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任务进度良好,望宿主再接再厉。」
话说到一半,毫无人性的系统突然发癫。
激烈电流声在桃净脑海中穿过,虽然没有实感,但因为身体无法动弹,更像是无法抗拒的酷刑。
“啊──这是什么上世纪产物,好难受,你安静下来!”
生生被震醒的桃净浑身毛孔都炸开了,细密的汗珠遍布全身。
桃净不受控制的蜷缩将喂到嘴边的药液顺着脸颊撒出一些,尝到苦涩的药液后又将勺子里剩下的吞掉。
桃净刚睁眼就看到云景华安静地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刚刚喂他的勺子。
“你醒了?你刚刚在曲悦楼晕了过去,大夫说有可能是因为红蓝花草,现在还很难受吗?”
医馆没有房间,云景华将桃净抱去了附近的一处别院,让太医来重新煎了药。
“我没事,万花宴花香浓郁,可能是被刺激到了。”
在宴会时桃净就发现自己身体有异。
但能感应到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伤害,桃净就故意放任不管,没想到时机刚好。
“嗯,以后东宫不焚香了,你先喝药。”
说罢云景华又喂了桃净一口黑乎乎的药液。
听到云景华这样一棒子打死的做法,桃净忍不住调侃他。
“要都像你这么严格的话,那这加了草药的药汁我也不能喝了。”
云景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将举起的勺子又放回碗里。
桃净低头就着药碗,一口气喝完云景华手中的药。
在一旁整理药箱的太医看到病人醒了,急忙过来询问情况。
云景华起身将药碗放到一旁,腾开位置站在床头看太医把脉。
“看来这位大人已经没事了,下官已经将剩余物品逐个检查,并没有下毒的痕迹,大概是公子受了刺激,故而昏迷。”
“谢谢您的汤药,我已经没事了,太医慢走。”
桃净弯着眼睛笑了笑。
“是大人福缘深厚,就算没有下官,也能安然无恙,长命百岁。”
察觉到桃净不想让太医一直待在这儿,云景华就派人送太医离开了。
十九岁的太子还是有些稚嫩,只知道安静地坐在一旁,观察桃净有什么需要。
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桃净忍不住想逗逗他。
“主子,我这个月没有发工钱,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身衣服,这诊金我实在负担不起,主子心善,不知可否预支些月钱。”
桃净初来乍到,确实没有银钱,但太医的俸禄由朝廷发放,自然不用桃净操心。
“……”
云景华看出桃净眼里的戏弄,只说要去帮他拿些吃的。
留桃净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系统,你刚刚发什么癫?」
想到刚才难受的感让觉桃净现在都心有余悸。
「系统数据故障,未检测到数据异常,还请宿主提供更多线索。」
「你们出故障了,没有赔偿就算了,还要我打白工吗?」
「赔偿与奖励由上级统一发放,系统无权干涉。」
「你的上级,唐乐果?」
「……它也没有权利。但现在系统有好评返现活动,如果宿主提交对系统工作支持的纸质证明,可以获得一条有利信息。」
桃净从电子音中听出一丝激动,但桃净才不想让他得逞。
「你凭什么拿我的好评。」
「……」
去而复返的云景华提着食盒,还拿了一个红木盒子。
“这些钱你先拿着,北淮官员俸禄不高,如果不够用再找我拿。”
两人一路游玩,又出了这事,早过了午饭的时间,桃净虽然戏瘾上头,但现在更想吃些东西。
云景华将桃净扶起来,找了张榻桌放在桃净面前,将面条和配菜放到榻桌上。
“景华,谢谢你。”
桃净含着笑意的双眸透出些许依赖,像一株脆弱的花。
云景华等他吃完,将桌碗收拾妥当,又给他拿了一件贴身穿的衣服。
“你现在身体虚弱,今天我们就不回东宫了,你在这儿好好休息。”
东宫的华桃居他还一天都没住过,住在这儿应该也不会不自在。
既然太子都发话了,桃净也不折腾自己,好歹是个病人,多歇歇也是好的。
桃净想起自己昨晚还在地牢里,这会儿直接睡到了云景华的行宫,还真是世事无常。
快穿原来不只是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
被系统强制弄醒的脑子又感受到困意,乱七八糟的天马行空还在浮浮地飘着,意识却早已昏昏沉沉。
一旁的云景华替他盖了盖被子,摩挲着手心的触感。
“像个妖精。”
刚刚剧烈的心跳到现在才慢慢缓和。
“华哥哥…”
桃净的梦呓打断了云景华的思绪。
但云景华没任何反应。
「不加分?真的不加?」
「没加」
系统冷淡地回答。
「小情侣一睡一醒必说的梦话呢?梦话后的巨大情感转折呢?」
「温馨提示,你们刚认识不到两天。」
系统好像被他无语到了。
「两天怎么了,两天他还不是又摸又抱的。」
桃净本就睡的不沉,能感受到云景华轻柔的动作。
半梦半醒间突然想到这件事,想给云景华来个大的,没想到云景华的反应竟然这样平淡。
但现在的桃净已经无力思考了,只能去梦里找他问问原因了。
………
京都,侍郎府。
“你、说、什、么?”
从曲悦楼出来的宋拘直奔吴府。
“你没听错,你心心念念的桃二公子如今是太子少傅,现在已经和太子一起出宫游玩了。”
“你的意思是我怕桃公子如果逃出来寻我帮忙,我不在家会害他白跑一趟,所以决定最近不出门的那位桃、二、公、子!现在官位比我爹都高?”
“嗯,他还去万花宴了。”
沈拘决定将自己的痛苦带给他人。
“还和太子去万花宴了?那个周狗贼搞的万花宴?”
“对,请你尽快接受现实。”
沈拘的痛苦面具已经变成笑脸面具了。
“我真该死啊!”
吴嘉良痛苦捶墙。
“?????”沈拘没理解他的意思。
“我居然还怀疑桃公子,他都和我说了那人是太子,我还怀疑他被人骗了,没承想还真是,我就说是哪个人敢冒充太子,原来还真是他,他还真不是个东西…”
沈拘迅速捂住往外突突的嘴。
“妄议太子,你不活了?”
说完还用力按了按,生怕再溢出个什么东西。
“嘶他粗生不如,贫失么不嚷我嗦。”
“怎么在你嘴里人人都是畜生,你骂姓周的他最多能参你不务正业,你骂太子那不是嫌命长吗?”
“你撒开,砂开我。”
吴嘉良扒拉身前的手。
“不准说了,你不说,我就松手。”
“呜不嗦,你松。”
沈拘松开活鱼似的吴嘉良,嫌弃地拿手帕擦了擦手。
“你给我也擦擦,现在谁不知道太子是民心所向,他乐意给人封个官儿,皇帝也…”
准备递手帕的手拐了个弯又捂住了吴嘉良的嘴。
“祖宗,你是我祖宗,杀头的罪,硬让你改成诛九族的了,这里看似两个人,你这句话说出口,这里搞不好得躺几千个人。”
沈拘急得恨不得把吴嘉良捂死。
“我不嗦了,不嗦了。”
“还想说呢,你再来一句,我先让你撞柱,不对,得我俩一起撞。”
“呜…呜呜”
“你别说了,我说,我打听了一下,这位桃公子好像有些身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应该只有你被骗了。”
“呜…不可能的,桃公子不可能骗我。他那么善良,还说不用我帮忙,怕连累我家。”
吴嘉良推开沈拘的手。
“你爹一个靠俸禄过日子的小官儿,连送个礼都找不到门,能帮到人家什么?指不定是人家看不起你。”
沈拘虽被桃净外貌迷惑,但这事确实越想越不对劲。
“不可能的,桃公子他…”
“你别桃公子了,见色忘友的东西,人家现在是官身,记得用敬称。”
沈拘将手上再次沾上的唾沫擦到吴嘉良衣服上。
“我没见色忘友,我又没见过人家长什么样子。”
“你没见过?”
沈拘擦手的动作停下。
“那你在这儿要死要活的?不过你不是说他被囚车送来的吗?怎会没见过?”
“那会儿囚车整个被封死了,我与桃公子只能隔着木板说话,你是不知道,上面的人有多讨厌,都不让人家吃饭,就这样桃公子还在担心我们累不累。”
沈拘露出一副看弱智的眼神。
“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见过哪个囚车是封死了的?这么明晃晃的问题你没觉得不对?”
“桃公子说是因为太子不愿别人看到他的容貌。”
吴嘉良反驳的声音小了许多。
“然后今天带着新上任的少傅招摇过市?吴嘉良你脑袋里的水怎么更多了?”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但桃公子真的不像坏人。”
看着沈拘不善的眼神,吴嘉良自觉地捂上自己的嘴。
“我看你像死人,昨天你俩一起到的京城,今早人家都已经上朝了,你还在家长蘑菇呢,你的诗集没有了啊,自己去找人求吧。”
沈拘转身离开。
“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