?”
绵绵啧了一声,扭过头去。
川寻蹲下来,他摸着绵绵的头发,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离开吗?”
绵绵没吭声,她喜欢被川寻摸脑袋。川寻的手很大,又很温暖,让她依赖。
而她又不想承认这种依赖。
她嘟着嘴“……为什么?”
“因为我是强者。”
川寻看着他,从头顶落下的光好似融化在了他的眼中,既温暖,又舒心。
“弱者应当变强,然后去保护弱者。而非依靠自己仅存的力量去欺凌更弱者,那是不正确的。”
“弱者欺凌更弱者,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病灶所在。”
川寻偏头,看着这个不再美丽的国家。他心中清楚,他成为了水之国侵略这个国家的借口。
他也清楚,水之国只是需要一个借口。
他揉着绵绵的头发,轻柔温暖,可他的眼神却褪去了暖色,冷的吓人。
“所以我得负责…让这个世界健康起来。”
…………
铛、铛、铛——!!!!
指节敲击的声音打断了会议上的东拉西扯,泽川不耐烦的说“所以重点呢?!现在千手柱间究竟有什么反应?宇智波斑人在哪儿呢?都多久没信儿了?”
“泽川,你逾矩了!”
“哈,你搞笑呢?”泽川冷笑一声,反手掀翻了桌子,目光从坐席上的每个人身上滑过“在这装什么大义?都是发战争财的杂种,都心知肚明的来路现在还在这装上清高了是吧?”
“泽川,闭上你的狗嘴!!!!”
“就像你说的,都是赚战争的脏钱,吃人血馒头过来的兄弟。”苦藤抬了抬眼皮,冷冷的盯着泽川“现在你来扎兄弟们的心,不合适吧?”
“哈,说到底不就是因为他的妹妹在茶之国定居呗~”
“前些年雷火两国交战,苦藤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一刀砍成两段,当时泽川怎么说的来着?”
“还能怎么说,那人血馒头香着呢!谁不是给自家换了一栋大宅子啊?怎么?当时苦藤能受着,我们能受着,换作你,你就不行了?!”
泽川双眼几乎充血,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攥着拳头,入目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共犯。
与外界所认知的不同,五大国虽然各成一国,国内都有独立经营的商线。
而实际上,跳出国家这个圈,还有一个圈子。
围绕这方桌子坐着的,就是能够左右各个国家商线的商人。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平民,发战争财,吃战争苦,从中脱颖而出。
因为商人这种行当也只是看起来尊贵,在贵族眼中依旧是贱业。贵族不屑沾染这种东西,却又需要人为他们赚钱。
于是他们这样的人应运而生。
对贵族卑躬屈膝,贵族施舍他们开拓的权限,与开商营运的本钱。
与忍者和武士谋皮,开辟出售武器的路线,并适当的与大家族合作。
最后,再去剥削与他们一般的平民。
他们的权势在真正的权势面前不值一提,他们的力量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可正是这样的人,左右着这片大陆七成以上平民的生活。
“吵什么吵?一点小事也值得吵成这样?成什么样子了。千手柱间那边还没反应?”
“苦藤。”
“千手柱间没动静,但大名对水之国表示了谴责。”
“……谴责?”
“嗯,谴责。”苦藤撑着额角,火之国国都是他的路线,所以那块他来消息比较快“你们也知道,殿下嘛,我不好手伸的太长。”
“雷之国那边如何?泽川,抓到凶手了吗?”
“……没有。”
泽川深吸了一口气,他重新坐下“昨天傍晚,雷影与其亲信撞见了凶手,两死一伤。”泽川嗤笑一声“雷影带的亲信,死了两个,伤了一个,凶手没捉到。”
“…………”
和前一个消息比起来,不知哪个消息更让人震惊!
火之国大名的操作还尚有解释,毕竟那位平宁殿下总是先礼后兵。
但雷影……那可是全盛时期能压着千手柱间打的人物。
虽说雷影现在不如从前了,但竟然能从他手底下跑了?
真不知该说凶手厉害,还是雷影老了。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
有人提问
“如果这只是一次小打小闹,我们发一笔财也不会怎么样,毕竟一半都是供给贵族的,他们也喜闻乐见。”
有人回答
“就怕会变成下一次战争,需要大批量打造兵器的那种。”
有人担忧
“没错,如果这种情况下我们贸然行动,上头那块…很可能会拿我们出气。”
有人叹气
一室沉寂。
苦藤思考了一会突然问“你们是否听说,在我管辖的路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商人。”
“女商人?什么背景?”
“如果不重要苦藤也不会拿出来说,那家伙有什么特别之处?”
“长的很漂亮,手腕不错,其他特别之处我目前没有发现。”苦藤说到这顿了顿,他环视一周“但你们可以猜一猜她是被谁带去火之国国的?”
“……这上哪儿去猜?”
“总不能是平宁殿下的…这个吧?”那个人比了比小拇指。
“我倒是有所耳闻,我听说渡边家为她做了担保,将她引荐给了平宁殿下,最近倒是混的风生水起。”
“啊,这么一说我也听过,是叫什么樱对吧?”
“渡边啊……最近几年确实深受平宁殿下器重。”
“说起来渡边家主也到了适亲的年龄了啊。”
苦藤突然笑出了声音,打断了众人的猜测,他撑着额头,笑的浑身颤抖“我就知道你们肯定猜不中。”
他抬眼,散乱的额发,那双眼似利剑,一击必中!
“是宇智波斑。”
“你们能想象得到吗?那个宇智波斑啊!那个在战争中所向披靡的男人,竟然有了心爱的女人啊!”
苦藤笑的几乎停不下来,血丝蔓延上了眼白,让他的神情看起来疯癫又可怕。
“各位,我有一个好主意。”
“如今千手柱间身体出现问题尚不知真假,若再爆出宇智波斑有一个外在的弱点又会如何呢?……反正我们都是要发战争财,何不干脆玩一把大的?”
“我们这群贵族看不起的贱种,来推动一场战争,如何?”
………
雷之国
好似雷鸣之音响彻的山巅,扑面而来的强风几乎能将人掀翻下去。
女孩站在山巅,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和服,衣摆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她的身子明明娇小的很,可人却一动不动。
她望着远方,身体倾斜,双手卷成筒状放在眼睛上。
“啊啦,他们想去找花见姐姐的麻烦~”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她眨眨眼,抱怨道“哥哥又不理我!”说完后她却久久没有得到回答,而立刻,她就听到斜后方传来一声琴弦断裂之音。
她缓缓放下手,露出一个笑容,提醒道“哥哥,弦断啦~”
铮铮乐音紧绷急促,代表了某人的回答。
女孩背着双手,蹦蹦跳跳着,踮着脚尖踏过干涸的红,踩着冰冷的尸块,宛如一只没有重量的蝶,飞上了那山巅之上的二层楼阁。
楼阁之顶,便是这世间的极乐与疯狂。
男孩跪坐在净土之上,怀里抱着三弦琴,他手持拨片,用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娴熟技术拨弄着只剩两弦的三弦琴。
他穿着一身素黑的和服,垂着眼睑,好似打不起精神。
直至女孩来到他身后,慢慢的跪坐下来,竟缓缓与他合为一体。
筝声越发急促,好似看到漫漫黄沙,铁蹄寸进,不得生路。
玲踮着脚尖踩在屋脊上,随筝起舞。华丽的羽织便挂在她的臂弯间,被狂风呼啸,猎猎作响。
她跳着,笑着,在荒无人烟之地起舞。
穿行在山谷间的雷鸣声成为了她的背景音,筝声猎猎,天空在阴沉,大地在震动,整个天地好似要为她加冕。
随着最后一震,猫桥停下了拨片。
弦依旧震动着,余音绕梁,伴随着风声穿行过山谷间。
玲单脚踩在屋脊尽头,猛地转了一个圈,她笑着,就这样将雷之国踩在脚下。
那欲坠不坠的羽织依旧挂在她的臂弯,此时却被她亲手脱了下来。
她松开手,朱红的羽织自屋顶的破洞中落入楼阁之中,宛如飘零无痕之人,就这样轻飘飘的落了下去。
为这个国家添了最后一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