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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无声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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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多时,为首那辆乌尼莫克突然停了下来。马里克猛踩了一脚刹车,把正在补觉的仓鸮晃醒了。维克托从前车探出脑袋,大声喊道:“跟紧了,头儿说继续保持无线电静默,我们要向南绕行!”

后车赶上来,和维克托并排,路易拉下窗玻璃:“不走斯佩罗大桥了吗?”

“炸断了,就在昨天晚上。”马里克说。他有点尴尬,以前的搭档突然被调到后车,就算不明说,瞎子都看得出来为什么。

“原来你也知道。”维克托回头看看。

“我听到了广播。”马里克说。

于是他们向南开去,小心地在河谷和高高的灌木丛中间穿行,在一个山坡上扎营休整。理查德找到仓鸮,给他看战术终端。

“这附近有一架小桥,无法通过重型车辆,但我们的车队可以承载。至少一个月前,它还完好无损。我们唯一不知道的是,现在这座桥是哪边的地盘。”一天下来,他已经看出,尽管仓鸮的态度经常令他和同僚恼火,但现在这个年轻人是队伍里最适于讨论战术的人。

“我记得,这周围除了维和部队与‘贝瓦反抗军’之外,还有一些武装组织。”仓鸮说。

理查德说:“如果是本地民兵,或许可以通过贿赂解决问题。但如果是‘贝瓦反抗军’,恐怕他们吃掉我们的冲动要远大于对贿赂的渴望。”

“一点也不错。”仓鸮点头。

“或许我们可以提前把军火和通讯器材伪装起来?”格鲁巴一面搅着锅子,一面插话。

“你真蠢!我们的车太贵也太显眼了,这怎么藏?”维克托把另一只汤勺伸进锅里,“再说他们难道不会自己搜?——你在煮什么好吃的,格鲁巴?”

“番茄罐头炖牛肉罐头。”

“太好了,我现在闻到单兵口粮就想呕吐。”

此时理查德已经做好了准备,无人机被放出,又很快被收回。钢架木桥的这头,有一座明显是临时搭建的小检查站,土砖和门前的沙袋围成了一个小院,屋顶上是挂着汞灯的机枪岗哨。外墙上漆了一个蓝色的倒三角和下面一条黑色的粗线——这正是“贝瓦反抗军”的标志,几个穿着旧迷彩服的士兵背着老旧的突击步枪,正在周围巡逻。

理查德看着传回的画面,说:“只能硬打了。”

“对,硬打。我们有夜视仪,从画面判断,他们大概率是没有的。”仓鸮说。

理查德突然问仓鸮:“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天赋是什么。”

“无声。”仓鸮说。

这就是他为什么会被叫做“仓鸮”。理查德突然笑了,是一个得意且残忍的笑。“那我们今晚就行动。”

暮色苍茫,斯佩罗河在此处收窄,尽管此时是枯水期,仍然能听到河水流淌。仓鸮埋伏在河畔道旁的路基下面,借着枯草灌木掩护自己。

检查站一时并没有打开汞灯,这符合他的预期。这些人的燃料和电力过于紧张,而汞灯又十分耗电。

在这之前,理查德要把自己的副手维克托借给他。仓鸮拒绝了:“无声天赋的作用范围是有限的,多一个人就让我多一份麻烦。”

这时,“贝瓦反抗军”士兵开始换岗。其中有两个年轻的士兵穿着破旧的军装,没有头盔,而是戴着毛线帽,打着哈欠向仓鸮这边的阴影走来。

这两个士兵并不急于赶去哨点,其中一个从身上磨得破破烂烂的皮质武装带里摸出一支莫合烟,另一个则摸出一盒火柴给他点上,然后自己也摸出一支,用同伴的烟点燃。两人抽起烟来,边抽边跺着他们那绑紧布条的旧军靴。

莫合烟的味道浓烈且呛,连仓鸮都能够闻得到。他不再等待,举起步枪对准其中一个士兵扣下了扳机。子弹静静地击倒了他,另一个人惊讶地把烟一扔,弯腰试图将同伴翻过来,却发现对方的胸部和头部在汩汩流着血。士兵转向检查站,准备喊人,却猛地捂住脖子惊讶于自己发不出声音,随即胸口突然无声地多了两个血洞,挣扎着倒下。

仓鸮给他的头部补了一发子弹,然后在阴影里快步前进,连脚步声、衣料摩擦的沙沙声都不见丝毫。他感到自己已经足够接近检查站上的机枪哨,停了下来。哨位上有两个士兵,头上都戴着旧式头盔,他甚至能看到头盔上面的弹孔。他像只敏捷的猫那样无声地爬上房顶,瞄准了背对着他的机枪手。黑暗中,他们一无所觉。

机枪手和副手接连被清除,连倒在地板和沙袋上的闷声都消失了,只有沙袋上慢慢浸透了暗色的血迹。

解决了机枪哨,他正准备摸进检查站,突然听到房间里面一阵骚动。有人掀开一扇上下合页、塑料布哗哗作响的简陋窗户,喊着:“维塔利,把灯打开!这么暗我们没法打牌!”

原来他们是借着院子里的汞灯光线打牌的。仓鸮的目光狐疑地扫过刚刚倒毙了两人的机枪哨。维塔利是谁?

他很快就不再疑惑。另一间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矮胖的士兵钻了出来:“这么耗电耗油的玩意儿你们就拿来看牌面?有本事多弄点维和部队的油回来,比啥都强!”

“本来现在也该开灯了!”里面的人不甘示弱,大声回敬他。

士兵嘴里骂骂咧咧,推开隔壁一间小房的门。门口挂着一张用布条拼凑的防尘帘,上面还残留着油渍的痕迹。仓鸮判断这是发电机房,于是跃下屋顶,落地时无声无息,像一块掷在泥土里的石子。

发电机房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小油灯,映出一台老旧的柴油发电机。维塔利蹲下身,查看着发电机的油表,嘴里继续抱怨着:“再不弄点油回来,这玩意儿迟早得趴窝。”

仓鸮轻轻推开门,瞬间融入发电机房的阴影中。他的动作迅速、精准——抬枪、瞄准、两枪胸口、一枪头部。无声而短促的射击中,维塔利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倒向发电机旁的地板,脑后溢出一片暗红色的血迹。然后仓鸮拉下开关,发电机的嗡鸣声瞬间归于沉寂。他从腰间抽出刀,干净利落地切断了主电线。

他回到院中,看到那间有着塑料布窗户的屋子已经点起了煤油灯,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要打牌了。他来到窗下,听到一个声音说:“维塔利怎么还没开灯,天已经完全黑了,机枪哨没灯可不行。”

“管他呢,也许又在捣鼓他的宝贝发电机了。”一个声音说着,“啪”地一下把牌甩在桌上:“又他妈爆牌!”另一个声音大笑道:“哈哈,你爆了!”

仓鸮轻轻调整了一下突击步枪的背带,从战术腰包里摸出一颗震爆弹。它表面微微泛着金属光泽,重量在手掌中显得异常真实。他抬眼观察了一下塑料布窗户,拉开保险,精准地将震爆弹从窗缝投了进去。震爆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撞到桌腿后弹了两下,落在几个士兵的脚边。

“喂,什么玩意——”

下一秒,白光猛然爆发,瞬间吞噬了昏暗的油灯。巨大的震爆声在屋内炸响,气浪将桌上简陋的自制扑克牌掀翻。

窗外的院子一片死寂,只有冰冷的夜风卷过沙土发出的微弱声响。

仓鸮背靠在墙上,看着地面上从屋内透出的光影摇晃,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他返身推开门,脚步无声无息,跨过翻倒的桌椅,目光扫过倒地的几人。屋内的士兵们正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有的双手捂住耳朵,有的试图用手臂遮住刚才强光造成的眼部灼痛。他的枪口逐一指向他们的胸口和头部,动作精准而冷酷。

趴在地上试图摸向掉落步枪的士兵,胸部连中两弹,随即头部被一枪补杀。“一个。”他说。

坐在墙角痛苦揉眼睛的士兵,被爆头射杀,无力地歪倒在墙角。“两个。”

试图爬向门口的士兵,被他枪口抵住后颈,干净利落地结束生命。“三个。”

死寂的黑暗里,仓鸮跨过几具余温仍在的尸体,回到院子,将房门逐个打开,确认是否还有活口。其中格外让他留意的是文件和地图。

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和低声交谈。仓鸮立刻绷紧神经,目光转向检查站外的方向。脚步声越来越近,杂乱无章,但掺杂着零星的金属碰撞声和压低的咒骂。

这是一支巡逻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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