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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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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石灯笼在庭院里照亮一片鲜绿的苔藓。小院幽深点缀着暖黄的光芒,潺潺流水驱散了夏日的一丝闷热。

客人身份越是高贵,场所就越是高雅而幽静,要拿出和市井截然不同的气势,才好唬住这群自觉风雅,所行之事不能见人的贵客。

这就是料亭的意义。

跟随一名在游廊引路的和服女性,名取周一也穿着印有的场家徽的和服走在的场静司身旁。小心快步到两人并肩时,名取周一微声说,“为什么陪你来料亭吃饭我一定也要换和服?”

还穿着印有的场家徽的和服。

“因为这次你是的场的下属嘛。”的场静司微笑着说。

作为客人,还是乖乖统一一下比较好。

“很奇怪啊。”名取周一感到一丝压力,虽然平时也并不是没有出席过这种场合,但身为客人却要做出一副主人的姿态,对他而言就太困难了。

直到一扇里面透着微光的纸门前,木牌上写着月見两个字。引路的女人坐在一边,介绍说,“两位贵客,我们家在老板[月見]等候多时。”

她为他们拉开这间和室的纸隔门,十六叠大小的房间放置一张黑漆的长矮桌,两个年龄不小的男人也各自穿着不同家徽的正装和服,坐在了正朝庭院而右的一边,朝他们看过来,迥异的相貌上露出一副相似的神情。

紧张,参杂一点惧怕,深处是坐立难安的心虚。

的场静司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左侧内里,名取周一只能跟着他坐在左侧近门口的位置。

“开宴吧。”他微笑说,“今日难得,两位不必拘泥礼仪。”

明明在别人的主场,却能有主人一样的气度。名取周一心里赞叹的场静司的从容,瞥到对面两位铁青的脸色,心里涌起对其由衷的怜悯。

既然决定归顺的场一门,背地里又何必搞出这样的小动作?他果然还是不太明白这些家族的贪欲。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这次还是按照会席料理规格,只是品类更加奢华而低调。直到六道前菜,烤制沙梭鱼渍嫩姜,艾草芝麻豆腐,甘鲷菜丝卷配春豆,醋柚子味增酱拌花蛤等;一道御碗笋丁虾球羊肚菌上完,又逢御造里的鲜鱼刺身上到。

在这空隙,对面终于忍耐不住开了口,他们又不是为了和的场静司吃一顿饭等候在这里的。“请问的场停止向结城和桐生分发任务,这个命令是怎么回事?”

归附的场一门,既是交出了家族的所有权从本家变成了他人的分家,这无意于割城分地的屈辱当然要有足够的好处。的场一门不仅要给予他们庇佑,还要在现世里分享给他们一部分资源。

而他们愕然得到了本家暂时停止分配的命令,心里当然揣测是不是因为前段日子的暗举,又没有得到的场明面上的责问,更是痛苦不安。

的场静司含蓄的从碎冰里夹了一块金枪鱼腹,说,“自从两位归附的场一族,多有怠慢。不知道之前分配给两位的任务是否达到期望?”

“这...”桐生的家主和结成的家主相互对视。的场一家名声在除妖界狼狈不堪,但其业务能力在现世当然声名远扬,得到的委托无论是质量还是回报都是极高的,当然,他们更看重委托带来的社会交际。

仅仅依靠除妖得到的报酬不足以支撑一个家族的运行,而其中的人脉,才是他们另起他业的重要资源。比如桐生家的这间[庆屋],成为众多政治家交际谋利的一间秘密会所。

“当然满意。”桐生家主谨慎的说。“但是...”

没等他说完,的场静司用手绢吐出那口鱼肉,皱着眉头说,“太腥了。”

怎么会?桐生家主心想,这可是我一早令大将亲自去为晚饭挑选的昂贵食材。

一直没说话的名取周一在旁了然的场静司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他装起粗鲁的气势一把将桌面的食物碗碟都摔开了,嗓音低沉的咆哮说,“你们!这样的食物也拿来和首领吃吗——”

满地狼藉。

桐生家主和结城家主都被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往后倒去,五官乱飞,神情定格到一个滑稽的样子。

名取周一扮演起一个狗腿子从一开始的生疏到越演越来劲,甚至心里暗想自己大概可以扩宽一点演绎道路了,总是光鲜亮丽也没什么意思。

他话锋一转,大喊道,“对食客这样怠慢,是不知道自己仰仗的是谁吗?”

房间里的躁动很快引来一直在外等候的侍从,忙不迭膝行进来,为此道歉。

“周一,仅仅是菜上错了。”的场静司擦嘴说,他心想名取周一是不是演得还挺开心的,微笑说,“不必大动肝火。”

“连客人的喜好都不知道,还想要从客人这里得到报酬。”名取周一怪里怪气的说,“是以为客人会吃下这个暗亏,皱着眉头还要付钱吗?”

这间料亭的侍从是桐生的属下,他看了看自家的家主,梗着脖子说,“之前已经确认过您的忌口了——”

“那是之前的事情,”名取周一冷笑着说,“人的喜好随时发生变化,身为侍奉的人,就该看着主人的脸色,即使倒茶时主人皱眉也要询问是否水的温度有问题。”

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

如果是以前的封建制度到也没什么不妥,但在现代,即使是服务闻名的餐馆,客人这样说也是会被暗地鄙夷毫无教养的。

但这家餐馆,正好是的场附属一门的产业,而他的家主还脸色青白的看着属下挨骂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的场——”结成家主见的场静司没事找事,内心的屈辱和心虚一下子成了愤怒的火焰,想要起身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岁数远小于他们的年轻人。

名取周一见果然到了这个地步,袖子里的纸人随着妖力的趋势飞快围绕着结成和桐生两人捆了个干净,召唤出式神柊和??笹后对着他们。

武力压迫下,两人抖成了筛子。

两位虽是家主,但本身的能力是一点都没有的,惯用的都是阴谋诡计这些在俗世有效的方法。所谓?善为士者不武,大概他们相信自己是这样的领导者。

像的场静司这样本身能力出众的家主极少。

的场静司冷笑着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怕就怕,这里面有着毒药。”的场静司用筷子夹起一块通红的鱼肉,对他们微笑说。

“怎么会——!”

的场静司绕着桌子走到右边,高高俯视他们,“两位,请不要做让我认为你们对的场起了敌意的事情。”

“就像周一所说,最好还是看看主人的脸色吧。”

“从的场家出去的,即使是被抛弃的东西,那也有着的场的名号。”他在桐生家主面前蹲下说,“希望两位好好的保护着你们的忠诚之心,不要觉得得到的东西是不用偿还的。”

他用筷子夹着那块金枪鱼腹,塞进桐生家主因惊惧闭不上的嘴巴里。

“所以,的场也会保护两位的家族,愿长盛不衰。”

的场静司最后微笑的说。

结成和桐生点头之后,的场静司就松开禁锢让他们跑了,他则和名取周一继续呆在月见,让服务的人收拾好了继续上菜。

名取周一边吃一边说,“你也真不怕他们给你下毒。”

“想死就试试。”的场静司无所谓的说。

“我看了菜单,甜品有青梅果子露。”名取周一想了想说,“你应该会喜欢吃。”

“关西和歌山产出的纪州南高梅,”的场静司说,“也难得碰见一次,好好享受美味吧。”

这样说了,的场静司又将筷子一掷,穿破隔壁的纸门,“还不出来,在隔壁听得够久了吧?”

名取周一吓了一跳,还不知道隔壁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观察。

只见连接两间屋子的那扇破洞纸门被人从里打开,一名沧桑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暗屋里,他慢慢膝行到光亮下,原来是山下一族的家主,山下元。

山下元脸色灰蒙,眼白浑浊满是血丝,他抖着脊背做出土下座,“十分抱歉...”

的场静司说,“看样子他们也没把你当作同伴,就这样随便抛弃了,真是难看。”

山下元被的场静司拒绝结亲之后就转而投向反的场一派,事到如今也是明白自己有多愚蠢了,他失去重振家族的那点衰微信心,将头磕到地面上,悲怆地说,“一切都是我犯下的错,恳请您放过我的小女,她才十六,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个山下凉子比起这个惨淡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更像是个主谋,名取周一心说。

“她没事。”名取周一开口,对着一脸沉思的的场静司说,“……没事吧。”

“应该吧。”的场静司说,他也不知道山下凉子现在在哪里,斑既警戒,妖力又强大,他完全没办法。但斑并非吃人的妖怪,又有夏目在身边,山下凉子至少挺安全。

对于这个被当作弃子的山下元,的场静司毫无尊重,他散漫的直接问道,“你们一族的那个天狗术法怎么运行的?有什么后果?”

这让山下元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抓住一线生机的说,“那个术法…只能女子施行,而且…那个…”

的场静司不快的敲了敲桌面,毫无耐心。

“不是我不想告诉您,”山下元叹了口气,“这个术法我们祖先也确实用过,但只寥寥几笔记载成功了,至于后续,死而复生的那个人怎样生活却被人为抹去了踪迹。以至于我们谨慎的不敢使用这个秘术。”

“现在想来,虽然故事里那个妻子确实死而复生,而回来的究竟是不是樵夫的妻子?为什么生下来的后代忽然有强大的妖力了?”

“这一切都是个谜团。”

“只是我们隐隐觉得,回来的那位妻子,恐怕并不是原来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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