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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吉良吉影乙女】与子偕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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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和吉良吉影同龄,高三时同一个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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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总是鼓励我多出去与人交际,不过我并不感兴趣。我所追寻的是灵魂伴侣,那种话不多,但是怀抱共同目标一起平静生活的。不过同龄的男孩太过聒噪,我听着他们的吹嘘,觉得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这种没意思的日子,在自我意识觉醒后持续了几年终于结束了。随父母搬迁到新的小镇时,我也转入了新的高中。

在这所高中里我终于遇见了我理想中的人。他从不迟到早退,人际交往中不会像同龄人那么张扬,但是实力上又有各种奖项能够拿的出手。虽然每次都有人会嘲讽他只得第三名,但是每个比赛都能得奖已经很强了好吧!而且这种时候他并没有介意的样子,只是把奖状收起来,专心学习。

我悄悄侧脸看他,他认真读书的样子迷人又有魅力。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当然也会利用这个优势。

吉良同学一开始并不理会我的殷勤,只是低头看着我的手,然后说不用了。我本来也有点气馁,不过想想,追求灵魂伴侣的路当然不可能一帆风顺,所以我照例在家做好便当,然后带给他。

我每次带便当他倒是会双手接过去,有时候会碰到我的手,然后又维持冷漠的脸色。我大概连续带了几个月,见他还是不肯回应,于是就找准机会把他堵在墙角。发现看我壁咚他的时候,吉良同学还一脸诧异,他抓住我的手,冷淡地叫我让开,我的眼泪不由得落下来。

“吉良同学是在吊着我吗?明明不喜欢的话只要拒绝就好了!”我挣脱他的手抹眼泪,他却拉住我的另一只手。

“对于××的心情,我暂时不能回应。现在是高三,即将步入大学的关键。你这样的行为,让我觉得××同学并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

“可是我没有。”

“那么,一起努力升入同一所大学如何?××同学的成绩我也有关注,一直徘徊在前五,对吧?”

我点点头:“只要我和你考入同一所大学,你就答应我吗?”

他握住我的手摩挲了半天,终于说:“好。”

见我破涕为笑,他又补了一句:“以后放学来我家一起补习吧。”

果然直球就是最强的!我和吉良同学的关系突飞猛进,因为两家离得也不远,父母也只是上门拜访后,嘱咐我按时回家。

本来拒人千里之外的吉良同学,每天放学都会主动牵起我的手,我也乐得和他一起牵手压马路。高中主任也听说了我们的恋情,鉴于双方都见过父母,我的成绩还上升了,他也没有非要棒打鸳鸯。

每次吉良同学讲完数学题之后,我都靠在他怀里写一遍。他握着我的左手,我的右手握着笔。气氛暧昧的时候,他并不会逾矩,只是在临别之时,先吻一下我的手,再吻一下我的侧脸。

我对这种状况也非常满意。恋爱关系中,吉良同学从不会和别的同学约会,我不在的集体活动也是能推就推。偶尔周末不约会的时候,我也是专心复习为了约定努力。

吉良同学也有吃醋的时候。某天夏日,我只是接过其他男同学的一杯水,他就硬拉着我去洗手池洗手。这种占有欲,虽然和同龄男孩儿一样幼稚,但是也怪可爱的。

恋爱的第一年过得飞快。我们如愿以偿,一起升入D学院大学文学部。升入文学部之后我话变得多起来,经常和他讨论哲学。吉良同学的哲学观偏向于“水利万物而不争”的“不争”,这也和我向往的平静生活一样。

我们一起在大学附近租了房子。虽然以前也有所察觉,但是同居之后太露骨了——吉良同学似乎有手癖。我秉承着,只要不违法,人的×癖都是自由的原则,也不是过多在意这方面,更何况手癖又不是见不得人。

在我对吉良同学开诚布公地发表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他由发青的脸色转为惊讶的神情。之后一星期内,吉良甚至一再询问我会不会因为这个和他分手。

我觉得他的问题真好笑,但是每次都耐心回答:“当然不会啦,我可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的。”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有一次,不是先拉住手而是先抱住我:“那就说好了,永不分离。”

从那之后吉良更加体贴,几乎事无巨细地照顾我。他买了各种家庭书籍,比如《健康与食品》,《人体健康词典》等等。我开始根据杂志琢磨美妆之后,吉良又买了一本《节食营养学》,全权负责我的减肥餐。家务什么的根本不让我动手,只是让我少拿点笔,不要在手上留下痕迹。这简直就是好吃懒做的生活!我一方面直呼决不能这样堕落下去,一方面又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顺心。就不用做家务这点,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家庭主妇呢。

我一开始还觉得他真是露骨,可能伤到我手的事一件也不让做,后来也渐渐觉得无所谓,反正他爱的是我的手,又不是别人的。我们的作息也互相磨合,变得非常规律,体检的时候校医都夸我们真是健康的一对。

偶尔吉良也会因为学校的事情不得不出去应酬,不过频率比较低。前几次我也有打电话和同学确认,后来也就懒得再问。

我们平稳又恩爱地过了三年,到大四的时候,吉良同学向我求婚了。

自从吉良考取驾照后,如果决定不在家吃饭,我们基本上都是先开车兜风,然后带着准备好的食物在外面野餐。

去野餐的路上有点崎岖不平,他绅士地牵过我的手:“来吧,小心脚下。这个周末,我们一起愉快地度过吧。”

他将野餐布平铺整齐,餐具规矩摆好,再依次放入食物。有只狗狗过来叼面包,我看着吉良赶狗狗的慌张样子在一边笑。等他终于把我赶走,又回过头收拾我:“真是位坏心眼的小姐。”

我在他怀里没心没肺地笑:“你第一天才知道呀?而且你刚刚的样子真的很好玩哦。”

他任由我笑得花枝乱颤,低头吻了我的额头。吉良抱着我半天都没有开饭的意思,我倒是有点饿了。他难得流露出依恋的神色,最终还是他的肚子也叫了一声,才放开我一起吃饭。

饭后他没有照例收拾餐具,我就起身准备收拾。这时候他突然半跪下来,掏出一个小盒子:“小姐,请嫁给我。与你相伴的日子里,我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我想,这除了爱之外,再无理由。”

我点点头,说,我愿意。

他小心翼翼的将红宝石戒指戴到我的中指上,吻了一下戒指。

我也从手提包里拿出领带作为回礼。虽然价值远比不上红宝石戒指,不过吉良还是欣慰地收下了。

于是我们开始准备结婚事宜,我想日式传统白无垢和西式的婚纱都试一次,吉良也温柔地应允。

婚纱店里有位兼职的售货员小姐和我很聊得来。她热情又细致地向我介绍各种婚纱的款式和顾客的穿着体验。我最后选了一套鱼尾婚纱,填写了我的尺寸。

提交完订单之后,我继续和她谈天说地,互相交换对指甲油的心得,最后还约好下周末一起去逛街。毕竟快要结婚了,还是享受一下难得的自由时光。吉良一向不喜欢逛街,他觉得人群吵闹,更中意野餐或者宅家。我当然也是一样的习惯,不过做同样的事太久总是会厌倦的,偶尔逛街调节一下也不错。

然而这是我美梦破碎的开始,也是我幸福的终点。

我到她的出租屋时,看到了吉良吉影炸死她的瞬间。他握着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正是她向我炫耀的新出款。

吉良吉影向我走来,仿佛觉得我不会声张:“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让你看见。”然后那只手就化作一股烟散入了空气。

我嘲讽地笑笑:“你就这么喜欢手吗?”

“你第一天才知道,我喜欢手吗?”

我摇摇头:“你去自首吧,吉良,我会等你的。”

“我不会自首的,这种平静的生活会一直维持下去。”

我感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如果你不去自首,我就代替你去。我是很爱你,你是我有生之年最大的幸福,但是……我不会和一个死不悔改的家伙过一辈子。”

他凶狠地抱住我,绝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们将永不分离。”

我以为死亡会是一切的终结。然而并不是。

被吉良杀死后,我在一个小巷游荡。我遇到了同样的受害者,她叫杉本铃美。她温柔地安抚我,告诉我一切的真相。

真相使我倍受折磨。我开始怀疑起过往的一切,怀疑他的真心假意,甚至怀疑我自己。在我以为的安稳又甜蜜的时光里,有多少无辜的灵魂死在他的手里?我不知道怎么被骗了那么多年,不知道怎么会以为他是完美无缺的灵魂伴侣。

我也觉得自己疯了,哪怕知道这些,哪怕被他杀死,也仍然放不下他。如果有神明的话,为什么要创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放任这样的爱,为什么不荡涤一切罪孽,留下无辜的人间?

然而空荡荡的小巷没有人回答,我也无法向铃妹小姐吐露心声,我害怕连最后的朋友也失去。

在痛苦中,我的灵魂支离破碎。我很少有清醒的时刻,还好灵魂可以休息,不然我宁愿投身地狱。

我没有投身地狱,当然是为了等他。我期盼着有人能将他绳之以法,又可悲地希望他晚点再来。

我等到1999年,终于有一群人聚集起来调查他。我没有吐露他的真实身份,只是报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调查后回来说:“您的未婚夫真是专情,自您死后,再也没有交女朋友,现在仍然单身。”

我只是苦涩地笑笑。他终究会来的。

他来得比我预料得晚一点,我知道他换了副模样。我躲在角落里,看着铃妹小姐上去设圈套。我看着铃美小姐背后的伤痕,更觉得无法原谅。然而他丝毫悔意也没有,嚣张地说听过这个故事,这点把戏根本骗不到他。

在铃美小姐和狗狗都被他甩开之后,我躲在一旁喊他:“吉良吉影。”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背后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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