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掷地有声的回答,打乱了这一室令人窒息的沉默。
千手扉间本体还在百里之外,分>身眉眼微垂,平静的看着花鼓,问她“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平静且毫无波澜的语气好似只是回答旁人今天天气如何,坦诚直白。
花鼓与他对视,突兀的“哈”了一声。
紧接着,连串的笑声从她的唇齿间溢出,她手上缠着那条发带,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哈哈来的路上我其实就有在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千手扉间眼皮一跳,果然,斑早就认出了泉奈的东西,也和她通过气,这小姑娘是在试探他!
“我有在想,你杀死了哥哥,如果我问你你对我撒谎,又或者遮遮掩掩不肯承认找一些无用的借口……”花鼓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一瞬就冷了下来“我会认为你不配成为哥哥的对手,在哥哥的死上你若对我说谎,那样的你就太烂了。”
千手扉间扯了扯唇角,没说什么。
“嗯,走吧,我很早前就想膜拜一下这位火影大人了~”
千手扉间点了点头,微微侧了侧身,示意她先出门。
而花鼓也不知怎么想的,路过千手扉间时突然停下,缠绕着发带的手举起,她闭上一只眼,只用右眼去看。
在她的视线中,发带上白色的花遮住了千手扉间的一只眼睛,和另一只石榴红的眼睛遥相呼应。
花鼓歪了歪头,感叹道“竟然还真是一样的颜色啊。”
千手扉间眉头微蹙“所以呢?”
“没有所以啊,我就感叹一句,你不会和我一个小孩儿计较吧,大叔?”
“………”
“话说回来,哥哥为什么要把跟你眼睛一样颜色的花绣在这里呢?你既然说出了我们的暗号,那一定是知道的吧?”
“………”
“告诉我嘛,我很好奇啊。”
“……因为那是斑送给他的生辰礼。”千手扉间心道,泉奈珍惜斑送给他的一切东西,更何况是生辰礼。
一个从小到大看不顺眼的敌人毁了自己哥哥送的礼物,换作他他也会记得死死的。
“啊?没了?”
“嗯。”
“……大叔,你讲故事真的很无聊。”
“我只比泉奈大一岁半。”
“哦,可因为我有点讨厌你,所以你还是大叔。”
“…………”
千手扉间眼珠微动,视线随着花鼓移动,即使他脑子有问题他也能察觉出来,这家伙态度不对劲。
更何况他脑子很好用。
已经临近火之国界的千手扉间提了提衣领,眼底一片清明。
一个在最落魄时被泉奈拯救了的孩子,不应该是这样豁达。
他见过太多在低谷期被拯救的孩子,无一例外,他们都是疯狂的崇拜自己的恩人,以对方的喜好为自己的喜好,以对方的憎恶也自己的憎恶。
极端到可怕。
可花鼓却不同。
她太冷静了,面对他这个凶手,她竟然能做到如此冷静。
不正常。
……又或者,是宇智波斑在其中做了什么吗?
而很快,千手扉间的思路就被打断了。
他在火之国界碑处停下了脚步。
秋天本就是收割的季节,不仅仅是收割粮食,同时也收割了很多本该凋零的生命。
周围一片荒芜,耳边风声呼啸,放眼望去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千手扉间暗自咬破了舌尖,血腥气冲入喉间的同时查克拉猛地爆发,一刹那间天翻地覆,眼前景色未变,可一柄尖刀却猛然自他身后袭来!
千手扉间瞬间消失在原地,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现在袭击者的背后。
只听一声干脆的骨折声,尖刀落地,千手扉间踩着袭击者的后背将他按倒。
从袭击到制服,不过眨眼时间。
千手扉间面色不变,双手钳着对方的手臂,看似轻巧,实则往反方向掰去。
眉骨高,眉窝深,肤色重,骨架大,看起来应当是雷之国那边的人。
“蒙着脸,我不问你是谁。”千手扉间垂眸看着对方在疼痛下努力保持理智的双眼,以及另一只抓挠地面的手。
他只扫了一眼,就得出了结论。
“看来你刚刚成为忍者。”
对方猛地看向他,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忍者,似他们这等的忍者,即使被踩住身体,钳住一只手,也会用剩下的身体部位竭力反抗。
而他留了对方一只手也是想看看对方反抗的方式,能让他分辨对方来自于哪里。
可这家伙竟然用可以活动的手去抓东西平衡痛苦,而不是用来反抗。
这些年千手扉间碰到的都是些老油条,已经很少碰到这种愣头青了。
“幻术天赋不错,一是历练不够,二是碰上了我。”
千手扉间的脚往下踩了踩“还有什么遗言?”
男人咬牙看着他,那深仇大恨的模样千手扉间习惯了,懒得问对方为什么恨他,随即准备下手。
谁知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那位大人说的没错。”
千手扉间眉头微蹙,男人看着他,笑容越来越夸张“千手扉间,来鬼之国吧,那位大人在鬼之国…期待着与你的重逢之日!”
千手扉间神色一变,脚下猛然用力,可他下手的时机却终究慢了一步。
那刚刚还鲜活的人就这样化成了一阵青烟,消失在了千手扉间面前。
千手扉间站在原地,他的神色有些凝重。他确定不是幻术,这个人也是真实存在的,有体温有脉搏。
他望向鬼之国的方向,鬼之国……看来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那位大人?重逢?所以是旧相识?
此时此刻即使冷静如千手扉间也不由得烦躁,他的仇人太多了,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谁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关头可真能给他找事啊!
………
鬼之国
一周前,鬼之国正式宣布闭国。
所有对外通道关闭,贸易往来割断,不许出不许进。
鬼之国本就不是经济大国,国内自给自足的产业链还算完善,即使有不足之处在闭国前也都补全了。
而闭国的决定又太突然,谁都没有预料到不说,正值各国想要查探之际,人刚送过来,国闭了。
一时之间派来的钉子都出不去了,也没办法传回消息,都被困死在了这里。
那既然出不去就在国内作妖吧,探听一下那位所谓的神使究竟是何身份。
当然了,有人想建功立业,自然就有人想浑水摸鱼,也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最后结果就是,出头的那几个被光天化日之下冒出来的鬼魂撕扯的面目全非。
看见这一幕的鬼之国人并不觉可怕,他们看见那些从地底爬上来的鬼魂,就好似看见了自己枉死的亲人。
他们看见这一幕只会觉得痛快!
他们不论对方是因何杀人,也不问对方是否良善,也不管对方是否不得已,他们只想放纵,痛苦,报复一切!
这种盲从极端,极端的可怕,令人胆寒。即使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却依旧令那些探子浑身发冷。
他们依旧没有见到那名神使,却深刻体会到了那家伙的可怕。
神山之上,绳正在向安倍沙耶禀告最近城内的动态,言辞谈及国民的精神状态时,她也不禁透出了些许的担忧神色。
“大家被压抑的太久,现在已然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长此以往,我担心……”
安倍沙耶躺在神像的怀中。
是的,她躺在神像身上。
巨大的神像一手拈花,一手指地,神情悲悯。
而她,躺在神像拈花的掌心,双腿交叠翘起,脚赤着,脚趾一下下轻点着神像的手腕。
绳见得多了早就不意外了,神使大人这样挺开心,开心就行。
安倍沙耶听闻想了一会,拉长语调“嗯……我想想该怎么解决……”
然后绳就在下面等着。
等了一会,听到了微微的鼾声。
绳“………………”
“神使大人。”
“神使大人!”
绳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神使大……”
安倍沙耶惊醒,一下坐了起来,她左右看看,然后低头迎上对方的视线。
沉默几秒,她摸了摸头发,笑起来“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绳“…………”
“啊,对,国民情绪不对,是吧?诶呀,这个我不在行的,我不太会管国家的。”
安倍沙耶摸了摸下巴,随□□出一个大瓜“当年我统领平安京时代时,真的差点就把那个时代给终结掉了呢~所以我真的不太适合管事的~”
绳“………!!!!”
虽然知道神使来历不俗,但这个来历也太可怕了吧?!!!
绳叹了一口气,收回仰视的视线,对着神像的底部说了一句“大人,神使大人实在不靠谱,您出个主意吧。”
安倍沙耶重新躺下,单手撑着头“对嘛对嘛,你给出个主意。”
阴影太重,如若不是绳点出来很难看到神像后面还有一个人。
那人坐在神像斜后方,一方桌,一把椅,手中一支笔,正在处理一些文书。
闻言他抬了抬眼,随即也叹了口气“虽说我能出主意,但沙耶,我来前你就已经闭国了,你这个举动已经引来诸多不满了。各国已经发来文书,希望你就闭国一事给他们一个解释,不然下次来的可就是影级了。”
安倍沙耶哼了一声“那我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呗。”
“担着神使这个名头说这话不太合适吧?”
“嘁,我还是阴阳师的孩子呢,不照样欺师灭祖,区区名头还想限制我?笑话。”
“行行行,你厉害,好吧?”
“不闭国不行。”安倍沙耶淡淡解释“我虽然不通政事但我也知道,内政不能被他国干预。鬼之国被干预的太厉害,如果不闭国,我一旦动手清理他们不会允许。我开着门清理,他们不让,如此,我只能关上门。”
“我倒不是说你做的不对,只是太匆忙,来不及做许多布置。”
“例如?”
“例如先宣扬一番神授理论,吸引一下无家可归以及信仰不坚定的人,通过加深他们对于你的忠诚度,将他们分散出去。”
“啊,还有这个办法啊!”
“对啊,你本就沟通阴阳,再加上鬼之国为你证明,足以撑起名副其实的神使身份。”青年轻轻叹口气“但现在不行了,五大国已经先于你散播了你谣言,你滥杀‘无辜’以及扭曲神使的名头已经传遍整片大陆了,他们不会再信我们说的话了。”
安倍沙耶挑了挑眉“想用流言蜚语杀我?”
“是这样。”
“哈!可笑的技俩!”
“确实可笑。”
安倍沙耶勾勾唇角,喊道“绳。”
绳应道“神使大人,我在。”
“你可知,我被流言蜚语杀过多少次吗?”
“不知。”
安倍沙耶缓缓坐起来,镣铐连着的断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沉重的声音。
她坐的很随意,一腿屈起,一腿从神像手掌边缘垂下,手随意的搭在腿上。
她一身红白狩衣,居高临下的看向绳,眉眼戏谑。
“我出生时,乌云密布,百花落败,世人称我不详,我未睁眼时就险些被溺死。”
“因我是女子身,不许我学习家族阴阳术,月信之际不许我归家,不许我参与祭祀,更不许我以安倍之名示人。”
“可大概老天也看不过去,我被赶出去时遇到一名从海外迷路来的女子,她得知于我的遭遇,既惊讶于我的遭遇,又不解阴阳师之名。”
“我这才知道,阴阳师并不是源于这个国家,它是出自阴阳五行,自海外某个国家兴起,由海外传至这个国家。时代更迭,他们改编了阴阳术,自此,这个国家的领导者将阴阳术视作了自己的东西,在当时兴盛的两大阴阳师家族,安倍与贺茂都为最高层服务。”
“她告诉我,从没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