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信足足十分钟没说话。

他想了很多。

他的第一反应是张英雄知道了！他刚和霍李两人见过面，肯定答应了他们什么，早就在怀疑他，偏偏他又傻傻地送上门。

张英雄要杀了他吗？五阶的刀斧手，杀他跟捏死蚂蚁一样，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不对，能呼救也不行，这里有静间结界，他就算喊破喉咙，外面也听不见。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拼死一搏还是拼命求饶？拼死一搏根本没机会，拼命求饶能行吗？不一定，死的人不但有李力奎，还有刘非。

刘非是业成宗的长老，张英雄也是业成宗的，就算关系不好，也不算差，因为刘非那天带走李力奎，张英雄并没有阻止。

张英雄会因为刘非杀了他吗？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不对，不能慌！张英雄说的那些话只是推测，并没有确定是谁，他不能承认，只要他不承认，这件事还有转还的余地。

程信心里有了决定，脸色终于稳定下来。

一直观察他的张英雄轻咳一声，掩住了嘴角的笑意。程信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脸涂成这样，刚才他自己抹了两把，东一道西一道，成了个大花脸，这会脸上一会忧一会愁一会怕，让他忍着不笑都难。

张英雄又板起脸，气场比原来更强，很满意地看到程信和顾云哲两个小子都露出惊惧，沉声说：“程信，你刚才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就是杀死李力奎和刘非的人！”

程信吃了一惊，这才发现他刚才一直不说话确实有默认的嫌疑，但他还想争取一下，连忙说：“我不说话是在吃惊，任谁被人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都会一时适应不了的，我这是正常反应。”

“正常反应？”张英雄把眼一睁，猛然大喝：“我看你是在心虚！”

程信吓得打了个哆嗦，勉强说：“我心虚什么，你说清楚。”

“真让我说清楚？”张英雄提高声音，威势大涨，“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做什么了？”程信硬撑着自己的身体，“我一个安分守己的弱……良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能做什么？”

“哦？”张英雄继续进逼：“那你为什么害怕？”

“我、我害怕不是很正常吗？”程信咬着牙说，“张英雄气势威猛，我一介小小的普通人，面对张英雄，能说出话已经算胆子大，要是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吓瘫了。”

“那你怎么没吓瘫？”张英雄眯起眼，露出两分危险。

“因为我问心无愧！”程信大声说。李力奎和刘非是死在他手里，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李力奎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该死！还有那个刘非，用那种眼神看着明红她们，不知道糟蹋过多少女孩子，也该死！

更何况，当时他们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他只恨当初拦住了张英雄，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问心无愧？”张英雄忍笑观察着程信的表情，见他双眼当中射出坚定的目光，很满意，不过，还是要再加一下码。

张英雄再次提升自己的气势，喝道：“胡说！杀死李力奎和刘非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